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强自主策利,提高原创性,体现信息时代和市场经济环境下翻译的新任务和新特点;二、加强实用性和针对性,不仅要反映翻译教学和研究的新趋势、新成果,更要关注科技、经济、法律、贸易、金融、旅游、传媒等非文学领域的翻译实务;三、笔译与口译兼顾,英译中与中译英兼顾,着重于中英互译和中译英;四、有选择地引进境外著作,港台外华人翻译家和翻译理论家不乏佳作,立足中华语言文化,有其独特魅力,是我们的首选。
自从《翻译研究》(香港友联出版社,1971;台湾大地出版社,1972)山版以后,将近十年来我仍然在研究翻译。我对翻泽的研究本已厌倦,打算从此丢手。但是有一次在中文大学国文化研究所演讲“中英文的大别对翻译的关系”,事后博学如严耕望先生竟对我说,“你说翻泽是小道,其实不对。翻译极其重要,因为我们一生精力有限,不能懂得各种文字;即使懂一些,也不能看很多书,所以要靠翻译才能接触到各国古今的学术名著。”他认为
冯承钧对史学的贡献在
陈寅恪之上。这真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冯先生除了自己著述之外,还译了很多重要的历史论文和书籍,如伯希和等汉学家的著作,辑丁他的《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沙海昂(A.J.H.Charignon)著的《马可波罗行记》等,都是研究东西交通史的要籍。译文极好,既不像严复的那样古奥难明,也小像时下的那样欧化生硬。严先生还说,一家之言,不免刁:专精,不是一般人可以读的,而冯承钧的书倒是凡学历史的都可以得到它益处的。如此说来,我今后还要继续研究卜去,如有发见,写它出来,也可以供别人参考。
我写《翻译研究》的时候,曾经抱歉地说过,“我是写散文的人.所以我的要求是译文要像我佩服的散文家的散文…….”近年来教翻译,发现自己总在教人写中文。不过这也不仅仅是我如此,任何教翻译的人都有这个经验:其实英国企鹅翻译丛书主编E.V.Rieu和别的译界权威都重视译文的通畅,我抱同样的主张,无须道歉。谁的译文不该像散文家写的流利清通的散文呢?
我最近才发现,我做的并不是翻译研究,而是抵抗.抵抗英文的“侵略”,英文的“帝国主义” (这是口本人T.宫泽说的:“the imperialism of the English language”);我相信中国人写了几千年文章,说了几万年话,用不着跟别人学,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意。遇到说法不同的时候,我就不服气,费力也要找出中文原来的表现法和字眼来。如此而已。倘使别人觉得英文的表现法新奇,他尽管采用好了。八年抗战,中国军民流血流汗,千辛万苦,所为何来?如果一开始就投降,什么麻烦就都没有了。我们如果肘英文投降,不必研究刊什么翻译,怎么方便就怎么说,不必问,“我们中国人表达这个意思,原来是怎样说的?”也不必问,“这句泽文像中文吗?”
我早说丁,非洲没有高级翻译,他们只要把英、法等外文全盘搬来就行了。这就好比基督教在非洲容易传,很快全国领洗皈依,而在中国,三百多年成绩平乎,因为中国不但有别的宗教,人民的伦理标准已经很高,样样要比较一下。西方来华传教的人无不辛苦异常。我们把外文译成中文,也同样辛苦。
书里有些主张可胎会给译音惹来麻烦;译法太大胆,和原文的“字”大不相同,“这”可能变成“那”,“下”可能译成“上”,“你”可能变成“我”,如果给外行去校阅,会大不以为然。他会问,“英文绐你译到哪里去了?”这个官司是没有地方可以打的。译者为了饭碗,不防让步,反正自己明白就是了。
另一方面,我的译法也有点危险;译者如果中英文的根基都不很扎实,照我的方法译可能走样走得更离奇。归根结底,中英文要极右把握才能消化。所以用我的主张译书,耍格外谨慎。
大体上这本书是前一书的续编,但书里讨论的主要是新的发见,只有一小部分是前书提过,要加补充的,如“代名词”、“被动语态”等。此外是几篇在报刊上发表过的论翻译的文章,附录在这里。
思果,原名蔡濯堂,江苏
镇江人,1918年生。曾任职
中国银行国外部,主编该部《办事细则》。后任
香港工业总会、科学管理协会编辑,《读者是文摘》中文版编辑。兼任香港圣神神出鬼没学哲学院中文教授。旋任香港中文大学翻译中心研究员,在该校教授高级翻译。著有散文集《艺术家肖像》、《香港之秋》、《想入非非》、《功夫在诗外》等三种,译有《大卫·考勃菲尔》等二十余种,现仍人事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