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字禅”,源自禅师接引学人的方式,欲“借文字之用而离文字之执”“即文字而离文字”,以令学人识得本心。宗师们为了方便学人登堂入室,开始以“代别”、“颂古”、“拈古”、“评唱”等形式,对古来大德悟道、接众的一些著名公案,对关节处进行阐发,从而诱导学人更好地悟入宗门的要旨。这种接人和修习方法,后来便演变成了盛极一时的文字禅,汾阳善昭、
雪窦重显、
圆悟克勤等禅师俱是当时宏扬文字禅的代表人物。其中尤以圆悟克勤影响最大,圆悟克勤以雪窦重显的《颂古百则》为底本,对百则公案加以评唱,经门人辑成《
碧岩录》。此书一经问世,便风行一时,文字禅呈现“登峰造极”之势,使得宗门派别逐渐倾向于合流,而“禅机”也逐渐融化于“诗境”,从“不立文字”发展到“不离文字”。很多参禅者逐渐趋向于模仿公案,拾祖师涕唾。文人士夫乃至僧众亦纷纷追文逐墨,谈妙说玄,接引方便,衍成浮华风气。文字禅的创立原本是用来指月的,但在流布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偏离了禅宗“明心见性”的根本方向,沉溺于对公案的意识情解,不明祖意,游戏文字,耽执名相,徒呈口舌之快,不在心地上真实下功夫,落入“执指为月”的弊病。最终文字禅变成了“口头禅”、“葛藤禅”,从方便法门变成了悟道的障碍。——刘松林《大慧宗杲话头禅的特色与传衍过程》
明 焦竑 《焦氏笔乘·不改其乐》:“《谈苑醍醐》云:‘有问予 颜子 不改其乐,所乐者何事?予曰:且问子,人不堪其忧,所忧者何事?知世人之所忧,则知 颜子 之所乐矣。’……此我辈文字禅,不须更下一转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