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居弘一良是日本著名侦探小说作家
森村诚一笔下的主要警察形象,也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仔细认真、小心谨慎、沉稳冷静、大智大勇、嫉恶如仇的主要警探人物。
在电影《人证》(《人性的证明》)中,栋居曾气愤地指责一个美国老兵:“混蛋!你还算是人吗?你杀害了多少日本人?!”这话给人的感觉似乎栋居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但实际上,栋居的政治观念并不像这句话所反映出来的那般狭隘。栋居之所以讨厌美国军人,是因为他的父亲死于美军之手,但其实栋居同时也不喜欢日本军人,在《人证》的姐妹篇《人性的证明新编》中,栋居为了调查731部队匿名去参加了731的“战友会”,虽然此时二战已经结束36年了,但栋居在“战友会”上却看到不少老兵还在鼓吹侵略他国的“正义性”,还奉731部队长石井四郎为“军神”,对此栋居反感之极,他讽刺这群老兵是时代潮流的落伍者。而在调查731的过程中,栋居了解到了不少日军令人发指的暴行,他感叹地说,所有日本人都得负责任,日本人只有正视历史,才能偿还自己欠下的债务……
在《人性的证明新编》一书中登场过好几个中国人,其中有两个人物与栋居有着紧密的关系,一个是八路军战士杨雷震,一个是客死日本的中国女翻译员杨君里。残酷的是,杨君里并非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历史上真有其原型,在森村诚一批判731部队的纪实文学《食人魔窟(全3册)》中,就有记载到中国女文职员之死的故事。
《人证》塑造了八杉恭子这样的一个冷酷的母亲形象,但在《人证新编》中,我们却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伟大母亲——杨君里。在731部队的实验室里,杨君里已经身怀孩子,她苦苦地哀求日本兵放过自己的孩子,对她本人怎样都没关系,但灭绝人性的日本兵却拒绝了她的请求,在他们眼里,怀孕的女性反而是“实验的奇货”。就在绝望之时,有几个良心未灭的日本人向她伸出的援手,在她生下了孩子后把这个孩子救了出去(事实上,731部队的人体实验受难者即马鲁大并没有逃跑成功或者幸免的例子,包括小孩),在与孩子告别前,杨君里流下了母性的眼泪,滴在了沉睡中孩子的脸上……
杨君里客死日本,使栋居踏上了调查真相的道路,但调查的过程却困难重重,而且多次受到人为的阻碍,不少日本刑警退出了调查,只有栋居一人坚持了下来。随着调查的深入,栋居了解到了不少在日本鲜为人知的日军的残暴侵略史,而杨君里,竟是731实验室的幸存者——一个女“马鲁他”(“马鲁他”又译“马路大”,也叫“原木”,是731部队对人体“实验品”的称呼)!以上这些,都记载在《人性的证明新编》一书当中。
《人证新编》并不是一本单纯的
侦探推理小说,而是高度写实的文学作品,当中的不少事件都是有史可依的。森村诚一曾多次痛批过日本的军国主义,为南京大屠杀中的受害者愤愤不平,森村也写过《食人魔窟》三部曲揭露了大量731部队的暴行,而这部《人证新编》在内容上也没有与《食人魔窟》过多的重复,在这本书中,森村诚一将故事的主要内容对准了战后,日军老兵的生活上,真实、冷静、客观地呈现出了老兵们的战后心态:有的顽固不化,坚持否认自己的罪行;有的感到愧疚,但仅仅只是愧疚而已;有的勇于正视自己的罪行,但总得等到他暮年之时……森村诚一深入731老兵们的情感世界,让读者们了解到他们也是人,这样更富有反思性,人们必须得去思考人形成恶魔的过程,而不是简单地指责,虽然这些老兵扭扭捏捏、暧昧不清的认罪态度会让许多中国人感到不满,但正因为如此这本书才显得真实,这些老兵的话都并非是虚构出来的,而是改编自现实中森村诚一与731老兵们的交流。不过,虽然森村诚一赋与了731老兵们“人性化”的一面,但森村同时也毫不客气地指出,在这些老兵当中,只有一个人真正的具有人性,这就是那个砍掉了自己手指的画家,其他731老兵在战后要么是苟且偷生,没有正视历史,要么是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使自己功成名就,甚至还有一些日本老兵走上了从政的道路,对于这些,森村诚一都借栋居之口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