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葆康的油画作品《时间的视觉》获“中国油画双年展”优秀作品奖。
上世纪八十年代,虽然美术新潮开始弥漫中国,在各大美术学院还是以写实油画为主流。 在上海美院任教的我,已经开始试验抽象画,但是画得断断续续。毕竟从小学的革命写实主义的基本功根深蒂固,而且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学来的。当时美院常常组织国内外的一些展览,如送选抽象画那是要敲掉饭碗的。幸好更早时喜欢过
达利,
籍里柯等超现实主义的画家,他们就成为我的写实绘画创作的先驱,也是我对当时的苏派主流的一种态度和距离。:《时间的视觉》系列,《熵》,《巴比伦之塔》,《荷花》系列等,作品中叙述的支点任意化解在完整性和连续性之外,强化
能指,忽视所指,避开叙事性,使作品处于暧昧状态。《时间的视觉》是我的《时间》系列中的代表作。
男人都喜欢看报,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即使在你的面前有好看的电视也还是熟视无睹,男人们就喜欢报纸的“轻”“薄”,喜欢它的乱七八糟。实际上是报纸的不连续性,多样性和一种非协调性吸引了我们。那时候还没有电脑,即使有的话也还不到386吧,当时的我已经开始喜欢上电脑了,但看着我的朋友对着屏幕用DOS键入很多令人望而生畏的符号时,心想猴年马月才能学会它而正在发愁。但这些符号在现在想起来真正是XP的先驱。报纸也是,现在报纸被互联网抢去了半壁江山,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报纸还是纸媒介里的一统天下。
我们常常用报纸来做墙纸,那是利用废报纸的很好的方法之一,对室内设计者来说如果使用恰当是一个非常好的设计。记得小时候我常常在睡觉的时候阅读贴在床边的报纸,充满好奇而且记忆忧新。报纸还有一种功能,就是给我们画家用来擦笔,报纸用来擦笔在我看来是所有废物利用的事件中最恰到好处的。我画报纸的灵感就是在擦笔的时候看着报纸的残片上的过时新闻时而来临的。那种大大小小的铅印文字和照片,插图排列有致的“马赛克”形态的报纸使我下决心来画它。画一张报纸,记录一张报纸,实际上是在记录我们的一天,记录我们的生命,记录宇宙的一瞬,画下这一张报纸,是为了避免它被送进废品收购站,是为了避免这一天被“消灭”的命运,实际上是我们在悼念逝去的这一天。按照西方传播学巨匠麦克卢汉的说法,“媒介是人的延伸。”今天的我们不知不觉地被卷入了数字化时代、网络时代,任何一种新的发明和技术都是新的媒介,都是人的肢体或
中枢神经系统的延伸,都将反过来影响人的生活、思维和历史进程。十几年前的这张画在今天看来使我认识到自己的健忘,自己的残缺不全。
二十几年过去了,后来才知道有个生于日本橙屋现居纽约的今年74岁的日本观念艺术家叫Kawara,译成中文叫河原温,他把世界上发生的事件简化为一个个日期的标记,从1966年开始,河原温便开始这一系列的“日期画”。他在每块木板上以他工作的地点的语言记下当日的日期,如果无法以字母表达时,他便将当地语言转化为世界语。他可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观念艺术的先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