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河流都不能带她回家》收入严英秀创作的28篇散文、随笔,多侧面全方位地表现一个女性个体所栖身的纷扰纠繁的多重生活形态,也试图探究一个“在路上”的知识分子在躁狂多元的后现代文化语境中所经历着的“我行”“我见”“我爱”“我恨”“我读”“我思”,集中表现梦想的照耀和信念的坚守对人生的不可或缺。
该书抒发着对亲人的真情厚意。《那个春天,堕落于爱和更爱之间》里,作者以低婉、沉静的笔法,把作者上与母亲、下与女儿之间的亲情,深深地叙述着,母亲的爱,是无始无终的,“她多么像你的一生,那么多的春天,那么多的捧出”。一生的倾注,一生的深情与疼爱,没有谁能替代,“就连时间都不能够”。对于女儿而言,“事实上,小雪无雪,大雪也无雪。而你或将归来,但必得远去。我能做的,只是急急伸出双臂再徒然地收回”“父母越发的老了,孩子迅疾的成长,这些都是她醒里梦里如履薄冰的心之疾患”。孩子长大了,要离开自己,母亲老了,也会离开自己,面临这样的现实,人们只能默然接受这些残忍的人世沧桑之现实,人们无力改变。作者自己亦是母亲,她母亲身上的那种深爱,又在向下延续、传承到作者身上,变成她爱的牢固根基,使得她又像她母亲一样地守护着她的女儿,没有条件,没有怨言,只愿女儿安好。“母亲的爱,一度是神话,后来便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恒久忍耐的生活本身,再后来,走到岁月的尽头,它是绝境。”这是一代一代的母亲、也是世间所有母亲的最终结局。终是结局来了,她把心底的伤悲浓缩在散文《天之大》里,以文表情,将女儿对已逝母亲的那种绝望之爱表达出来。这是一篇情真意切、肝肠寸断的祭母文。把悲伤留给文字,留给时间,让时间记得一个疼爱儿女、供养子孙、爱唱长调、乐善好施的母亲永留人间,永留自己心中。而她自己也“在文字的救赎中归于和母亲十指紧握,永不分手”。
通读严英秀的散文,可以发现她看似散漫的思绪里,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串起了全书的前前后后——那就是对母亲的无时不有、无处不在的爱与敬重。她的诸多情绪,都是源自于对母亲的思念,疼爱、留恋甚至是愧欠。这是一个作家良知的本真体现,她承载的是天底下的大爱与大恩,真情与真意。对母亲的书写,对故土的眷恋是她本真的流露。文贵情真,她在母爱表达上,确实是较好地做到了这点。情之所至处,皆成文章。情意盈盈,娓娓叙事,境界大成。母亲与母土是她《天之大》这篇散文乃至全书里深重的底色与念想——从她的童年到母亲的离世,时间跨度之大,生活沉淀之多,是很难细数的。而她能驾驭这诸多的时空记忆,多角度多层面对母亲的进行多重叙述,这是该书里的一个凄美却又悲伤的长调,迭沓往复,喜悲互现。她散文叙述的这些情感、这些疼痛,是大众情怀、公共意识、集体情感,它引发的情感共鸣,是具有普遍性的。“孝”,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她的作品里以“孝”贯穿始终,这是她的创作品质,也是她对新时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
严英秀,女,藏族,甘肃省舟曲县人,兰州文理学院教授,现居兰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首届四个一批人才,鲁迅文学院第17届高研班学员。2011年被评为“甘肃小说八骏”。出版中短篇小说集《纸飞机》《严英秀的小说》《芳菲歇》《一直很安静》,散文集《就连河流都不能带她回家》《
走出巴颜喀拉》,和文学评论集《照亮你的灵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