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
颜元评论朱熹的《
朱子语类》的著作。不分卷。是书为读书杂评式,随读随评,无一定规范。其主旨主要集中批评朱熹的读书穷理,不务实际。评论中也涉及学派和历史人物的评价。但这些评价,也皆以颜元强调的习行论为标准,因此有些地方难免带有偏颇之处。
颜元学术的特点,是习行,对于朱熹强调的读书,他深恶痛绝。他评“朱子言:朋友来此,先看熹所解书”一条说:“引上迷途。吾尝言‘但人朱门者便服砒霜,永无生气、生机’,不意朱子还不待人入门,要人先服其砒霜而后来此也,痛哉!”(《朱子语类评》)接着他以自己的亲身体会,批评朱熹。他说:“仆亦吞砒人也!耗尽心思力气,深受其害,以致六十岁终不能人尧、舜、周、孔之道。但于途次闻乡塾读书声,便叹曰:‘可惜许多力气’,但见人把笔作文字,便叹曰‘可惜许多心思’,但见场屋出入群人,便叹曰‘可惜许多人材’。故二十年前但见聪明有志之人,便劝之多读;近年来但见才器,便勿戒多读书,尤戒人观宋人《语录》、《性理》等,曰:‘当如淫声,恶色以远之。’观此卷乃知朱子自贼之原。噫!试观千圣、百王,是读书人否?虽三代后整顿乾坤者,是读书人否?吾人急醒!”(同上)他认为“读书愈多愈惑,审事机愈无识,办经济愈无力”(同上)。他评朱熹提倡的“主静”、“穷理”说:“宋人废尽尧、舜、周、孔成法,而究归禅宗,自欺以欺世,自误以误事者,正可于此段想见。吾于《存学编》言:‘静、敬二字,正假吾儒虚字面,做释氏实功夫。’”(同上)在他看来,朱熹“静”、“敬”的功夫,全是禅学。所以他将朱熹比做洪涛水母,其害无比,“千余年来率天下人故纸堆中,耗尽身心气力,作弱人、病人、无用人者,皆晦庵为之,可谓迷魂第一,洪涛水母矣”(同上)。有《颜李丛书》本,1987年中华书局出版的《颜元集》也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