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娥是赵郡
李希宗之女。容德甚美,起初嫁给高洋成为太原公夫人。高洋每次为李祖娥置办服饰玩器,稍好的服玩,高洋大哥高澄就让高洋去逼取,李祖娥很愤怒,有时不给。高洋笑着说:“这些物品仍然可以求取得到 ,兄长需要,岂容你吝啬。“高澄有时惭愧就不拿取,便恭敬地给予他,他也不推让。
高洋每次退朝回到宅第,便闭门静坐,虽然面对妻子,竟能终日不说话。有时赤脚奔腾跳跃,李祖娥问他是什么缘故,他回答说“为你随便嬉戏。”这大概是积劳而不肯说话。高洋居住的地方到夜晚时曾经有光芒,光束大小都可以看得清楚,李祖娥惊讶地告诉高洋,高洋说:“千万不要随便说。”从此高洋只和李祖娥共寝,让侍奉人员都退出寝室外。
武定八年(550年),高洋接受孝静帝
元善见的禅让,建立北齐政权,改元天保,是为文宣帝。虽然李祖娥是高洋的原配夫人,但因为她是汉人的关系,高隆之、高德政认为汉人不可为天下母,应该选择更好的妇女。高洋的亲信杨愔坚持依照汉、魏的旧俗,不改李祖娥元配之位。而高德政则坚持要废掉李氏立高洋的表妹段昭仪为皇后,高洋不听从,仍然立李氏为皇后。
天保六年(555年)之后,高洋的精神状态逐渐出现了问题,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多次殴打妃妾,甚至闹出了人命。不过,高洋对李祖娥依然保持着礼遇尊敬。高洋欲纳李祖娥的姐姐为昭仪,因此射杀了姐夫,最后因为李祖娥劝说而作罢,姐姐得以改嫁他人。高洋欲以崔暹之女为太子妃,但因为李祖娥反对而作罢,最后高殷娶了李祖娥的侄女李难胜为妃。
天保十年,李祖娥改为可贺敦皇后。高洋嗜酒成疾,不能进食,自知活不了多久,对李祖娥说:“人生必有死,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可怜高殷年龄太小,有人要夺走他的皇位。”并且告诫高演说:“皇位你要夺就夺去吧,但是请不要杀了高殷。”
天保十年(559年),高洋去世。高殷继位,尊娄昭君为太皇太后,李祖娥为太后。高洋担心高演与长广王
高湛作乱,于是留下遗诏,令杨愔与
尚书左仆射高归彦、
侍中燕子献、
黄门侍郎郑颐辅佐朝政。杨愔等人也认为高演、高湛威望过重,对这二人产生猜忌之心。当初,在晋阳为高洋举行葬礼期间,高演在东馆代为处理了二十天的政事。杨愔等人打算让高演亲自护送高洋的棺材去邺城,让高湛镇守晋阳。但最后高演、高湛全都去了邺城。随后,燕子献制订计划,准备把娄昭君囚禁在北宫,让李祖娥执掌朝政。
不久后,高演进封
太师、
录尚书事,高湛进封
大司马、并州刺史。从高归彦、高元海那里得知杨愔密谋的高演、高湛决定在自己的就职宴会上除掉杨愔等人。
乾明元年二月二十三日(560年4月4日)上午,高湛令几十名家仆提前埋伏在录尚书室的后室。宴会上,高湛给在座之人按个敬酒,轮到杨愔时,高湛给他连续敬了两杯酒。杨愔推辞,高湛对他大喊一声:“喝酒!”见杨愔不动,高湛又大喊一声:“喝酒,你为什么不喝酒?”埋伏在后室的几十名家仆以此为暗号,全部冲了出来,一拥而上将杨愔等人拿下。
高演将杨愔等人押送到御前。娄昭君亲临昭阳殿,端坐在殿上,而李祖娥和高殷则站立在她的两侧。高演跪地叩头说:“臣与陛下骨肉相连,杨愔等人欲专擅朝政,自王公以下,都被他们吓得战战兢兢。若不早日除掉他们,他们必然会成为宗庙社稷的祸患。如今臣已经抓了这些人,将他们押进宫,但臣并不敢先斩后奏直接处死他们。”娄昭君又问:“杨愔在哪里?”
贺拔仁说:“杨愔的一只眼珠被打出来了。”娄昭君悲伤地说:“杨愔能做什么,给他留着眼睛不好吗?”随后,娄昭君对高殷说道:“杨愔有叛逆之心,想杀掉我的两个儿子,然后再处死我,你为何纵容他们?”高殷依然一言不发。娄昭君又生气又悲伤,说道:“我怎么能让你这个汉老妪任意摆布我们母子?”话音刚落,李祖娥跪在地上对娄昭君磕头请罪。娄昭君缓和了一下口气,对李祖娥安慰道:“你放心,高演并没有异心,他只是为了自保。”高演听到娄昭君的话,也连忙对着高殷不停地磕头。娄昭君又指着高演,对高殷问道:“你为什么不安慰一下你的六叔?”直到此时,高殷方才憋出了一句:“我不敢求六叔怜惜我,所以我又怎么会在乎杨愔的性命呢?希望您能饶我一条命,让我安全离开这里。至于杨愔这些人,就交给六叔随意处置好了!”于是,高演下令将杨愔等人全部处死。
乾明元年八月初三(560年9月8日),娄昭君下诏,将高殷废为济南王,迁居别宫。又下诏册立高演为皇帝,是为孝昭帝。娄昭君改称皇太后,李祖娥降居昭信宫,改称昭信皇后。娄昭君对高演告诫道:“你不要杀高殷。”然而,高演私下里在晋阳宫处死了高殷。
皇建二年(561年),高演去世,高湛成为下一任皇帝,是为武成帝。高湛一登基便把目光投到李祖娥身上。强迫李祖娥与自己通奸,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杀了你的儿子。”李祖娥害怕而屈从。李家因此受到礼遇,李祖娥的哥哥李祖勋因为李祖娥有宠于高湛而被提拔为齐州刺史。
后来,李祖娥有了身孕,她的儿子高绍德上门探望,李祖娥避而不见。高绍德生气地说:“儿子难道不知道吗,母亲的肚子大了,所以不肯见儿子。”李祖娥听到后十分惭愧,生下女儿后不养育她,导致女儿身体虚弱夭折(一说是李祖娥杀死的女儿)。高湛得知后非常愤怒,拔出刀说:“既然你杀了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杀你的儿子?”当着李祖娥的面砍杀了高绍德。李祖娥大哭,高湛听到李祖娥的哭叫,更加怒不可遏,拿起鞭子对着李祖娥乱打一气,打得她血肉模糊,然后命人把昏迷的李祖娥装进袋子丢进了沟渠里。过了很久,李祖娥苏醒过来。高湛允许她坐上牛车离开皇宫进入妙胜寺,之后李祖娥因为喜爱佛法而选择出家为尼。李祖娥离开之后,她的两个侄女仍被高湛嫁给自己的两个嫡子
高纬和
高俨。
隆化二年(577年),北齐灭亡,李祖娥与其他皇室成员一起被俘到
北周。
隋朝建立后,李祖娥返回老家赵郡。此后李祖娥生平事迹不详。
2.(清)鹅湖逸士《老狐谈历代丽人记》:北齐文宣皇后李祖娥,不幸生于季世,又嫁高氏无礼之家,迭遭污辱,几至玉碎花残。此殆上帝所谴,特令多受磨折,初非后性之不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