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会真》是2004年海燕出版社出版的图书,本书汇集已发现的现存于世的古抄本10余种,对其进行全面汇校,并展示所有异文,使之成为接近曹雪芹原本真笔的一部可以信赖的《石头记》。
内容简介
该书之所以定名为《石头记会真》,周汝昌先生解释为:“会者,聚集义,领悟义;真者,谓雪芹原著文笔真面貌,真风格,真意旨,真精神。”该书的汇校出版,目的在于力求保存曹雪芹的本真,即200多年前的小说稿本或佳抄本的原貌真相。该书从编辑体例、表达方式到格式上,均有别于现行的编辑整理、统一规范化的性质与做法,而是首创具录对照、逢异即断的汇校方法,使之成为一部聚集各古抄本大汇校的《石头记》最新版本。
作者简介
周汝昌,字玉言。研究员,男,汉族,1918年4月14日生人,籍贯天津。曾就学于北京燕京大学西语系本科、中文系研究院。先后任燕京大学西语系教员、华西大学与四川大学外文系讲师、人民文学出版社古典部编辑、是第五-八届全国政协委员,
中国和平统一促进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和书法家协会会员,
中国韵文学会、
中国楹联学会、中国大观园文化协会顾问,中国曹雪芹学会荣誉会长。1991年开始享受
政府特殊津贴。1980年赴美国出席“首届国际红楼梦研讨会”;1984年受国家委派赴苏联考察列宁格勒藏本《石头记》;1986-1987年,获美国鲁斯基金,赴美国访学讲学一年并任威斯康辛大学客座教授。
图书目录
凡例(又题《红楼梦旨义》)
第一回 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第二回 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第二回 金陵城起复贾雨村 荣国府收养林黛玉
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增乱判葫芦案
第五回 开生面梦演红楼梦 立新场情传幻境情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第七回 送宫花周瑞叹英莲 谈肄业秦钟结宝玉
第八回 薛宝钦小恙梨香院 贾宝玉大醉维芙轩
第九回 恋风流情友人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
第十回 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第十一回 庆寿辰宁府排家宴 见熙凤贾瑞起淫心
第十二回 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第十三回 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
第十四回 林如海捐馆扬州城 贾宝玉路谒北静王
第十五回 王熙凤弄权铁槛寺 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第十六回 贾元春才选凤藻宫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
五十六年一愿酬
1948-2004:《石头记会真》从创意到问世(有删节)
此刻执笔为文,是2004年6月25号。回忆56年前的这一时节,正是我走访胡适先生并借得《
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这一珍贵典籍,携回燕京大学“四楼”(未名湖畔的第四座“画楼”宿舍)。就在这年暑假期间,我与家兄祜昌费两月时光,抄得一部副本,并向胡先生提出建议:应当依据《甲戌本》,加上《庚辰本》和有正书局的《戚序本》,精核整订出一部接近曹雪芹原著真手笔的好版本,不要再宣扬散布那种被伪续者大肆删改的《程乙本》了。
这是第一次提出“三真本”概念的历史纪程,这三部抄本是当时仅为世知的佳本。《程乙本》是胡先生提倡,由亚东图书馆排印的,行世至解放后亦达80年之久。
我彼时年轻,说话憨直,胡先生并不计较,却立即复信说:“我对于你最近的提议———‘集本校勘’———认为是最重要而应该做的。但这是笨重的工作,故二十多年来无人敢做。你若肯做此事,我可以给你一切可能的便利与援助。”(1948.7.20)
暑假后,自津返校胡先生就烦孙楷第先生(中国版本小说研究的首席学者)把一部二十册两大函的大字《戚序本》捎给了我。此书当时也很稀少,胡先生用报纸包好,以很浓的朱笔大字写在外面:“燕京大学四楼周汝昌先生”。
这就是“五十六年一愿酬”的开端。
正如胡先生所云,这个工程是太繁重了———但问题不仅仅是个繁重与轻易的事情。五十六年的经历,罄竹难书,也非局外人所能想象,那真是“为芹辛苦”,磨难千端,灾秧百态。
今天,一部10卷本的《石头记会真》方告梓成。一愿已酬,百感交集!
胡先生早作古人,那是上世纪70年代的事。而家兄祜昌亦在1993年辞世。他们俱不及目见这部印本,我不知以何言词表我心情,悲喜二字,是太简单太无力了。
56年了,在《红楼梦新证》的倡导和影响之下,早有专家本着捷足先登的精神作出了各种“校本”了。这时又印出《会真》,还有意义吗?
56年了,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难道如此意义重大的工程,就无一个“热情、侠义”之士,肯为伸出学术道义的援手,给以关切和支助吗?
———这么一问,问得我可真是满怀惭怍,自愧无词以答。
实际上,为了酬此夙愿,矢志无悔,也是曾经千方百计,不惜“舍脸”,向人求助过的。但命运还不如刘姥姥,她是脸没白舍,幸运非凡。我则一计无成,只能“忆昨西风秋力健,看人鹏翮快云程”。这五十六年的人情世态炎凉,是不寻常的。
56年的经营缔造,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点吗?书名为何题曰《石头记会真》?此名有何意旨在内?
第一,这是个80回本,应服膺原作者最后定名《石头记》,以示有别于120回假“全本”《红楼梦》。
第二,“会真”是以真为终极目标,即鲁迅先生所说的“斥伪返本,扫荡烟埃”;而“会”者,是会集已然发现的十多部旧抄本而进行大汇校,并在大汇校的基础上试行“写定”一部较近雪芹真文字真意旨的《石头记》;而“会”又含有体会、领会、赏会的复合意义。
“会”与“汇”的有同有异,就在于“汇”只表明是一个聚集;而“会”则在汇校异文、如何抉择取舍上更需要体会、领会、赏会,这种文化造诣作为一种无形的“尺度”。所以,这种大汇校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异文大罗列”的技术性工程。
这个尺度,不是玄虚的吗?其实古人早就说了:“奇文共欣赏,
疑义相与析”,“每有会心,辄然忘食”。没有这种会心,亦即谈不上欣而且赏。这个尺度,可以是因人的水平而各有高低长短,却不能说它是玄是虚,那儿有“标准”在。
第三,“会真”的真,包括存真去伪,不必多说;还有一个“去疑”。这是说,在种种异文中,发现或有或无的字句,而那字句的风格笔致不类雪芹的,就成为“去疑”的触目点———我们将它用特定符号标出,以示可疑,恐怕有出于他人后笔增入的可能。
第四,我们在十分复杂的异文情况下而抉择取舍,如何掌握一个“原则”,不是“死规矩”所能尽其能事的,比方说,常见的作法是“从众”,即以多数版本一致的则依,而舍其个别、少数。又如有一个“择善而从”。这听起来再好不过了,可实际上怎么才算“善”?就人各异见了。“字从字顺”,人们习以为“善”,奇一点儿,僻一些儿,即认为“不善”———于是校订的结果是将雪芹原笔的特色奇文,一一弄成了“千篇一律”的俗字俗句,不许这位大文豪有任何自己的“这一个”。我们引此以为戒,力避“一般化”的倾向与可能。
第五,我们的校订,还有“离开”了常规的特例,这主要是由书法知识而能以判断抄手之讹,疑不认识雪芹手稿的行草书体,一经点破,十分明了,也饶有趣味。这也属于能否接受的范围,因为从校勘常规来说那就“没有版本依据”而不敢相信了。
经历已成历史,原不必说起;所以在此一提,是为了说明我们的物质条件、工作环境的艰难简陋,这会大大影响这部书的质量,就不言而喻。例如,祜昌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并无工作桌椅,是趴在一个小凳子上作这种繁重至极的大汇校的!其他可不必絮絮而陈了。
我们兄弟二人一直力作到古稀耄耋之年,我目早坏,只能“读听”合作定稿。这种艰苦,更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凭着一点虔诚,加上女儿伦玲的协作,由我将80卷大书逐字定稿,并为交待学术见解、定字理由,以“按语”的形式一一写明。———这不算“告成”,还有出版的大节目,多年碰壁,无人肯顾。最后得到二三位仁人君子之助,破格破例,玉成了此事。出版社为此一部书所费的心力,是可惊可佩的;仅仅社方设法特邀得力编辑与审校,就又花去了5年的光阴!
我们对这些无私相助者,五衷感篆。书是印成面世了,亦欣幸,亦惶恐。作得怎么样?能向众多读者、学者、关爱《红楼梦》的普天下热心人交待得了,过得去吗?
这就不能“拉客观”,诿过于种种局限了,主要责任由我定稿人来承担。一切失误不妥,敬祈惠予教正,希望还有逐步改进的机缘运会。
56年的大愿,总算成为现实。在红学研究史上,此书的出现应该有它应得的地位与价值,若能达到二百多年来比较系统全面地“斥伪返本”的初步成果,大体可以存于书林艺海、文化渊薮之间,个人的得失短长,就微末不足挂在心头了。谨此倾怀,敬祈垂鉴。
诗曰:
五十六年一愿偿,为芹辛苦亦荣光。
几番浩劫邪欺正,百世沉冤绿转黄。
大化无忧文照耀,微诚有幸力惭惶。
最怜棠棣情难尽,故里春晖断雁行。
甲申端午节后写记
附:抄去的书稿资料,并无人重视看管,曾流落在天津市内,友人发现零残遗册,送给了我。珍贵书籍中有胡适原藏大字《戚序本》两函20册,经我以数月的功力精校,将《庚辰本》的异文、朱批全部过校在胡藏本之上,一笔一划之异亦予体现,是为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红楼》真本的校订,曾多方要求查找,竟无下落。
参考资料
五十六年一愿酬.新浪中心.2004\u5e7407\u670822\u65e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