南宋
陆九渊致朱熹的书信,分别编入《象山先生全集》卷二、卷七、卷十三中。
卷七、卷十三的两封信,仅是一般的家常问候,不涉及学术问题。卷二的3封致朱熹的信,集中反映了陆九渊与朱熹在周敦颐的《太极图说》中关于无极而太极问题上的分歧。在《与朱元晦》之一中,陆九渊对其兄陆九韶所提出的“《太极图说》与《通书》不类”,疑其非周子所作,或为其学未成时所作,或为传他人之文的论点加以肯定。对朱熹曾就此指责陆九韶“轻于立论、徒为多说”予以反击,认为朱熹关于“无极”的繁琐论证是“只管言来言去,转加糊涂,此真所谓轻于立论,徒为多说”。
从朱、陆往还的信件中,可知朱、陆对太极的不同训释。朱熹把“极”训为“至极”,把理的总汇称之为“太极”,主张用“无极”来加以形容,“不言无极则太极同于一物,而不足为万物之根”(朱熹:《答陆子静》)。陆九渊把“极”训为中,“太极”即“理”,毋需用“无极”来加以形容,“盖‘极’者,中也,言‘无极’则犹言‘无中’也,是奚可哉?”“未闻有错认太极别为一物。……且极字亦不以形字释之,盖极者中也”。陆九渊认为“无极”这个词不出乎儒家圣人之书,“无极二字出于《老子·知其雄》章,吾圣人之书所无有也,《太极图说》以无极二字冠首,而《通书》终篇,未尝一及无极字”。他指出:《周易大传》、《尚书》都不曾出现“无极”二字,认为朱熹“无极而太极”之论乃是“叠床上之床”,“架屋下之屋”,完全是多余的。从信中还可看出朱、陆对“阴阳”的不同理解。陆九渊把“阴阳”理解为宇宙间一切事物和现象的总体现,认为“阴阳”便是所谓“形而上之道”。他说:“易之为道,一阴一阳而已,先后、终始、动静、明晦、上下、进退、往来……何适而非一阴一阳哉?”这一观点不同于朱熹的理派生气,由气而化生万物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