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的是冀东农村八十年代的故事。它以苦熬死受的田成业一家为主线,展现出新时期农村的众生相。 冀东有个偏僻的山村名叫田家庄,但村里姓田的人家只有田成业一户了,而且这唯一的一户姓田的也面临着绝后的危险。田成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留根二十七八岁了还没找上对象,二儿子保根24岁了,连考三年大学没考取,仍蹲在自家那破旧的房子里复习功课。 现在是80年代的第一个早春,老实巴脚的田成业正和留根一起从山上往山下背石头,准备建房子。建不起房子没有姑娘愿意上门,父子俩累得吐血也不敢停下。这天中午老地主巴福来来请田成业吃酒席,因为他儿子巴平安今天结婚。新娘就是曾经和留根见过一面、嫌留根没有房子不同意的那位姑娘。巴家的红砖院墙里你来我往,西班吹鼓手比赛着吹,村党支部书记邱志国带着村干部来贺喜,热闹非凡。看看人家想想自己,田成业悲伤不已,喝得半醉,到祖坟里默默蹲了许久。 老地主巴福来解放后受了30年管制,1979年村里根据中央文件给他摘了地主帽子。实行责任制之后,邱志国为了表示自己执行中央政策坚决,自作主张把村里的果园廉价承包给巴福来。巴福来只喷了几次药,一年白赚七八千元,建了新房,40岁的儿子也讨上了媳妇。那片果园是全村人用好几年时间开山建成的,为建果园田成业的一个侄子还丧了命,所以现在田家只剩下了一户。搞承包的时候村里的高中毕业生田保根、团支部书记邱方、复员军人郭少清等一帮青年人要求联合承包果园,邱志国不同意,硬是包给巴福来。所以村民们对邱志国和巴福来满心怨恨。邱志国曾经有过光荣的历史,土改、合作化、学大寨时都是带头人,但现在成了土皇帝。他把窑场承包给孔祥发,自己入“权力股”——以村党支部书记的名义参加经营管理,发了大财。而田家庄的大部分人仍然生活在贫困之中。 青年人眼看着在田家庄没有出路,纷纷出走。苏吉祥当登门女婿去了红旗大队,郭少清到南方海边去恳荒,邱方丢掉团支部书记的头衔去跑生意。保根顽皮、聪明而又好强,他不愿意像父亲、哥哥那样安分守己当农民、在贫困和辛劳中挣扎,他决心闯出自己的路,和邱志国见个高低。夏天过去,房子建了起来,保根也考取中等技术学校,背着行李到北京上学去了。留根的婚事在几经波折之后,终于有了进展。女方杜淑媛是一位善良、淳朴的山村姑娘。父母双亡,她独自给奶奶养老送终,又把弟弟杜有志抚养成人,然后自己才找婆家。她要求留根给她买一块进口手表,留根一口答应。但一块进口手表要158块钱,留根知道父母为建房已经筋疲力尽,实在不忍心再让父母为手表受苦。这天夜里,他带着一把钳子去燕山镇的商店偷手表。路上他遇到田家庄的电工,电工说他亲戚家被偷,小偷被抓住后进了监狱。留根醒悟到自己这样做也会进监狱,急忙跑回家来。但电工告诉他,保根根本没考上什么技术学校,而是在县城的建筑工地当小工。当初他说去北京上学,纯粹是为了面子搞的恶作剧。得到这个消息,田大妈第二天就急忙去县城找保根。保根嬉皮笑脸,谎说在学校学不到真本事,所以退学来工地学技术,并借了160元钱给田大妈,说是自己的存款,让妈妈拿回去给嫂子买手表。田大妈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回田家庄来。田留根给杜淑媛买了手表, 第二年正月十五二人结了婚,一家人和和美美。后来田大妈无意中听说保根那钱是借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存款,又生气又担心。她怕保根在外面耍花招惹祸,便要他回家来找媳妇,老老实实过庄稼人的日子。保根为了能继续在外面闯荡,便把朋友的妻子带回家,说是自己在城里我的对象,中秋节就回家来订婚,让家里别再为他操心。田成业和田大妈高兴得合不拢嘴。保根回到县城,仍然在基建队当小工。由于他聪明,讲义气,不久还学会了砌墙和开汽车。夏天,建筑队承建县里的一座大冷库,所有的砖都由田家庄孔祥发和邱志国承包的砖瓦窑供应。孔祥发、邱志国和冷库负责人狼狈为奸,采用多收款少付砖的办法,大量侵吞国家资金。保根得知此事,通过负责运砖的熟人掌握了证据,向县**办公室控告。但县里把材料转到乡里,乡长和邱志国有亲戚关系,又把消息透露给邱志**根没有成功。砖瓦窑的会计陈耀华是保根的同学,一直恋着保根。保根知道她和邱志国、乡长是亲戚,离开了钱和权就很难生存,担心她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有些犹豫。现在,他决定通过陈耀华去搞更确凿的证据,办倒邱志国。田大妈虽然为二儿子找了城市姑娘而高兴,但她爱面子,讲老规矩,也想在订婚那天给二儿媳妇一块进口手表。认为只有这样两个儿子才摆得平。 中秋节近了,手表钱还没有着落,田大妈心急如焚,只好低声下气去求杜淑媛,要借那块手表先给二儿媳妇,但杜淑媛红着脸拒绝了。田大妈又急又气又伤心,说杜淑媛不通人情、没有良心。留根也给杜淑媛讲起为了那块手表他如何险些当小偷,保根如何借钱。但杜淑媛仍然不同意。中秋节这天上午,田大妈急忙去燕山镇找杜有志,想让杜有志来说服杜淑媛。见了杜有志她才知道,当初杜淑媛要进口手表是为了弟弟。那时杜有志正找对象,女方非要一块进口手表不可。杜淑媛没有办法,只好向田家要。她拿到手表一次也没带就偷偷给了弟弟。现在婆婆向她借手表,她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红着脸拒绝。家里,杜淑媛觉得对不起婆婆和丈夫,带着一瓶农药进山自杀。但想起田家对她的关怀和爱护,想起肚子里田家的后代,她醒悟了,摔碎药瓶往回走。一辆卡车停在她身边,车上下来的是英姿勃勃、风尘仆仆的保根。现在,他和一帮朋友组织了民办建筑公司,还担任副经理。杜淑媛坐着保根的车回村。陈耀华正等在村口,她对保根说邱志国关系网大、根子硬,劝保根别自找麻烦,但保根不接受她的劝阻。田家人看到杜淑媛写得歪歪扭扭的绝命书已经乱成一团,见杜淑媛和保根一起回来,田大城抱着儿媳痛哭……。田家过了一个欢乐的团圆节,田老夫妇发现保根长大了,有出息了,决定不再管他的婚事。
电视剧《苍生》的文学顾问、同名小说的作者
浩然说,他写《苍生》,决计“立足农村这块基地上,写人,写人生”。怎样写人生呢?他说:“不再沿用往时那种以政治运动和经济变革为’经’线,以人物的相应活动为‘纬’线,来结构作品。这回倒过来,写人的心灵辙印,人的命运轨道”。因此,着力写农村经济改革后“苍生”们心灵矛盾冲突的“辙印”和“轨道”,写他们在这样的心灵变化的旅程中人生韵味的变化,便构成《苍》剧的一个特色。就在此种变化中,“倒过来”反映出农村经济改革的多重现实。《苍》剧的写人生是从关系着农民生计的婚姻大事这一层面切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