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早早起插田,东方未明云漫漫[1]。阿婆拊床呼阿三[2]:阿三莫学阿五眠。汝起点火烧破铛[3]。麦饭杂菽炮鲞羹[4]。邱嫂拔秧哥去耕[5]。田家何待春禽劝[6]?一朝早起一年饭[7]。饭箩空,愁杀侬[8]。
[4]麦饭杂菽:
麦子和
豆放在一起煮成的饭食。菽:豆。炮(bāo):通“煲”。煮。鲞(xiǎng)羹:干鱼汤。鲞:干鱼。
首两句点天早,接着写祖母劝孙儿早起,“拊床呼阿三”既见阿三睡酣,也见出祖母呼之再三,“莫学阿五眠”,言阿五小,阿三大,是该早起的第一个理由;“汝起点火烧破铛”二句是交代阿三的任务,有帮忙烧饭的任务在身,是该早起的第二个理由,“破铛”也写出农家的贫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此可悟;“邱嫂拔秧哥去耕”写兄嫂已下田忙碌,有兄嫂为榜样,是阿三该早起的第三个理由;接着,“田家”句写农家本应勤劳,“一朝”句写春耕关系全年衣食;尾两句写懒惰的严重后果,是阿三该早起的第四、第五、第六个理由。诗由小到大,由谆谆哄劝,到严肃的警告,将阿三小儿该起的理由写得无以复加,老祖母劝顽孙时的苦心与神情被描摹得生动无比。诗就在这一农家的常见情景中传达出插田时的忙碌、农家对春耕的重视以及对孩辈们要勤劳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