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忠,
唐代诗人,生卒年不详。京兆(今陕西西安)人。中宗时任监察御史。神龙三年(707),入朔方军总管张仁愿幕,分判军事。约睿宗时,为司勋郎中,迁兵部侍郎。玄宗开元七年(719),拜平卢节度使。后历任河西节度使、益州大都督府长史、
剑南节度使、河南尹、太常卿等职。《全唐诗》仅录存其诗二首。
平生事迹
张敬忠是初唐一位不大出名的诗人,《全唐诗》仅录存其诗二首。据《新唐书·张仁愿传》记载,中宗神龙三年(707),张仁愿任朔方军总管时,曾奏用当时任监察御史的张敬忠分判军事。
诗歌作品
边 词
五原春色旧来迟, 二月垂杨未挂丝。
即今河畔冰开日, 正是长安花落时。
戏 咏
题注:先天中,王主敬为侍御史,自以才望华妙,当入省望前行,忽除膳部员外,微有怅惋,故敬忠戏之。
有意嫌兵部,专心望考功。
谁知脚蹭蹬,几落省墙东。
诗歌赏析
这首《边词》,大约就是他在朔方军幕任职时的作品。
首句中的“五原”,就是现在内蒙古自治区的五原县。张仁愿任朔方总管时为防御突厥而修筑的著名的三受降城之一──西受降城,就在五原西北。这一带地处塞漠,北临大碛,气候严寒,风物荒凉,春色姗姗来迟,所以说“五原春色旧来迟”。着“旧来”二字,不但见此地的荒寒自古迄今如斯,而且表明诗人对此早有所闻。这一句是全篇总冒,以下三句即对春色之来迟进行具体描绘。 “二月垂杨未挂丝。”仲春二月,内地已经是桃红柳绿,春光烂漫,这里却连垂杨尚未吐叶挂丝。柳色向来是春天的标志,诗人们总是首先在柳色中发现春意,发现春天的脚步、声音和身影。抓住“垂杨未挂丝”这个典型事物,便非常简括地写出边地春迟的特点,令人宛见在无边荒漠中,几株垂柳在凛烈的寒风中摇曳着光秃秃的空枝,看不到一点绿色的荒寒景象。
三四两句仍紧扣“春迟”写边地风物,却又另换一副笔墨。通过五原与长安不同景物的对照,来突出强调北边的春迟。第二句与三四两句之间,包含着一个时间的差距。河畔冰开,长安花落,暗示时令已值暮春。在荒寒的北边,到这时河冰刚刚解冻,春天的脚步声虽已隐约可闻,春天的身影、春天的色彩却仍然未能望见,而皇都长安,这时早已姹紫嫣红开过,春事阑珊了。这个对照,不仅进一步突出了边地春迟,而且寓含了戍守荒寒北边的将士对帝京长安的怀念。
面对五原春迟、北边荒寒的景象,诗人心里所唤起的并不是沉重的叹息与忧伤,也不是身处穷荒绝域的孤寂与凄凉。这里是荒寒的,但荒寒中又寓有它所特具的辽阔与壮美;这里是孤寂的,但孤寂中又透露出边地的宁静和平,没有刀光剑影、烽火烟尘;这里的春天来得特别晚,但春天毕竟要降临。“河畔冰开”,带给人的是对春天的展望,而不是“莫言塞北无春到,纵有春来何处知”(李益《度破讷沙》)这样沉重的叹息。刘永济说:“此边词而不言边塞之苦。但用对比手法将河畔与长安两两相形而意在言外,且语意和平,可想见唐初国力之盛”(《唐人绝句精华》)。这是深解诗味的精到评论。沈德潜评道:“不须用意。”(《唐诗别裁》)说的也正是此诗于不经意中见诗人气度与时代风神的特点。如果我们把这首诗和王之涣的《凉州词》对照起来读,便不难发现它们的声息相通之处:尽管都写了边地的荒寒,流露的思想感情却是对边塞风物的欣赏。在这一点上,《边词》可以说是开盛唐风气之先的。
这首诗散起对结,结联又用一意贯串、似对非对的流水对,是典型的“初唐标格”。这种格式,对于表现深沉凝重的思想感情可能有一定局限,但却特别适合表现安恬愉悦、明朗乐观的思想感情。诗的风调轻爽流利,意致自然流动,音律和婉安恬,与它所表现的感情和谐统一,让人感到作者是用一种坦然的态度对待“春色旧来迟”、“垂杨未挂丝”的景象。特别是三四两句,在“河畔
冰开日”与“长安花落时”的工整对仗之前,分别用“即今”、“便是”这样轻松流易的词语勾连呼应,构成了一种顾盼自如的风神格调。“治世之音安以乐”(《毛诗序》),这首诗可以作为一个典型的例证。不妨说,它是初唐标格与盛唐气象的结合。
人多说边境之苦,而此诗想到长安,思更深苦。
《唐诗直解》:
说得苦寒出。
《唐诗归》:
钟云:只叙时物,许多情感,三百篇《草虫》等诗之法也。谓云:风土诗。
周敬曰:彼此相形,专以意胜,说得出。
《唐诗摘钞》:
情在景中。只一意,用“今”、“旧”二字,翻作两层,只说边地苦寒,而征人之不堪自见。
《而庵说唐诗》:
此诗不用深巧,只将“舂色迟”三字写大意,而边地之苦自见,尚不失盛唐步武。
末二句,探情含蓄。
王一士曰:写景最灵活,可救滞涩之病。
《诗境浅说续编》:
凡作边词,每言塞外春迟,而各人诗笔不同。王之涣诗“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推为绝唱,然张诗自有初唐质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