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保护机制一般是
无意识地发生作用的,但如果我们能有意识地使用一下,就可以使人在一种新的角色下相对轻松地生活。尽管它有自欺的一面,但它确实是一种心理自我维护的武器,对心理健康具有积极的作用。
从加工机制可以看出,上述两种自我保护方式有着其较为广泛的适用面,并能有效达成与自我有关的某些机过程——“
自我一致性”(也叫
自我验证,self-verification)和自我增强(self-enhancement)(Dunning,1995;Pervin,2001)。记忆忽视和自我免疫两种加工方式均表现出个体通过对自我关联信息的适宜操作来重视自己的优势、轻视自己的劣势,从而起到自我概念的保护作用。其中,记忆忽视是对信息进行选择性的精加工,在确保自我一致性的基础上,其主导动机更应该是自我增强:试图寻找维持和提高自尊的信息;自我免疫则是在接受事实的基础上对信息进行策略性地重新评估,以保证自我概念的动态稳定性,其动机本质应该是自我一致性:试图在
自我认知与所获得的信息之间寻求一致,而可能伴随产生的自我增强只是副产品。可见,两者均为合理化的平衡策略,是行之有效的“现实
乐观主义”方式。
第一,与其他可选的自我保护方式相比(如否认、借口、辩解等),是不是仅当这些(优先)手段均失去功效之后,记忆忽视或自我免疫才会发挥作用并变得必要呢?目前的研究对此尚需实证。另外,针对同一个信息情景,又会有哪些影响因素决定着个体是使用记忆忽视还是自我免疫加工?例如,当代表一个具体技能的某一缺点被知觉为永久而非短暂时,免疫功能是否更易发挥其基本作用(如,随年龄增长短时
记忆力下降等事例)?
第二,现实生活中还有不少在符合引发自我保护的情境下(如,接触到消极自我关联信息),个体并不执行记忆忽视或自我免疫加工,而是真实、准确地处理这些对自我概念具威胁性的信息。例如,当老师面对有关自身教学能力的一些具有建设性批评时,他们更多的是倾向于记住这些批评、并对此进行高度重视。这些情景还需在以后的研究中加以关注。目前对此现象的一个较好解释是:当此类信息所产生的后续功用大于其潜在威胁所带来的伤害时,人们则更愿意去重视它,如:教学能力应该是一个可塑特征,那么重视这种具建设性的批评反馈则可以更好地促进自我通过努力来提高自身教学能力。
第三,目前,记忆忽视现象已有一个可解释的认知加工机制模型,但如前所述,还有待完善;而自我免疫现象多数暂停留于通过自评报告来进行测量研究,并未从加工机制的角度进行更详尽的实验研究,解决此类问题需要进一步参考自我表征的
认知理论,特别是关于自我评估、动机、特质与技能之间的认知联系等。
第四,在明确了信息本身的特点对记忆忽视和自我免疫加工的影响之后,已有研究也进而考察
信息接收者自身的不同个性特征及当时的情绪状态在其自我保护机制执行上的差异性。有研究初步显示,在记忆忽视方面,高自尊者易于低自尊者(
石伟,
黄希庭,2007;田录梅,
张向葵,2008),自我贬损者(ego-deflation)易于自我夸大者(ego-inflation)(Green,Sedikides,& Gregg,2008),压抑者(repressors)易于敏感者(sensitizers)(Ashley &Holtgraves,2003),郁闷情绪者易于愉悦情绪者(Trope & Neter,1994;Trope & Pomerantz,1998);但有关当时情绪状态的影响,也有研究(
石伟,黄希庭,2008)得出不一致的结论:自尊的记忆忽视效应是特质自尊而非暂时心境的结果。另外,在自我免疫方面,有研究(Greve,Enzmann,& Hosser,2001)得出,如果服刑青少年具有较强的自我免疫和适应性,那么其自尊稳定性也较强。
第五,两种自我保护方式的上述诸多功用均未提及其行动后果的可能不良影响。而事实上,不论记忆忽视还是自我免疫的功能并非毫无限制,这种自我保护只容许在一定范围内建立起自我稳定性和现实反馈之间的有效联系,而一旦超出这一限度,那么一种“极端”的忽视或免疫均会导致个体功能性障碍(表现为明明知道自身的重大弱点却死活不重视或不承认其重要性),而打破这一顽固性可能就是取得对此类个体的成功
心理干预和治疗的前提。因此,我们应该进一步讨论,记忆忽视和自我免疫又会在哪些情况下达到其功用的极限?一旦超过限度,其功用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个体自身或心理咨询师又该如何进行有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