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迁(1906~2003)又名季铨,字选青,别署王迁,己千,王千,纪千。
苏州人,东吴大学毕业,善山水,从顾西津,吴湖帆游,以“四王”为宗,尤精鉴赏,海内大家。其收藏之富,为华人魁首,在海内外皆有极大的影响。
王季迁一九零七年出生于江苏苏州,他的十四世祖
王鏊是明代的宰相,家族中亦常有能书擅画的雅士,往来的也都是书香门第,其家族收藏十分可观。除了家族中的耳濡目染,王季迁早期曾随名画家顾麟士习画,赴上海就读东吴大学法律系时又拜名家
吴湖帆为师,这两位画家也都是怀有丰富鉴藏知识及书画藏品的大师,王季迁因而在这段时间吸收了许多书画鉴赏的知识与经验。
1935年,王季迁获遴选为故宫博物院赴伦敦展览的审查委员,不仅得以见到许多珍贵的中国
古代书画,也同时确立了其在中国书画鉴赏领域的地位。
1940年王季迁与德籍美术史学家维多利亚·孔达(Victoria Contag)所合作编纂的《明清画家印鉴》,至今仍为鉴定明清书画的重要参考书籍。凭藉眼力与机缘收藏书画精品1949年,王季迁移居美国纽约,当时除了持续书画创作外亦曾赴“艺术学生联盟(Art Student League,New York)学习西洋绘画。”如此兼容东西方美学素养,更开阔了王季迁欣赏艺术品的视野与胸怀,无论是中国书画或
西洋油画,无论是古典或现代,王季迁都能有其独到的欣赏角度及见解。而在中国古代书画方面,更因当时大批私人收藏流散于海外,王季迁便凭藉着精准的眼力收藏了不少书画精品。而他持续学习、研究的精神促使他几乎看遍中外各大博物馆所收藏的中国书画精品,其受尊崇的程度亦与日俱增,许多设有中国书画部门的拍卖公司,都聘请王季迁担任顾问,为其书画拍品的征件把关。王季迁不仅在鉴定书画真伪、年代上有过人的眼力,其对艺术的欣赏品味也为人称颂。许多人买画一定要挑有名的画家,而王季迁却收藏了许多毫无款识的宋、元代书画,这更加证明王季迁看画是以画论画,而不是盲目无自信地追逐大名头。正因为如此,许多
书画收藏家都以其眼光为项背,拍卖会上只要他认定举牌的标的,必定引起藏家群起抢标,这也使得他几乎无法在拍卖会上公开露面买作品。除了此种“王季迁效应”外,书画市场上更有一句“一入王门,价格三倍”的说法,可见只要经王季迁所入眼收藏的书画,就等于是高质素的保证。
王季迁所为人钦服的不只是鉴定及收藏书画,正因为他在中国书画方面的知识广泛渊博,许多研究中国美术史的学者们都期望能向其请益,曾受他启迪及培育的东西方学者不胜枚举,其对中国书画艺术在学术研究上贡献良多。此外,王季迁也从不吝惜将他所收藏的丰富书画精品公诸于世,让艺术爱好者得以亲炙中国美术发展的源流与辉煌成就。其收藏曾先后于旧金山第杨博物馆、洛杉矶郡立美术馆、哈佛大学福格美术馆、
香港艺术中心、台北市立美术馆等地展览,令各地书画界人士受益匪浅。
王季迁书画收藏品俨然如一部中国美术史的缩影,其年代跨宋代至清代,内容涵括了从职业画师到文人、从道教到佛教内容、从承传正统到纯粹个人主义等中国美术史上重要门派和画家的作品,由此可见王季迁欣赏范畴之广泛。
他收藏的宋、元时期的书画,画家多为职业画师,而所绘作品亦多为装饰、玩赏用,因此画师常无留款的习惯。当时的画师多受聘于王宫贵族之家,其所使用的画材品质都非常好,此外因画作为赏玩之用,所以画工十分精致细腻,而且色彩丰富,所画的题材也多是日常生活常见的人物、动物等。其中《夜宴图》是较具代表性的一幅作品,其为宋元年间设色绢本的手卷,描绘一群高士官宦于夜宴中畅饮赋诗的景象,其人物、器物及庭园景致都极具欣赏价值。此外宋代无款《柳荫放牧图》收藏印颇多,其之前的收藏者包括清代知名藏家耿昭忠、耿嘉祚父子,故宫镇宫三宝之一北宋
郭熙的《早春图》轴即为他们旧藏。这幅《柳荫放牧图》其尺寸为99.1 X 48.3厘米,在宋画传世作品中算是较难得的大尺幅,其所描绘牧童与牛只在柳阴下憩息画面,呈现一派幽静恬淡的气氛。
他还藏有元四家之一吴镇的作品《竹石图》,此幅作品曾为
张大千旧藏,其所绘竹、石、兰是典型文人画的题材,吴镇的作品在市场上少见,元四家的作品能如此完整地保留至今实属不易。
明四家之一
唐寅的作品《桐庵图卷》是王季迁珍爱的一幅作品。唐寅早年即于绘画及书法方面呈过人天赋,其赋任性不羁,尝自号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 此手卷画面布局静穆深沉,显示出唐寅艺术成熟时期的功力。唐寅是明四家中最有才情的一位,其绘画成就尤受肯定,市场上出现其作品若是真迹多超过千万台币成交。沈周为明四家之首,传世作品有一定的数量,历代沿袭其画风者甚多,王季迁收藏的《雪山图卷》为沈周晚年所作,乃其构图利落又出其不意的传世代表作。
石涛被誉为书画史后期中最杰出的人物,其画艺改变了后期中国画之局面。王季迁收藏的《丰溪忆昔》系1693年的作品,兼具了画家强烈的个人风格及前人之风貌。
王季迁投注书画的研究与收藏已逾七十五年,除20年前出让一批藏品给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外,还于1997年9月拍卖了其数十件藏品。其学生耶鲁大学艺术史教授ichard M.Barnhart为文表示这种作法深具历史意义及代表性,虽然不免遗憾此批收藏没能为博物馆集中收藏,但换个角度来看,将这些书画精品散布至世界各地能为更多人所欣赏研究,亦不失为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