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卷八:“如是故有鉴见照烛,如於日中不能藏影。二习相陈,故有恶友业镜火珠,
披露宿业对验诸事。”
于道光言:有士人夜过岳庙,朱扉严闭,而有人自庙中出。知是神灵,膜拜呼上圣。其人引手掖之曰:“我非贵神,右台司镜之吏,赍文簿到此也。”问:“司镜何义,其业镜也耶。”曰:“近之,而又一事也。业镜所照,行事之善恶耳。至方寸微暖,情伪万端,起灭无恒,包藏不测,幽深邃密,无迹可窥,往往外貌麟鸾,中韬鬼蜮,隐慝未形,业镜不能照也。南北宋后,此术滋工,涂饰弥缝,或终身不败。故诸天合议,移业镜于左台,照真小人;增心镜于右台,照伪君子。圆光对映,灵府洞然:有拗捩者,有偏倚者,有黑如漆者,有曲如钩者,有拉杂如粪壤者,有混浊如泥滓者,有城府险阻千重万掩者,有脉络屈盘左穿右贯者,有如荆棘者,有如刀剑者,有如蜂虿者,有如狼虎者,有现冠盖影者,有现金银气者。甚有隐隐跃跃,现秘戏图者;而回顾其形,则皆岸然道貌也。其圆莹如明珠,清澈如水晶者,千百之一二耳。如是者,吾立镜侧,籍而记之,三月一达于岳帝,定罪福焉。大抵名愈高则责愈严,术愈巧则罚愈重。春秋二百四十年,瘅恶不一,惟震夷伯之庙,天特示谴于展氏,隐匿故也。子其识之。”士人拜受教,归而乞道光书额,名其室曰“观心。”
于道光说:有个士人,夜里经过岳庙,红色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却有人从庙里出来,知道是神灵,就合掌加额,长跪而拜,呼叫上圣。那人伸手扶住他说:“我不是高贵的神道,是右台司镜的胥吏,带着文簿到这里。”问:“司镜是什么意思,是业镜吗。”答:“你说的差不多了,但却又是另一件事。业镜所照,是做事的善恶罢了。至于内心细微的隐曲,真诚与虚伪万种头绪,起灭无常,包藏着难以测量之心,幽深细密,无迹可以窥看,往往外貌像麒麟鸾凤,心中掩藏着鬼蜮伎俩,隐恶没有露出形迹,业镜就不能照见。南北宋以后,这种技术更加工巧,装饰弥补,有时终身不败露。所以护法众天神合议,移置业镜于左台,照真小人;增设心镜于右台,照伪君子。圆光相对映照,心灵通明,有固执的,有偏心的,有黑如漆的,有曲如钩的,有拉杂如粪土的,有混浊如泥污的,有心机深险千重万掩的,有脉络盘曲左穿右贯的,有像荆棘的,有像刀剑的,有像蜂和蝎子的,有像虎狼的,有现出做官的冠服和车盖的,有现出金银气的,甚至有隐隐约约现出男女秘戏图的。而回顾他们的外形,则都是神态庄严的道学家的面貌。那圆润光亮像明珠,清彻像水晶的,千百个中的一二个罢了。像这样的,我站立在镜的旁边,登录而记下来,三个月送达一次给岳帝,决定降罪或赐福。大概名声愈高则责备愈严,心术愈巧则惩罚愈重。春秋二百四十年,暴露的坏人坏事不只一处,只有雷击夷伯的庙,天特意表示谴责于展氏,是因为隐恶的缘故。你要记住它。”士人下拜接受教诲,回来后恳求道光书写匾额,把他的居室命名为“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