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题。原书已逸,今存《说郛》、《类说》本均为节录本,远非全编。今重加辑录,共得二十则。其中所记唐代朝野遗闻,多叙人臣休咎前定,所记异闻,多与蜀中有关,因皆录李德裕所谈,颇为学者所重视。〖质量〗二三校。
《戎幕闲谈》一卷,唐韦绚撰。绚生平已见前《
刘宾客嘉话录》提要。本书有作者大和五年(八三一)自序,称其在蜀中幕府任巡官时,节度使李德裕“博物好奇,尤善语古今异事”,遂录而成书
畅璀自负才气年六十余始为河北相卫间一宰。居常慷慨在县唯寻术士日者问将来穷达而竟不遇或窃言于畅曰:“何必远寻公部下伍伯判冥者也。”畅默喜其日入便具簪笏召伍伯升阶答拜命坐设食。伍伯恐耸不知所为良久谓之曰:“某自揣才业不后于人年已六十官为县宰不辞碌碌守职但恐终不出下流。要知此后如何苟能晚达即且守之若其终无即当解绶入山服饵寻道未能一决知公是幽冥主者为一言也。”伍伯避席色沮曰:“小人蒙公异礼如此是今日有隐于公即负深恩不隐即受祸然势不得已而言也。某非幽明主者所掌亦冥中伍伯耳但于杖数量人之死生凡人将有厄皆先受数杖二十已上皆死二十已下但重病耳。以此斟酌往往误言于里中未尝差也。”畅即诘之曰:“当今主者为谁”曰:“公慎不可泄露邻县令某是也。闻即当来此公自求之必不可言得之于某。”旬日邻宰果来与畅俱诣州季集畅凌晨远迎馆于县宅燕劳加等既至乃一老翁七十余矣。当时天下承平河北簿尉皆豪贵子弟令长甚选名士老宰谢畅曰:“公名望高某寒贱以明法出身幸因邻地岂敢当此优礼。”词色感愧乃与之俱诣郡又与同归馆于县宅益为欢洽。明日将别其夜延于深室具簪笏再拜如问伍伯之词而加恳切老宰厉声曰:“是谁言耶”词色甚怒曰:“不白所言人。”终不为公言也如是久之畅不得已乃告伍伯之名既而俯首拗怒顷刻吏白曰:“伍伯于酒垆间暴卒。”畅闻益敬惧而乞曰转恳乃徐谓畅曰:“愧君意深礼重固不可隐。宜洒扫一院凡有孔隙悉涂塞之严戒家人切不得窥违者祸及其身。堂上设一榻置案笔砚纸七八幅。”其夕宰入之令畅躬自扃锁天明持龠相迓于此畅拂旦秉简启户见之喜色被面而出遥贺畅曰:“官禄甚高不足忧也。”乃遗一书曰:“慎不可先览但经一事初改一官即闻之。”后自此县辟从事拜殿中侍御史入为省郎谏议大夫。发其书则除授时日皆不差。及贬辰州司马取视之曰:“为某事贬也。”征为左丞。终工部尚书。所记事无有异词。(《太平广记》卷三○四)
公又曰:昨循州杜相说在此日异事颇多命书不僚佐。其所言初到蜀年资州有方丈石走行盘礴数亩。新都县大道观老君旁泥人须生数寸见者拔之俄顷又出。都下诸处有栗树树忽结实食之味如李。鹿头寺泉水溢出及猫鼠相乳之妖果有蛮寇凭陵。绚寻《魏书》述李势在蜀欲灭频有怪异。成都北乡有人望见女子入草注视之见物如人身有头目而无手足能动摇不能言语。又广汉马生角长寸半又马生驹一头二身六耳无目二阴一牝一牡。又驴无毛饮食数日而死。又江源地生草七八尺茎叶皆赤子青如牛角。绚昨又见今副使司马军将何令宣说蛮欲围城城门外有一人见一龙与水牛斗俄顷皆灭。又说李树上皆生木瓜而空中不实。(《说郛》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