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体力学家陆士嘉》是2006年现代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张克群。本书主要介绍了流体力学家陆士嘉的生平事迹。
内容简介
我国第一位女流体力学家-陆士嘉教授逝世二十年祭。
[编者按]陆士嘉(1911-1986),女,浙江萧山人,著名流体力学家、力学教育家。1923年至1929年在师大附中就读,1933年毕业于北平师范大学物理系。1937年赴
德国哥廷根大学,师从被誉为近代流体力学奠基人的普朗特,是普朗特教授惟一的女学生和中国籍留学生,中国第一位获得洪堡基金的女博士。她是
北京航空学院的筹建者之一,创办了我国第一个空气动力学专业,为发展我国力学事业和培养航空工业的科技人才作出了贡献。
作者简介
张克群,女,生于德国
柏林,4岁时随父母回到中国。1961年考入
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后一直从事建筑设计,国家一级
注册建筑师。现退休定居美国。
作品有《高低楼房若干》,小说体传记《飞》、《艺术人生》等。中国著名音乐制作人高晓松之母。
书摘
出生逢乱世
初春的江南杭州,片片桃花点缀着嫩绿的西子湖畔。一队豪华的马车沿着大运河边的古道向北缓缓而行,这是清朝巡抚陆钟琦迂腐地执行清政府的任命带着一家老小远赴千里之外的山西上任。第四辆马车里坐着陆钟琦的儿媳——一个30岁的清秀少妇,她一手揽着两个儿子,一手不停的抚摸着大肚子,尽管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道清朝气数将尽。
刚到苏州城外,少妇的肚子便一阵紧似一阵的痛个不停,陆钟琦不敢大意,遂将全家人安排在苏州知府衙门待儿媳生产。1911年3月18日,中国航空界名女陆士嘉(原名陆秀珍)便诞生在苏州知府衙门的内宅——狮子林里。
乍到太原任上,陆钟琦一不拜当地豪绅,二不吃大小筵席,而是忙着组建和训练新军。9月,陆世嘉的父亲陆光熙——这个早年留学日本并参加了同盟会的革命青年遵从父命来到太原协助训练新军,他想借此行说服老爷子归顺同盟会。到家拜见完父母后,陆光熙赶紧来到妻子住的跨院,抱着不到半岁的女儿满心欢喜。白白嫩嫩的女娃娃伸出小胖手好奇地揪住爸爸的两撇大胡子,逗得陆光熙哈哈大笑。
翌日,正当陆仲琦、陆光熙、陆敬熙(陆士嘉的叔叔)父子三人谈话其间,忽听嘈杂之声大起,冲进一彪人马,领头的是老爷子手下新军标统——阎锡山。只见他手举盒子枪,嘴里喊着:“就是这个清朝的老狗,一个浙江人,跑到俺山西地界儿来了,弟兄们,把他给我崩了!”话音没落,当当几枪乱射,父子三人倒在血泊中。杀完了人,这些人又跑到内室,老巡抚夫人唐氏、陆敬熙之子、6名仆人也都饮弹身亡。所幸的是除了陆光熙大儿子腿部中一弹外,陆秀珍和妈妈、二哥等人鬼使神差的毫发未伤。待料理完丧事,收拾完残局,母亲带着陆秀珍兄妹三人来到北京投靠从医的舅舅施今墨。
李志学女强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秀珍长成了大姑娘。12岁那年秀珍考上了当时北京最好的中学师大附中。她班里教语文的李老师特别好,不但满腹经纶,而且深入浅出,引导她爱上了文学。从杜甫、白居易、辛弃疾到鲁迅、莫泊桑、大仲马,她像一块海绵似的贪婪地吸收着。她尤其喜欢辛弃疾的词,喜欢他的豪放和他生动的想象力。她买了一个小本子,把喜欢的诗词都抄了上去,自己也试着写了不少诗。这种爱好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保持着,凡有重大事情发生,便与自己的妯娌联诗对句,颇有章法。
初中二年级时,秀珍从朋友那里借到了一本《居里夫人传》,她一下子就被这本书迷住了,吃饭也看,课间也看,晚上更是忘了睡觉通宵看。她完全被居里夫人所倾倒,这个瘦瘦小小的波兰女人,这个全世界景仰的女科学家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她感觉自己像是从井里跳出来的青蛙眼界大开,又像是给心安上了翅膀似的飞上了蓝天。她感到了科学界是个不分男女只认成就的世界,只要你努力,这个世界就接纳你,承认你。秀珍信心大满,又将书转借给另一个好朋友看。然后,三个好朋友坐在操场的长凳子上热烈地畅想开来,从居里夫人说到李清照,又从李清照说到了武则天,她们得出个结论:女人要想不被人瞧不起,就得努力,加倍的努力。随后她们三个做出了一个共同的决定:学理科,当中国的居里夫人。从此以后,陆秀珍学习更加努力了,兴趣也从李清照、辛弃疾转到了牛顿、爱因斯坦。她常常借一些还看不太懂的物理书,对着那些长的吓人的公式暗想:总有一天,我看它们要像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那么容易。
易名树理想
1926年,秀珍十五岁那年春天,班上的樊老师对她们讲:“大学生在向段琪瑞政府请愿。”秀珍虽然不明白什么叫请愿,但她喜欢樊老师。樊老师说:“日本的军舰未经许可开进了天津的大沽口,还炮轰我国军民。美、英、法等西方列强不但不谴责日本,反而无理通牒中国,要求撤出津沽防务。学生们要求政府驳斥众列强,政府却像只缩头乌龟,不敢反抗。”她听完之后小脸气得通红,立刻跟樊老师一样站在了大学生这边。几天以来,陆秀珍和老师、同学们一起紧张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在樊老师的带领下,她和班里的许多同学一道做花圈,一道去参加北大三院的北师大遇难学生刘和珍、杨德群及范士弼、魏士毅等人的追悼会,甚至差点儿去参加圆明园刘杨二烈士的葬礼。但这一切仿佛是在梦中发生的,她始终觉得头晕,就像脑震荡了似的。唯一令她的好朋友奇怪的是平时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她这次竟然从始至终没哭过。是的,她变了。在她15岁的脑子里,仿佛灌进了什么化学药剂,使之变硬了。她为以前爱哭鼻子的自己害臊:瞧瞧人家刘和珍,才比自己大5岁,可是都……她恨开枪打死她们的人,更恨开炮打中国人的洋鬼子。她下了决心,要当个驱逐强虏,富国强兵的大女侠。她反复的看着有关的报纸,发现好几个牺牲了的女性都叫什么士,忽起一念要改名字。“陆”字是不能动的,当中一字取“士”,最后一字叫“嘉”。从此,爱哭的“陆秀珍”退出了历史舞台,坚强的“陆士嘉”上场了。
师从普朗特
1926年,秀珍十五岁那年春天,班上的樊老师对她们讲:“大学生在向段琪瑞政府请愿。”秀珍虽然不明白什么叫请愿,但她喜欢樊老师。樊老师说:“日本的军舰未经许可开进了天津的大沽口,还炮轰我国军民。美、英、法等西方列强不但不谴责日本,反而无理通牒中国,要求撤出津沽防务。学生们要求政府驳斥众列强,政府却像只缩头乌龟,不敢反抗。”她听完之后小脸气得通红,立刻跟樊老师一样站在了大学生这边。几天以来,陆秀珍和老师、同学们一起紧张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在樊老师的带领下,她和班里的许多同学一道做花圈,一道去参加北大三院的北师大遇难学生刘和珍、杨德群及范士弼、魏士毅等人的追悼会,甚至差点儿去参加圆明园刘杨二烈士的葬礼。但这一切仿佛是在梦中发生的,她始终觉得头晕,就像脑震荡了似的。唯一令她的好朋友奇怪的是平时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她这次竟然从始至终没哭过。是的,她变了。在她15岁的脑子里,仿佛灌进了什么化学药剂,使之变硬了。她为以前爱哭鼻子的自己害臊:瞧瞧人家刘和珍,才比自己大5岁,可是都……她恨开枪打死她们的人,更恨开炮打中国人的洋鬼子。她下了决心,要当个驱逐强虏,富国强兵的大女侠。她反复的看着有关的报纸,发现好几个牺牲了的女性都叫什么士,忽起一念要改名字。“陆”字是不能动的,当中一字取“士”,最后一字叫“嘉”。从此,爱哭的“陆秀珍”退出了历史舞台,坚强的“陆士嘉”上场了。
第二年,陆士嘉只身来到
德国哥廷根大学,要求拜见普朗特教授。第一次时间晚了没见着,第二次被秘书拒绝,直到第三天,大概人们看她太固执了,又或许被她弄的烦不过,只好给她和教授约定了见面时间。
见面伊始,普朗特教授显得很不耐烦,他认为这个看似柔弱的东方女子要做他的研究生简直是痴人说梦——流体力学是一门对数学要求极高的学科!陆士嘉看出了教授眼中的潜台词,便声情并茂地向他倾诉了自己的国家近百年来被人欺负,急待强大起来,而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普朗特教授被这个女子说的有点感动了,但提出自己的课很深,怕她跟不上。陆士嘉说:“您可以考我。如果我通不过您的考试,一定不再烦您,我另投别门。”教授没辙了,说:“这样吧,你先拿几本书回去看看,了解一下这门学科大致的情况,两个月以后来考试。”说着,顺手从书架上取下两本书递给陆士嘉。他心想,要是这个姑娘看不懂,大概也不会再来烦他了。回到旅馆,陆士嘉一看,那几本书不过是入门的基本知识,也就相当于学前班水平,而她看所看过的有关书籍和论文,起码也是大学水平。出于礼貌,她没有立即把书送回去,而是带回柏林再把它们读了一遍。
两个月后,她来到教授办公室,教授一看她,十分吃惊:“怎么又是你?你来做什么?”陆士嘉道:“考试呀。您不是说两个月之后要考我吗?”教授没辙了,只好请她坐下,并问了书中的几个问题。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没把这位小女子难倒,这让教授对她刮目相看了。又谈了一阵,他决定给她出些数学题看看她的知识底子。谁知刚过不一会儿,陆士嘉就自信地拿着答案交给教授。啊?这么快就交卷?普朗特教授先是吓了一跳,及至仔仔细细看完她的答题,不禁拍案称奇:真想不到她的答卷做得又快又好。一半是无可奈何,一半是暗自佩服,他依照先前许下的诺言,当场拍板,正式同意收她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就这样陆士嘉成为普朗特正式接收的唯一的一位中国留学生并且是一位女博士生,同时,也是这位著名教授的关门弟子。普朗特教授是一位正直的不赞成纳粹行为的知识分子,他被陆士嘉的爱国思想和刻苦顽强的学习精神所感动。他们之间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友谊。
陆士嘉在哥廷根大学学习时,正值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际,该校的空气动力研究所对中国留学生有种种苛刻的限制,尤其在实验技术方面对她更是严格保密,加上生活条件艰苦,她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困难重重,并且需不断战胜许多作为一个只身在异国他乡的女孩子所意想不到的困难。尽管如此,她并不沮丧,她用严密的理论方法处理了一个复杂的流体力学问题,所得结果竟然与空气动力研究所的实验结果完全吻合。1942年,她完成了《圆柱射流遇垂直气流时的上卷》的论文,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她的卓越才能受到导师的称赞。她还获得了洪堡奖金,她的成功为中国人民争了光,也为中国妇女争了气。
1942年,在攻读研究生毕业后,她曾先后到柏林高等工业学校任助教和在萨克逊堡造船厂的柏林设计研究部任研究工程师。1944年初,因该研究部被轰炸,她不得不离职。以后在导师普朗特的介绍下,又回到哥廷根大学工作。普朗特本想让她进空气动力研究所工作,但是该所负责人F.里格尔斯(Riegels)是个纳粹党员,他因陆士嘉坚决谴责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行径而拒绝其进所工作。后来,陆士嘉只能在哥廷根大学内另辟一室,单独搞导师给她的课题,而且当时只让她解方程,并不让她了解方程的由来和作用,为此她愤然辞职,决定尽快返回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