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与
瑞安孔庙比邻而居,位于孔庙东侧,坐北朝南。其实这两座崇文重教的建筑,在历史上一直都是并肩携手,不分彼此的。
县学为宫殿式合院建筑,前临县前河,东旁虞池河,环境特别幽静、清雅。县学主体建筑自南向北依次排列于中轴线上,有儒学门、文昌阁、明伦堂。其他建筑相应排列于轴线
两边,如左、右校士馆、土地庙、阅卷所等。明伦堂后是射圃,是一个更为开阔的院落,它连接先师殿后的崇圣祠,四周围墙高耸,院内假山花木,环境宜人。位于明伦堂后的训导署和教谕署又自成院落,更为幽深清静。
作为瑞安惟一一座
古代官办
学堂,县学承袭着数个朝代的帝王恩宠,从宋元明清一直走到光绪年间科举的废止,荣耀近千年。作为县学第一道大门——儒学门,是人们步入仕途的必经之路,它所昭示的意义,既有中国古代崇文重教的象征,也有学而优则仕的激励和感召作用。
文昌阁是文人祭祀文昌帝君的地方。“文昌”,本是星官名,是专门管理人间读书和文士功名的一位天上官员。隋唐科举制度产生以后,文昌星尤为文人学子顶礼膜拜。古代士人仕进,以科举为途径,于是天下府县,处处
建立文昌庙。明代以后,每一所学校都将部分建筑物用于供奉文昌帝君。清代,朝廷曾把祭祀文昌帝君列为重要祭典之一,凡是读书人必要奉祀文昌帝君,并诏令全国各地学校,来奉祀这位文昌神。每年文昌帝君诞辰那天,童生、秀才、禀生、贡生、举人以及私塾老师都要准备供品,至文昌阁祭祀。
民国期间,文昌阁被辟为纪念孙诒让的“籀公楼”。清末,在维新运动推动下,清政府实行“新政”,废科举、办新学,下诏:“应将各省所有书院,均改设大学堂;各府厅直隶州,均改设中学堂;各州县,均改设小学堂。”
光绪二十八年(1902),瑞安孙诒让等将先前创立的学计馆、方言馆合并,把县学扩充为瑞安普通学堂。光绪三十一年(1905)正月,瑞安普通学堂又改为瑞安县官立高等小学堂,孙诒让遥领总理。1926年3月,在县政府倡导下,校长余崧舫为纪念孙诒让为桑梓教育事业所作出的卓越贡献,将文昌阁改建成籀公楼。楼正中悬挂孙公画像,两侧有专橱陈列教育文献。
文昌阁后的明伦堂,在整个学府里具有特殊意义,它不仅是
学宫内讲经督课、教育英才的讲堂,而且还是地方最高官员莅临讲学的场所。明
嘉靖三十年(1551),刘畿以进士任瑞安知县,5年任内,政绩显著,尤重教育,每朔望视学,为诸生讲授,娓娓不倦。其实,历代知县,承前启后,为县学诸生兼授课业早已相沿成习,刘畿只不过是其中较显著的一位。官员莅临县学,不仅仅只是为生员解惑释疑,主要的还是讲述治国安邦、心系黎民的大道理。
明伦堂的东西两侧建有
校士馆,供童试之用。在
校士馆创建之前,
瑞安童试一直在离县学西侧不远的县治衙门内举行,据张德标《新建校士馆记》载:“惟童试向在县治中,就六曹廊庑或席棚之下,弥形跼蹐,且自携坐具,出入维艰。”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张德标任瑞安知县,他和历任知县一样,上任之初总要带幕僚到学宫走走看看,讲讲课,接见诸生,给他们灌输一些安邦治国的道理和诫勉激励的话。这一切对张德标来说并不是一种表面形式,当他得知历年童试的艰难,即刻与幕僚、乡绅商讨建馆事宜。乾隆五十九年(1794)三月校士馆告成,“左右为屋二十八楹,中容砚席七百有奇,缭以周垣,通明虚敞。”校士馆的建成,为应试者提供不少方便。在当时能在县学内举行童试的,瑞安还算是特创。
进入县学读书的生员被
分成两科,文科称文生,武科的称武生。生员的名额向有规定,清·嘉庆《瑞安县志》是这样记载的:“邑原额,文童生入学十六名。康熙壬寅,诏以天下
文才日盛,许诸生具呈升改。邑衿蔡琨、钟韶等呈请,遂广额四名,永著为例。拨入府学无定额。增广生二十名,廪膳生二十名。廪生两岁一贡成均。武童生入学十二名。”
县学的教育条规由朝廷颁布,清顺治九年(1652),颁卧碑于天下学宫(即县学),晓示生员:“朝廷建立学校,选取生员,免其丁粮,厚以禀膳,设提学教官以教之。各官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用。诸生皆当上报国恩,下立人品。所有教条,开列于后……”教条共8项内容。其中,生员应如何对待父母,如何治学以及尊师、守法诸方面都有严格要求。此即县学的教育条规,历时300余年而无改易。
县学经历朝历代变更,原建筑也在拆除、重建、再拆、再建的轮回中逐渐消失,校名也几经易名,成为现在的
瑞安市实验小学。1999年随着解放路四期拓宽工程的展开,建筑没了,遗物无存,县学彻底变了样,惟一没变的是这里的朗朗书声和校园内的书香气息,它们缓慢地流淌着,荡漾在空气中,然后与远在时空深处的县学响应着,勾勒出一条古今相承的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