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邱学派博通经传,精于舆地之学,尤以考据名闻于世。
阎若璩年二十读《尚书》,至古文二十五篇。即疑其伪,盾沉潜三十余年,乃尽得其症结所在,作《
尚书古文疏证》八卷,引经据典,一一指出其矛盾之处。从而确证东晋梅赜所献《古文尚书》为伪。毛奇龄撰《古文尚书冤词》,力辩《古文尚书》为真,终不能推翻其说。若璩又撰《四书释地》。于人名、物类、训诂、典制等,旁参互证,多所贯通。若璩弟子万经也长于经学。
潜邱学派的治学态度、治学方法及其成就,影响颇大,赵执情为
阎若璩撰《墓志铭》赞曰:“先生非今之人,盖古之学者也。其于书无所不读,又皆精晰而默识之。其笃嗜若当盛暑者之慕清凉也;其细密若织纫者之丝缕纤编也;其区别若老农之辨黍稷葱粟也;其用力,虽壮夫骏马日驰数百里不足以喻其勤;其持论,虽法吏引因决狱,具两造、当五刑不足以喻其严也。”
近人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指出:“百诗为什么能有这种成绩呢?因为他的研究方法实有过人处。他的儿子说道:‘府君读书,每于无字句处精思独得,而辩才锋颖,证强出入无方,当之者辄失据。常曰,读书不寻源头,虽得之殊可危。手一书至,检数十书相证,侍侧者头目为眩,而府君精神涌溢,眼烂如电,一义未析,反复穷思,饥不食,渴不饮,寒不衣,热不扇,必得其解而后止。’他自己亦说:‘古人之事,应无不可考者,纵无正文,亦隐在书缝中。要须细心人一搜出耳。’戴东原亦说:‘阎百诗善读书,百诗读一句书,能识其正面背面。’大抵百诗学风,如老吏断狱,眼光极尖锐,手段极严辣,然而判断必凭证据,往往在别人不注意处得来。《四库提要》赞美他说:‘考证之学,未之或先。’百诗在清学界位置之高,以此。”
对于
阎若璩考证《古文尚书》之伪的影响,梁启超评价说:“请问区区二十篇书的真伪,虽辨明有何关系,值得如此张皇推许吗?答道,是大不然。这二十几篇书和别的书不同,二千余年来公认为神圣不可侵犯之宝典,上自皇帝经筵进讲,下至蒙馆课读,没有一天不背诵他,忽焉真赃实证,发现出全部是假造,你想,思想界该受如何的震动呢?”
一些学者在肯定其考证方面的成绩的同时,对于其他方面则评价不高,
全祖望说:“阎徵君所著书,最得意者,《
古文尚书疏证》也,其次则《四书释地》。徵君稽古甚勤,何义门学士推之,然未能洗去学究气,为何?借使人不能无陋儒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