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
诗经·小雅·桑扈之什》:“
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
受天之祜。
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2.即子桑伯子。古代隐士。鲁人。
譬如《楚辞》中屈原的《涉江》篇有“
接舆髡首兮,桑扈
臝行。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蠃行”就是“裸行”,对统治者不满,裸行,佯狂不仕。
《涉江》里还提到两个人,“
接舆髡首兮,桑扈臝行”,
屈原是把这两个人作为自己的同类加以描述的。接舆人称楚狂,跟孔子是同时代的人。所谓“
髡首”,就是囚犯所留的发型(当然他本人并非囚犯,是自主留的那头),有人说就是光头,也有人说就是不冠不髻,披头散发,不管是啥吧,我们可以把
接舆看成就是当年的“朋克”或者“光头党”。
接舆跟孔子朝过面,史记中记载,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原来
接舆还会唱歌,这歌啥意思呢,大概就是“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当然了,他不是让孔子忘了哪个女人,是放弃从政的打算。
屈原和接舆都是在服饰发型上异于常人,跟桑扈(
桑户)比起来,就大为不如了,因为桑户根本不穿衣服。“臝行”就是“裸行”,不穿衣服溜达,按今天的说法,是“
天体主义者”或“暴露狂”,比新闻中的教授可厉害多了,不是在特定场合裸,而是无日不裸,无时不裸,让他一次裸个够,把裸体进行到底。一个人裸体一次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裸体不穿衣服,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
高中语文课本节选
屈原的诗歌《涉江》,较好地体现了伟大诗人屈原“志行高洁,坚贞不渝”的爱国情怀。但教参对“接舆
髡首兮,桑扈裸行。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伍子逢殃兮,
比干菹醢。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的分析,以及引用的郭老先生的翻译,个别地方,笔者尚有疑义。
接舆、桑扈,相传分别古代的狂士、隐士。晋·皇甫谧《高士传·陆通》有:“陆通,字接舆,
楚人也。好养性,躬耕以为食。楚昭王时,通见楚政无常,乃佯狂不仕,故时人谓之
楚狂。孔子适楚,
楚狂接舆游其门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论语·微子》)”这段意思是说,接舆见楚政无常,而孔子却到处游说自己的政治主张,因而对孔子唱歌,说乱世没有拯救的希望,劝说孔子。这就是“接舆歌凤”典故的由来。
“
接舆,春秋时楚国狂士。
髡首,剃去头发,古代刑罚之一,相传
接舆曾自刑身体,避世不仕。”(朱东润《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上编第一册P174)
既然如此,“接舆
髡首兮”就应是接舆“自残”而造成的,译为“接舆成为奴隶”不妥;由此得出,“桑扈裸行”,亦是表明桑扈对当时现实的不满,不能译为“桑扈没有衣裳”。其实,就诗歌整体而言,“接舆
髡首兮,桑扈裸行”是承前两句“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而说的,意为要象接舆桑扈那样“不能变心而从俗”;“伍子逢殃兮,
比干菹醢”也是针对
前句“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而言的。教参则分析为“诗人叙述了古代贤者如接舆、桑扈、
伍子胥、
比干等坚持真理,正道直行的品德以反抗所处的溷浊社会及其黑暗统治。诗人用古代贤者的不幸遭遇来类比自己的处境和身世……”(P42第二段)笔者的认为,上述的表达明显不妥,应改为“诗人分别用古代贤者的正直性格和不幸遭遇来类比自己的品行和处境。”另外,“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句中的“与”字,笔者以为应解释为“数”(shǔ)。清代
王夫之在《楚辞通释·卷四》中对这一句作了解释,“与,数也。”
马茂元先生在《楚辞选》(人民文学出版社58年版)中也有此说(该书P130)。
综上所述,文首的关于《涉江》文段的翻译应为“我不能改变志趣随波逐流,故应该忧愁痛苦而至于死。(应象)接舆自残而髡、桑扈不满现实而裸行那样(勇往直前)。忠臣没有(被)任用,贤士没有(被)采纳,(历史上有)
伍子胥被
赐剑而杀,比干因
剖心而亡。历数
前代(对忠良)都是这样,我又何必怨恨今人的荒唐。”
关于“
接舆”典故的应用很多。除去上文的“
接舆而凤”外,还有韩愈《芍药歌》:“花前醉倒歌者谁,楚狂小子韩退之。”李白《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现代民主人士
柳亚子亦有诗《有怀章太炎邹丹威两先生狱中》:“
泣麟悲凤佯狂客,搏虎屠龙革命军。”等等。后人常用“
接舆而凤”来比喻政治腐败无望,表示隐避、傲世;用“楚狂”泛称狂放不羁的人;用“
凤德”称誉美好的品德。此外,还有“
楚路高歌”“楚人凤”“
接舆狂”“凤衰”等说法,其意义虽有不同,但都源于“接舆而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