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族”,是对“高校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的典型概括。该群体高知、弱小、聚居,是继三大弱势群体(农民、农民工、下岗职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势群体:他们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电子器材销售、广告营销、餐饮服务等临时性工作,有的甚至处于失业半失业状态;他们平均月收入低于两千元,绝大多数没有“三险”和劳动合同;他们平均年龄集中在22—29岁之间,九成属于“80后”一代;他们主要聚居于城乡结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是有如蚂蚁般的“弱小强者”,他们是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
从社会层面看,北京聚居村的形成始于2003年我国首批扩招大学生毕业。当时形成巨大的就业高峰,此后毕业生人数更是年年剧增。据中国社科院《社会蓝皮书》统计,2009年大学毕业生的人数在2008年599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50万左右,导致人才市场供大于求。
此外,大学专业设置和
市场需求脱节,相比来说,一些接受职业教育的人反倒比大学生更容易找到好工作。比如,在黑龙江一所高校读国际贸易的朱明,2005年毕业后来到北京打拼。可他的专业很难找到对口工作,几经周折,不得不转行做了营销策划。营销类的工作,虽然没有专业要求和学校歧视,但竞争激烈,待遇微薄,不得已只好住在聚居村。与此同时,大城市的吸引力也加剧了聚居村的壮大。根据调查,生活在其中的大学毕业生,有近半数人选择留下的原因,是他们认为北京的工作机会多,城市环境优越。
而从客观条件来看,廉思说,北京低收入大学毕业生聚居村虽然多远离市中心,但交通颇为便利。拿唐家岭、小月河来说,那里有很多公交车可以直通市内,虽然车况拥挤,但路线便捷。
其次,聚居村的房租很
便宜,相比于北京中心地带动辄两三千块钱元的费用,聚居村每月只要两三百元的
租金,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根据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除了生理、安全需求以外,人们接下来最重视的即为归属感。对于独自闯荡社会的大学毕业生而言,在远离师友亲朋的环境中,与年龄相仿、经历相似的人聚集在一起,可以获取更多的安全感。从调查的结果来看,有高达74.8%的受访者最不满意的是自己的经济收入状况,而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人际关系。
比如黄琼,2004年,她从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英语系毕业,来到北京。目前,她在一家国际会展公司工作,月薪4000多元。刚到北京时,她的家人不放心她一个人租房子,就联系了北京的亲戚,黄琼很快就住进了免费的房子。
“跟小月河学生公寓比起来,那套房子简直就是豪宅,
装修得特别好。可是,那种孤单让我受不了,原来南京的同学大多在杭州、上海工作,在北京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朋友。一到周末,我就买一堆吃的,在家看两天电视,人都快憋傻了。”黄琼说。一个偶然的机会,有朋友给黄琼推荐了小月河的“大学生村落”,她毫不犹豫就租了个床位,住了进来。
在北京,像唐家岭、小月河等城乡接合部或近郊农村,居住着许多像李竞这样的大学毕业生。他们的年龄集中在22~29岁,受过高等教育,但平均月收入低于2000元,主要从事保险推销、餐饮服务等临时性工作。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廉思历时2年,深入
唐家岭等地,经过大量的个案调研与数据分析,将这群人的生存状态撰写成专著《蚁族——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实录》 。该书于2009年9月出版发行,除得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会发展部部长丁宁宁的推荐外,还吸引了诸如《北京青年报》、《文汇报》、《华商报》等大批媒体的关注。近日,关于“蚁族”的研究已被正式列为国家级课题。
之所以称这群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为“蚁族”,原因就在于他们地个体虽然犹如蚂蚁般“弱小”,但聚集起来的力量却很大。作为此次研究课题的负责人,廉思告诉《北京科技报》,两年间,调研团队对北京市
海淀区、
昌平区的东北旺、西北旺、二里庄小月河、
沙河镇、肖家河等乡镇的七个“聚居村”发放了563份调查问卷,对“蚁族”的工作、学习、婚恋、业余生活、网络行为等进行了基本分析。最后得出的调查结论为:大学毕业生低收入群体的生活条件差,缺乏社会保障,思想情绪波动大,主要靠
互联网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