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之水自南而北流,衡山之脉自北而南迤。奇峰怪石错立于湘滨,若熊罴,若虎豹,若麟,若狮,若古柏之皮裂而莽缠⑴。可惊,可愕,可图⑵,可咏。舟行三百里不可殚述⑶,峿台其最著也。远而望之,嶘岩峻嶻⑷,如斧削成。右江左溪,隐相迥抱。古木阴森,松竹相间,环翠耸青,幔岩塞窦⑸,峦壑清幽之致,或为所掩。台据其巅,乃次山之旧址也⑹。地以人传,兹山之幸矣。鲁公书中兴颂,刻于崖壁。后有山谷诗刻。次山之铭去台后百余步,字多完好,无风雨剥蚀之难⑺。余抚是邦⑻,有愧前贤。惟于篆籀古文习之有年⑼,铭而刻之,以志向往。铭曰:
这篇铭文及序见于《祁阳县志》。峿台,在今祁阳浯溪公园内。铭,是一种表纪念性的文体。吴大澄游览浯溪峿台后,写了这篇铭文,并把它刻在石上以表示向往之情。《峿台铭》(并序)先写峿台在湘江中游两岸奇峰怪石中最为突出的特点。接着写“地以人传”,说明景与人的关系。“兹山之幸”,全由于这里有
元结的中兴颂,有
颜真卿的书刻,还有山谷的诗刻。这些摩崖石刻,崖壁生辉,经久不蚀。作者于此感慨自己有愧前贤,于是作铭刻之,以志向往。作者说,自古以来,园林的美景,豪富们常常据为私有,而山川的美景,天下人共同游历,公共的永远存在,私有的不过一时。历史上的大贤人已经长逝,后来者常常反思,联系峿台的往昔,想到元结写的文章,即使说他私有此地,也没有谁会说不适宜。这就明确指出为天下公有的山川之胜会永远存在,元公的旧居和文辞常引起后人反思,他私有此地最为适宜,充分表达了作者的赞颂之情。
(1835—1902)清代诗人和书法家。初名大淳,避清穆宗(载淳)讳改大澄,字止敬,一字清卿,号恒轩,又号愙斋、郑龛、白云山樵、病叟等。江苏吴县(苏州)人。清同治(清穆宗年号,公元1862—1874年)进士,做过广东和
湖南巡抚。他是擅长金石学和古文字学的学者。其篆书参以古籀(zhòu),结构整齐。他写的《
浯溪铭》、《峿台铭》均刻石。《峿台铭》碑为行楷,沉雄秀劲,有
黄庭坚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