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奴,字志能,唐兀人氏,居新州。登泰定四年进士第。由户部主事,再转而知
归德府。廉明刚断,发擿如神。民有衔冤不直者,虽数十年前事,皆千里奔走来诉,观音奴立为剖决,旬日悉清。
原文
观音奴,字志能,唐兀人氏,居新州。登泰定四年进士第。由户部主事,再转而知
归德府。廉明刚断,发擿如神。民有衔冤不直者,虽数十年前事,皆千里奔走来诉,观音奴立为剖决,旬日悉清。
彰德富商任甲,抵睢阳,驴毙,令郄乙剖之,任以怒殴郄,经宿而死。郄有妻王氏、妾孙氏,孙诉于官,官吏纳任贿,谓郄非伤死,反抵孙罪,置之狱。王来诉冤,观音奴立破械出孙于狱,呼府胥语之曰:“吾为文具香币,若为吾以郄事祷诸城隍神,令神显于吾。”有睢阳小吏,亦预郄事,畏观音奴严明,且惧神显其事,乃以任所赂钞陈首曰:“郄实伤死,任赂上下匿其实,吾亦得赂,敢以首。”于是罪任商而释孙妾。
宁陵豪民杨甲,夙嗜王乙田三顷,不能得。值王以饥携其妻就食淮南,而王得疾死,其妻还,则田为杨据矣。王妻诉之官,杨行贿,伪作文凭,曰:“王在时已售我。”时杨之兄与观音奴交游,尝亟饮酒吟诗。杨因兄遗玉观音奴。观音奴笑而受,与其把酒甚欢。酒醉还,杨见兄乃手数金,羞赧复还。翌日,观音奴令王妻挽杨,同就崔府君神祠质之。杨惧神之灵,先期以羊酒浼巫嘱神勿泄其事,及王与杨诣祠质之,果无所显明。观音奴疑之,召巫诘问,巫吐其实曰:“杨以羊酒浼我嘱神曰:‘我实据王田,幸神勿泄也。’”观音奴因讯得其实,坐杨罪,归其田王氏,责神而撤其祠。
亳州有蝗食民禾,观音奴以事至亳,民以蝗诉,立取蝗向天祝之,以水研碎而饮,是岁蝗不为灾。后升为都水监官。
译文
观音奴,字志能,唐兀人氏,住在新州。泰定四年高中进士。由户部主事,再转而做了归德知府。他廉明、刚直、善决断,揭发、剖析案件真相有如神人。老百姓中有些人含冤不申,即使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都不远千里奔来(向他)申诉,观音奴(一般都会)立刻为他们剖析决断,十(来)天就能把事情都料理清楚。
彰德有个富商任甲,到了睢阳这个地方,驴死了,县令郄乙将驴破开,任甲大怒殴打郄乙,郄乙挨了一晚上就死了。郄乙有妻子王氏、妾室孙氏,孙氏将此案诉于官府,可是官吏收受了任甲的贿赂,说郄乙并不是因为受伤死的,反而诋责孙氏的罪过,把她下了狱。郄乙的妻子王氏来(找观音奴)诉冤,观音奴立刻打破牢具把孙氏从狱中放出来,叫来知府里的府胥跟他说:“我准备好了文具香币,你来帮我向诸位城隍爷们祷讼郄乙之事,让城隍爷在我面前显灵。”有一个睢阳小吏,也曾参与过郄乙这件事,害怕观音奴的严明,也怕神灵把他们见不得人的事情显发出来,于是把任甲所贿赂的钱财摆出来自首说:“郄乙确实是受伤而死的,任甲贿赂上下官员想要瞒匿这件事,我也得了贿赂,现在大胆自首这件事。”于是观音奴治了这任姓商人的罪,释放了妾室孙氏。
宁陵一名强横平民杨甲,过去一直垂涎王乙的三顷田地,却一直没能得手。这次正赶上王乙因为饥荒带着妻子到淮南去讨生活,王乙患病死了,他妻子回来,却发现三顷田已经被杨甲占了。王乙妻子将此事告到官府,杨甲行贿,做了假的文字凭据,说:“王乙还在生时已经(把田)卖给我了。”当时杨甲的哥哥和观音奴有交往,曾经多次在一起饮酒吟诗。杨甲通过哥哥赠送玉给观音奴。观音奴当面笑着接受了,和杨甲哥哥一起喝酒很是开心。酒醉后回家,杨甲看到哥哥手里拿着一些钱,(于是)很惭愧地回去了。第二天,观音奴让王乙妻子拉着杨甲,一起到崔府君神祠就此事对质。杨甲害怕神明灵验,预先用羊酒(行贿)央告神巫又叮嘱他千万不要泄露此事,等到王乙妻子与杨甲到了祠堂对质此事,真的没有神灵显明这件事。观音奴对此有所怀疑,把神巫找来追问,神巫吐露实情说:“杨甲用羊酒央告我祝祷神明说:‘我确实占了王乙的田地,万望有幸请神明不要泄露。’”观音奴因为讯问得了实情,惩罚落实了杨甲的罪行,把田归还了王氏,责备神明(不灵)而撤了他(崔府君)的祠堂。
亳州有蝗虫啃食老百姓的禾苗,观音奴因事路过毫州,老百姓以蝗灾递上诉状。观音奴立刻取了一只蝗虫向天祝祷,并用水研碎它喝下,这一年蝗虫就没有泛滥成灾了。后来,观音奴升做了都水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