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旷论学》是西汉文学家刘向创作的一篇
散文,选自《说苑·建本》。文章记述了师旷勉励晋平公老当益学的故事,学无止境,只要想学,任何时候都不能算晚。本文运用对话形式,使用了双关语“炳烛”,既实指天黑点燃蜡烛以照明,又暗含老年好学,如蜡烛之光仍然会学有所获,增强了文章的诙谐感;后面使用了生动比喻,增添了文章的形象性。
作品原文
师旷论学
晋平公1问于师旷2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3矣。”
师旷曰:“何不炳烛4乎?”
平公曰:“安有5为人臣而戏6其君乎?”
师旷曰:“盲臣7安敢戏其君乎!臣闻之,少而好8学,如日出之阳9;壮10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11,孰与昧行乎12?”
平公曰:“善哉13!”
词句注释
白话译文
师旷论学
晋平公对师旷问道:“我已经七十岁了,想要学习,但是恐怕已经晚了。”
师旷回答说:“为什么不把蜡烛点燃呢?”
晋平公说:“哪有做臣子的人来戏弄君主的呢?”
师旷说:“瞎眼的我怎么敢戏弄君主呢?我曾经听说:少年的时候喜好学习,如同初升太阳的阳光一样;中年的时候喜好学习,就像正午太阳的阳光一样;晚年的时候喜好学习,就像把蜡烛点燃一样明亮,点上蜡烛和在黑暗中走路哪个好呢?”
晋平公说:“讲得好啊!”
作者简介
刘向(公元前77~前6),西汉经学家、文学家、目录学家。本名更生,字子政,成帝时更名向。沛(今属江苏沛县)人。西汉皇族楚元王刘交四世孙,刘德之子。《汉书》卷三十六有传。自宣帝至成帝时,历任辇郎、谏大夫、郎中、给事黄门、散骑谏议大夫、散骑中正给事中、中郎、光禄大夫、中垒校尉。治《
春秋毂梁传》,亦好《
春秋左氏传》。宣帝时,以“名儒俊材”进对,献赋颂数十篇。参与石渠阁会议,讲论五经异同。元帝时,因以阴阳灾异推论时政得失,并弹劾外戚宦官专政误国而两次获罪入狱。成帝时,奉诏领校中秘群书,撰成《
别录》,开古典目录学先河。辑集上古至秦汉符瑞灾异资料,“推迹行事,连传祸福,著其占验,比类相从”,成《洪范五行传论》;取《
诗》《
书》所载贤妃贞妇、兴国显家之楷模,成《
列女传》;采传记行事,以类汇编,成《
新序》《说苑》。
诗文赏析
晋平公老而叹“暮”,师旷劝他“炳烛”,进而又正色说出一番“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的道理,暮夜烛火虽则黯淡昏黄,毕竟强于摸黑走路的“昧行”,老而好学同样能够启开昏聩雍塞的心智,这一层意义无疑是积极的。不过和“日出之阳”、“日中之光”的辉煌绚丽相比,烛火实在不足以观,“少而好学”、“壮而好学”的精力与效果老年人往往难以企及,这似乎把“老而好学”贬为一种收效甚微的努力了。事实不尽其然,而师旷“炳烛”的本意也不尽如此。
人生步入晚境,肌体的衰朽是必然的,记忆衰退,视听不济,这都受到自然规律的制约。但老年人积聚了丰富的人生经验,磨练出深刻的洞察能力。在这里,年龄本身就成为智慧和优越感的象征。青年有青年的朝气,老人有老人的持重,“老而好学”并非不切实际地向生理能力挑战,而是在经验相阅历的基础上“化”和“用”,使经验上升到理性高度,融为一种更完美的人生态度和生活方式。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孔子一生,始于学也终于学,但七十岁的孔子为之自豪的不是学识的累积而是人格的完善,可以说这才是“学”的真正意义和归宿。所谓“炳烛之明”的深意也在于此:烛光黯弱,却可以洞幽察微;老而好学,更显得明智通达。
人老了,往往流于保守,这其实是对经验的盲目信奉和不负责任的滥用。大凡老而不保守的,总是那些老而好学、乐于反省自身的智者。可以这么说,老者最忌的就是“不学”二字,尤其对于晋平公这样一位人君,在天下兴亡系于一人的时代,他的“学”真正关系到了整个邦国的盛衰。
作品评价
“有志不在年高,活到老,学到老。只要有日标,有恒心,有信心,有决心,年纪、性别、身份都是和成功无关的。如果大家把学习看成是一种生活方式,就会不断学习,终身学习,因为这时候学习已经成为你的生活需求了。文章通过晋平公与师旷的对话,阐述师旷对学习的见解。文中把人生巾的三个不同时期的学习喻为‘日出之阳’‘日中之光’和‘炳烛之明’,告诫人生学无止境,任何时候都应该抓紧学习。”(
银川唐徕回民中学新课标研究课题组教材编写委员会)
典故故事
师旷是春秋晚期晋国著名的政治家、教育家、思想家、音乐家。师旷是盲人,经常自称“暝臣”“盲臣”,他大约生活在春秋末年晋悼公、晋平公执政时期。由于艺术造诣高,且才学出众,先是在晋国的宫廷担任主乐大师,继而赢得晋国悼公、平公的信任,一直做到晋国的
太宰,有大量颇有建树的言论散见在史籍中。
相传师旷原本并非盲人。他自幼酷爱音乐,聪敏过人,对琴音鼓瑟有着天生的灵感。在音乐方面,只要听说谁弹琴弹得好,他就会跑去找人家比赛,经常是大胜而回。直到有天,他遇上了卫国的宫廷乐师高扬,无论他怎样倾注全部心力,也远远无法比上高扬的演奏水准,更别提超越人家了。比到最后,师旷,洲兑诚服地拜高扬做老师,决心一定要学到高扬演奏的精髓。但用尽自己的聪明才智,师旷发现同样演奏一支曲子,高扬每次仍是把自己远远抛在后面,想学会每个音符的抑扬顿挫都很困难,经常是记住了前面的,又忘记了后面的。情急之下,他感到自己听到老师的弹奏,就会忍不住追着看老师的指法,始终无法专注地把老师的弹奏从头到尾听个仔细。临到自己试演时,因为不能触及老师琴音中的主旨,弹奏起来不但平庸而且凌乱。望着老师从容不迫地抚琴弹奏,师旷觉得眼睛看到的东西使他无法专心地做一件事。为了使自己的心清净下来,专心用耳听琴,他竟然做了个近似疯狂的举动,用艾草熏瞎了自己的双眼。双眼失明后,师旷确实感到耳朵的功能有了极大的提高,很多从前无法听清记住的声音和旋律,包括风雨声、乌鸣兽语等各种自然界的声音,都因为自己专心致志的谛听,而能够分辨、捕捉并弹奏出来了。经过发愤苦练,师旷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琴艺逐渐超过了高扬老师。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师旷对自己所喜爱的音乐始终心存敬畏,认为音乐可以传播德行。当他听到卫国乐师师涓演奏的新曲,充满殷商末年奢华淫靡的欲望,就当着晋平公的面指出这样的曲子丧失了音乐平和中正的本质,是“靡靡之音”“亡国之音”。
晋平公非常喜爱师旷这个睿智而正直的音乐大师。一次听完师旷的演奏后,在赞叹师旷琴艺高超的同时忍不住对师旷说:“您的学识和琴艺都非常高超,让我非常喜爱和钦佩。我如果能像您一样博学智慧又多才多艺该有多好啊!只可惜我已经七十岁了,即使想学,恐怕也太晚了。”
师旷顺着平公的话说道:“晚了,为什么不点上一支烛火呢?”
平公假装恼怒地说:“哪里有做臣子的,像您这样戏弄他的君王呢?”
师旷正色道 “双日失明的我怎么敢戏弄主公您昵?我只是听说,少年的时候开始喜好学习,人,i就会像初升的太阳 样光芒灿烂;中年的时候开始喜好学习,人生仍会像正午的太阳一样明媚强烈:晚年的利候开始喜好学习,人生就像点着烛火照明,,但点着烛火照亮和摸着黑走路,这二者究竟哪个更好呢?”
平公不禁鼓掌赞叹道:“您讲得实在是太好了:原来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哪。任阿时候都应该抓紧学习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