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诗伯状元李江的《丽洞铭》中记载的美景,是一个地方。
本报记者陈若婵
泰山村人以自己是“诗伯状元”的后裔而自豪。陈若婵摄
在开平市,开元塔老幼皆知,那是开平的士绅们在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为了开平多出状元而始建的。传说开平一日不出状元,该塔的门就一日不开,直到今天,开元塔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开平是否就与状元无缘?开平市沙塘镇丽洞泰山村委会的村民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的祖先李江(公元1455-1538年)是明朝钦点的“诗伯状元”,既是我们村的骄傲,也是开平的骄傲。一个偶然的机会,开平市民何伯与李伯在一间祠堂里发现了有关李江的记载,记者随之进行了多方的采访。开平市文化部门也表示,近年将努力开发李江这个文化品牌。
独一无二
李江,字朝宗,别字亦山,是现开平市沙塘镇丽洞泰山村委会人。他天资聪慧,加上亲人教导有方,自小就博学经史,思维敏捷,明弘治五年以儒士身份参加壬子乡试,得中第七名举人。上京赴考前,李江约了好朋友罗素和冯殷到群山环绕的薛公岩专心读书。每天闲余,李江看见岩外梅花盛开,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不禁诗兴勃发,就以梅花为题,吟成100多首好诗。罗素和冯殷看了,称赞不已。上京赴考路上,李江得了病,病好后,日夜兼程赶路,但到黄河边时,又遇上狂风暴雨,船只停开,等他赶到北京城时,殿试已毕,北京城的居民正热热闹闹准备看新科状元游街。李江失望极了,决定游览几日就回乡去。
闲游期间,满腹才情的李江无意中修改了皇叔亲撰的考场对联。皇叔故意为难他,要他在弘治皇帝和众臣面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100首诗,可免死罪。当时,清风吹来梅花的阵阵清香,皇帝就命他以梅花为题,写100首梅花诗,并叫皇叔监考。皇叔一心要治李江死罪,暗中取去他写的10多首诗放进衣袖,但没想到李江却写了120多首,所以依然超过100首的限定。珍爱人才的弘治皇帝当场钦点他为“诗伯状元”,并特准他像考取状元一般,在北京城里游街3天。据丽洞泰山李氏族谱记载,李江因为状元是钦点而不是正榜而婉拒,弘治笑曰:正榜状元届届有,钦点状元天下无。李江闻之有理,于是受封。
如今,李江这100首梅花诗,被辑为《
梅花百咏》,流传至今。民国23年《
开平县志》载:“江之梅花诗,至今人争诵之,亦真状元所不及者也。”李江受封“诗伯状元”后荐任梧州府推官(法官),在职期间,“折狱得情,罚纸一无所入,处理恰当,傜壮人民服其教化,其处相安,由是政绩卓著。”晚年,李江因文章直言而忤当道,罢官回居故里。
据悉,李江一生著作甚丰,有《皇明圣训》十卷、《亦山集》十卷、《梅花百咏》一卷、《千家诗及杂诗》多卷,其晚年作《丽洞铭》,“文采风流,丽洞景色,跃然纸上”,“骆驼拥护”、“狮子行藏”等景点描述,绘声绘色,至今仍为后人所津津乐道。李江于1538年逝世,享年84岁。
泰山村民
在泰山村委会党支部书记李金楼等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李江的故居祠堂。绕过一个水将满溢的池塘,走过一条带着远古气息的石板小路,面前出现了一道红瓦围墙,里面是一所绿瓦祠堂。祠堂的正门是大木门,古旧而高大,令人忍不住猜想里面封尘的故事,门楣上是一块大匾,写着“李节推祠”,落款是“兵部尚书陈元阿敬书”,年代是嘉靖乙卯年。
大门开处,只见里面空旷宽大,陈设简单。跨过大门的高门槛,是一个“回”字形的屋院,中间是一个宽大的天井,最引人注目的是当中供台上立着的3个牌位,分别是“明皇十三世祖考李亦山(号)翁府君、钦赐状元广西梧州府推官”、“诰命夫人周夫人”、“诰命夫人梁夫人”。供桌左边有李江着官服的画像,右边刻着捐赠重修该祠堂的捐款芳名榜,名榜两边是一副对联:
国公留宴命题太极竞成梅花百咏
金台得梦闻素断弦遂作哀琴十章
记者在李江故居采访时,村人闻讯而至,都肯定地说自己是李江的后人。村委书记李金楼对记者说,泰山村的村民,都是李江的后脉,曾出过举人等士子,1986年,该村李亦概成为开平市第一个考入清华大学的学子。
据悉,为了整理李氏族谱,泰山村曾于1996年派人到广西梧州查访李江遗留在该地的后裔,可惜无功而返。
昔日梅林
为了进一步寻访李江的踪迹,记者提出到其求学的薛公岩看看。村民们都说:“你要再来一次才能进去。”原来,薛公岩地处偏僻,当时刚下过大雨,根本无法进山。据悉,薛公岩不是一个岩洞,只是山上一大块平坦的石头,李江的家离薛公岩不远,当年他就在那里筑了简单的住处读书,早晚两餐均由婢女月香从家里送去。那么,下雨的时候,婢女月香怎样给李江送饭呢?村人都笑着说不出来。
为了一观当年让李江产生无限灵感的梅花林,以及李江何以在《丽洞铭》中以如此生动形象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家乡,记者在一个天气明朗的下午,再次来到丽洞泰山村,在泰山村委会党支部书记李金楼等的陪同下一起向薛公岩进发。由于几百年前的小路如今早已草木丛生而不可再走,于是我们只好走大路。沿途风景果然绝佳,一路上,李金楼向记者指点李江诗文中“骆驼拥护”、“狮子行藏”等景点,果然颇为神似。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田野中生机勃勃的木瓜园,据悉那是台湾人种下的。有人笑说,如果李江生在今世,就会吟咏100首木瓜诗而非100首梅花诗了。此话不无道理,一路之上,梅花踪影已不可复寻,只见翠绿的木瓜园一直延伸到远山之中。走了10多公里,却不能再走了。村人遥望群山告诉记者,那里就是薛公岩了,当年该处有老虎出没,李江的婢女月香,就是因为一天太晚了才送饭给李江,回家的时候被老虎吃掉的。现在,山中不但老虎没有了,而且李江诗中的薛公岩梅花林,也只能在诗中品味了。
未来开发
据村人介绍,李江有一个姑姑嫁到现恩平市莲圹村,因此每年清明前后,都有恩平的人前来李江祠堂拜祭,而且一定会带孩子前来,据说能赐其聪慧。当然,这种说法缺乏科学根据,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为李江祠增添了吸引力。
泰山村委会党支部书记李金楼对记者说,如果以李江的聪明才智为吸引点,沿着他当年求学的足迹和《丽洞铭》中记载的美景进行开发,甚至在薛公岩下再栽下梅花林,重现当年的山岩、梅林、湖光,将是开平不可多得的旅游景区。他表示,开发还可结合通往薛公岩的路旁的一座神秘大山进行,据说那大山里面是空的,以前曾是土匪的聚居地,他小时候曾与伙伴们一起入洞,里面阴风阵阵,深不可测,走不多远就要折回来。
开平市谭江诗社社长李日明也是李江的后裔。他说,李江是开平珍贵的文化遗产,要继续做好深入的研究和开发工作,使之成为开平文化旅游的一个亮点。开平市文广新局局长梁少锋说,李江是确有其人其事的,在开平的县志和开平百科全书当中都有记载,只因为后人对其宣传少,因此一直以来鲜为人知。他说,该局一直都在努力搜集李江的相关资料,并将在近年内进行文化开发工作,以各种文化方式将其包装好,为开平名人文化领域增添新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