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尚雄(1919年-2014年6月12日),
广东香山(
中山)人。1939年加入
中国共产党。1942年毕业于
华北联合大学美术系。
学习经历
1937年考入广州仲凯工农专科学校。1938年赴延安,在抗日军政大学第五期学习。1940年入华北联大文艺学校美术系学习。
任职经历
在晋察冀边区政治部宣传部、军区抗敌剧社美术队、《晋察冀画报》社、晋察冀军区第二军区分四纵队、二纵队、《晋察冀画报》前方工作组等处工作。1950年到新闻摄影局任摄影记者。同年赴朝蔡尚雄鲜进行战地采访。1951年后任《人民画报》社记者组组长、编辑部副主任、业务组组长、副总编辑、顾问。曾当选为全国文联委员、中国摄影家协会理事、常务理事。
主要作品
有《活捉伪县长》、《解放娘子军》、《分秒必争》、《黄河截流》等。
摄影生涯
在延安拿起相机
1937年
七七事变爆发,在蔡尚雄
四哥(当时在广州市夏衍主编的《救亡日报》工作)的影响下,决心从广州奔赴延安,参加抗日工作。通过广州八路军办事处的联系,1938年8月上旬,蔡尚雄到达延安,当时19岁。 在延安,进入了陕北公学分校学习。1939年夏,日寇增兵华北,妄图渡过黄河进攻延安。在严峻的形势下,陕北公学和抗日军政大学等五所学校联合成立了
华北联合大学。几千学员一起开赴敌人后方,去敌后开展国防教育。就这样,蔡尚雄到达了敌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毕业后,被分配到河北
完县文救会,从事宣教工作。
1942年夏天,《晋察冀画人报》创刊。在
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大山沟里,在物资奇缺的情况下,出版16开本的画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蔡尚雄 觉得这真是新中国摄影史和中国出版印刷史上的奇迹!当看到第一期《晋察冀画报》上那些生动的照片时,就想:我要当摄影记者,要把敌后战斗的情况用摄影的方式宣传出去。
经过争取,1943年春,蔡尚雄 终于到了晋察冀画报社工作,从此开始了我的摄影生涯。
舍命拍抗战
蔡尚雄 是搞新闻摄影工作的,必须到现场进行采访拍摄。经常随八路
军、游击队深入到游击区和敌人后方活动,同战士一起跋山涉水,行军作战。 曾亲眼看到日寇的残暴行为。在阜平县采访拍摄沙河两岸游击队时,一名侦察员报告说,日军在阜平下平阳村残杀了许多老百姓。大家听了都很气愤,蔡尚雄 决定去现场,用镜头揭露日军暴行。一个人出发了,十多里路,没看到一个老乡,心里开始感到不安。怕这块是雷区,又担心敌人反扑。但为了拍摄日军的暴行,蔡尚雄 顾不上这些了。当他走到下平阳村时,看到地上被宰杀牲畜的尸体,被烧毁的房屋还在冒着烟。幸存的老乡告诉蔡尚雄 ,被敌人杀死的大部分村民都埋在井里。蔡尚雄 忍住眼泪,把这些悲惨的场景拍下来了。
当时,胶卷数量非常有限。有一次在太原郊区,侦察员夜间带我到敌据点附近的村子里,想找一位商人去太原市买些
摄影器材。夜里,他们住在老乡家中。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老乡上房扫雪,发现敌人突然进村了。侦察员果断地领着我沿着一条结了冰的水沟拼命跑。刚跑了二三百米,就被两个敌人发现,只听到敌人喊道:“抓活的,抓活的!”他们拼命跑,终于在一个岔路口逃脱了。
有一次,蔡尚雄跟随部队在阳泉参加伏击战。在交锋中,敌人的子弹多次从耳边呼啸而过。上战场前,蔡尚雄还准备在战场上多拍些照片。可惜那回他们的机枪火力不够掩护部队冲锋。敌人离他们不到100米,打得蔡尚雄们都抬不起头来。到前线采访拍照片,常常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蔡尚雄是战火中的幸存者。
解放战争中的随军记者
解放战争三年中,蔡尚雄 随军采访,南征北战,拍下了很多惊险的场面。 1947年10月上旬,蔡尚雄随二纵队在河北保定以北十里镇、芦草湾一带采访,部队要阻击从北平出来的傅作义军队。接到命令的部队,急行军三十二小时,共走了二百多里路到达目的地,围歼敌军万余人。我看到昼夜急行的战士们脚上都打了泡,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为赶时间,吃饭都边走边吃。
1948年秋.华北野战军配合
辽沈战役,部队从冀西出发北进绥远,途经五台山、繁峙山区,在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中穿行,沿途山区的老百姓很贫穷,居住条件也很差,部队人多没地方住宿,就在山坡上露宿。有时冒雨行军,衣服湿透了,到宿营地后就赶紧烤衣服。在这十多天的艰苦行军中,我也拍到山区人民到处设供水站,欢迎人民解放军的军民鱼水情的感人情景。
图片:
记录中朝友谊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参战,蔡尚雄 随军入朝采访。朝鲜东线北部都是山区,山高路险,又是冬天,普降大雪,零下三十几摄氏度的严寒冻得我们全身发僵。卡车十分艰难地行驶在一尺多厚的雪地上。有几次车辆悬空在路边上,看到下面一二百米深谷,我不禁胆战心寒。
晚上蔡尚雄 们住进山区农家休息。朝鲜老百姓对我们很热情,农村大娘坐在坑上为我们煮土豆充饥,这个场面很动人,我立即用闪光灯拍了,这张《中朝人民友谊一家亲》照片不久后就在《人民画报》上刊登了。
美帝仰仗着空中优势,千架战机不分昼夜地轰炸朝鲜前后方交通线。我们白天根本无法赶路。当我们赶到长津湖畔地区,战斗刚刚结束,战场还没有清理,一直到咸兴东海
岸沿途百多公里路上,硝烟滚滚,遍地是弹壳、残破车辆、武器和大型坦克。我们不敢用闪光灯拍照,因为时刻都有美机掠过,怕被发现。 1951年6月底,我和解放军画报社的林扬作为特派记者派往朝鲜板门店采访停战谈判。8月下旬,美方飞机轰炸中方驻地,破坏了停战谈判。为迅速揭露美方的阴谋,我们连夜赶往现场,拍摄照片。不料返回途中,发生了翻车事故。我的头倒插入泥水中,费尽力气才把头抽出来,鼻孔和嘴都塞满泥水。
幸运的是,全车人都没有受伤,但浑身泥水,我们冻得直哆嗦。坚持走了五里路才见到一座农舍。这家朝鲜农民很贫穷,炕上只有一条麻袋般的被子,但炕还是烧得很热。农家大娘拿出几件儿童的旧衣服让我们穿上。我穿了一条小孩的旧裤子,还是破的,屁股露在外边,两个女孩看着我们直发笑,真是狼狈极了。这次采访损失很大,胶片遭到泥水损坏,留存下来的历史性照片很少。
图册图片来源:
在《人民画报》展现新中国
1951年,蔡尚雄 进入初创不久的
人民画报社,先后担任记者组组长、编辑部主任、副总编辑、编委会主持人、顾问等职务。
1951年初冬,蔡尚雄 去辽宁鞍山钢铁公司采访。鞍钢是建国初期钢铁工业基地,是恢复国民经济建设时期的国家重点建设工程。走到高炉旁边,我仰头看到两位工人悬在约有二十层楼高的高炉上修理瓦斯管道,很是惊险。我感到这个镜头应该会很出彩。可是我要拍摄他们就一定也要爬上高炉,还要比他们爬得更高。虽然有工人朋友阻止我爬上另一座高炉,但我认为这场面很有代表性,一定要设法拍好。我慢慢爬上高炉,终于拍好了两位工人的工作场景。等我从高炉上慢慢爬下来时,两腿直发酸。
1958年11月,蔡尚雄 去三门峡水利工地采访黄河截流,这是我们国家五十年代建造的最大的水电工程,当时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们的豪言壮语是“一切为了今冬截流”。初冬深夜一点多钟我到达了三门峡火车站,车站离三门峡工地还有十多里路。由于找不到任何交通工具,路也不熟,我只好背着二三十斤重的
摄影器材,在简陋的车站卷缩着等着天亮。七八点钟时我徒步向工地进发。走到黄河边上,看到黄河的水流十分湍急,声若惊雷,眼前景象让我想起了1939年,我从延安出发,强渡黄河到达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时的情景。黄河的气势使我振奋。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古代文化文明的摇篮。在漫长的历史中,黄河多次泛滥成灾,给两 岸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今天,我又来到黄河,报道治理黄河的进程。
第二天一到达工地,蔡尚雄 就开始在现场琢磨最佳拍摄角度。这个角度既要能展现工人劳动的情景,又要能反映出工程的浩大场面,同时还要能抓住关键时刻,拍好截流时刻。
黄河流量高达2000立方米/秒,想要把它拦腰斩断,是很艰巨的工程。载重25吨的巨型卡车以几十秒一辆的速度,轮流向河里倾泻水泥块,气势磅礴。最终,我选择在对面黄河的悬崖口,拍下了截流的生动场面。这次采访的作品中,《黄河截流》获得1962年匈牙利国际影赛金奖、《分秒必争》获得1960年东柏林国际影赛银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