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岳珂 《愧郯录·京师木工》:“今世郡县官府营缮创缔,募匠庀役,凡木工率计在市之朴斲规矩者,虽扂楔之技无能逃。平时皆籍其姓名,鳞差以俟命,谓之当行。”
《醒世姻缘传》第三三回:“新近又添了当行。凡是官府送那乡宦举人的牌扁;衙门里边做甚么断间版隔;提学按临棚里边铺的地平板;出决重囚,木驴桩橛:这都是棺材铺里备办。”
宋
严羽 《沧浪诗话·诗辩》:“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
明
胡震亨 《唐音癸签·评汇二》:“如老杜之入蜀 ,篇篇合作,语语当行,初学所当法也。”
元
彭寿之 《八声甘州》套曲:“偷方觅便俏家风,当行识当行。”
《
儒林外史》第十三回:“马二先生明日来拜。他是个举业当行,要备个饭留他。”
严羽《沧浪诗话》论“诗法”,就认为作诗“须是本色,须是当行”。明代戏曲理论家沿用当行的概念,意思也指写戏的行家。要求戏曲作家掌握并发挥戏曲体制的功能。然而,由于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明代戏曲理论家对当行的解释却不尽相同。
沈璟认为:“怎得词人当行,歌客守腔,大家细把音律讲。”(《词隐先生论曲》)他从音乐的角度看问题,认为当行是指戏曲作家要精通声律。
凌濛初却在《谭曲杂札》中说:“曲始于胡元,大略贵当行不贵藻丽。其当行者曰本色。”他以为当行是对语言的要求,它与
本色是一回事,把握住戏曲语言本色的特征,才算写戏的行家。所以,他极力反对戏曲作家“修饰词章,填塞学问”。
吕天成又提出:“当行兼论作法,本色只指填词。当行不在组织饾饤学问,此中自有关节局概,一毫增损不得;若组织,正以蠹当行。本色不在摹勒家常语言,此中别有机神情趣,一毫妆点不来;若摹勒正以蚀本色。……殊不知果属当行,则句调必多本色;果其本色,则境态必是当行。”(《曲品》)他不同意只从戏曲语言的角度看待当行的问题,而认为应从戏曲编剧这个更大范围看待当行的问题,要求戏曲作家掌握戏曲结构、戏曲语言、戏曲人物刻画等规律和特点。他还十分强调当行与本色的联系。
臧懋循却从戏曲表现生活的特征看当行的问题。他说:“行家者随所妆演,无不摹拟曲尽,宛若身当其处,而几忘其事之乌有。能使人快者掀髯,愤者扼腕,悲者掩泣,羡者色飞。是惟优孟衣冠,然后可与于此。故称曲上乘,首曰当行。”(《元曲选·序二》)他认为写戏的行家必须懂得戏曲摹拟生活这个规律和特点;好的戏曲作品首先应该作到当行。这是对当行所作的较完备的解释。
孟称舜对当行作了最有创见的解释,他说:“迨夫曲之为妙,极古今好丑贵贱,离合死生,因事以造形,随物而赋象;时而庄言,时而谐诨,孤末靓狚,合傀儡于一场,而征事类于千载,笑则有声,啼则有泪,喜则有神,叹则有气。非作者身处于百物云为之际,而心通乎七情生动之窍,曲则恶能工哉。”(《古今名剧合选·序》)他认为舞台上演出的戏,都要以真实的生活为依据。所以,对戏曲作家来说,当行之难在于要根据生活里的不同事物,塑造出活生生的不同舞台形象。孟称舜把舞台形象的塑造同戏曲作家对生活的观察、体验联系起来论证,对古典剧论作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