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由赤
元朝长跑运动赛事
贵由赤(ɡuì yóu chì)蒙古语。赛跑。
发展历史
明 陶宗仪 《辍耕录·贵由赤》:“贵由赤者,快行是也。每岁一试之,名曰放走,以脚力便捷者膺上赏。故监临之官,齐其名数而约之以绳,使无先后参差之争,然后去绳放行。在 大都 ,则自 河西务 起程;若 上都 ,则自 泥河儿 起程。越三时,走一百八十里,直抵御前,俯伏呼万岁。先至者赐银一饼,馀者赐段匹有差。”
元朝成立后为加强上都和大都的警卫,在元上都和元大都均组建防守军队,并设置了许多传递信息的驿站。“贵由赤”长跑赛就是考察和训练这支禁卫军的活动。
据《元史》记载:“贵赤衞:至元二十四年立”,“贵赤衞亲军都指挥使司,秩正三品。至元二十四年立,置都指挥使二员,副都指挥使二员,佥事二员。二十九年,置逹鲁花赤一员”,“凡铺卒皆腰革带,悬铃,持抢,挟雨衣,赍文书以行。夜则持炬火,道狭则车马者,负荷者,闻铃避诸旁,夜亦以惊虎狼也”。十四世纪二十年代,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赴元朝大都生活三年后,在其回忆录中写到:“但步行的急差则另有安排。一些被指派的急差长期住在叫做急递铺的驿舍中,而这些人腰缠一带,上悬许多铃子。那些驿舍彼此相距也许有三英里;一个急差接近驿舍时,他把铃子摇得大声叮当响;驿舍内等候的另一名急差听见后赶紧做准备,把信尽快地送往另一驿舍”。由此可见,当时在元朝大汗嫡系部队中设置了适宜于徒步巡视都城、宫廷内外,并步行传递信件的急差系统,且非常重视和强调铺卒的奔跑速度与超强的耐力。每年由元朝政府的专设机构,以提高士兵的军事素质为目的,组织举办《贵由赤》和急差的演练及长跑比赛,并称其为《贵由赤》的竞赛。
据文献记载:“贵由赤”长跑赛每年在上都或大都举行。在上都,则自泥河儿起程,抵上都内城。在大都,则自河西务起程,抵大都内城。跑一百八十里,直抵御前,俯伏呼万岁。七百年前在元上都举行的“贵由赤”比赛,起点为今沽源县马神庙村(明安驿),路径今正蓝旗黑城子遗址(李陵驿)、侍郎成(桓州驿),抵元上都宫城。皇帝亲临终点观看并发奖。第一名奖银一锭(饼),第二名奖缎子四表里,第三名奖缎子二表里,其余参赛者各奖缎子一表里。
举办“贵由赤”的地点为元上都和大都及其周边军事重地,参赛者为皇宫禁卫军为主的士兵,主办赛事的机构为元帝国朝廷,并有专设机构或官吏组织实施,皇帝亲自颁奖。这充分说明,元代“贵由赤”是锻炼士兵毅力,保证信息畅通,确保两都和国家安全为目的的军事体育活动。
2017年,元上都国际贵由赤比赛起点为上都镇忽必烈广场,路径金桓州古城遗址,终点为元上都遗址,全程36公里。比赛起点、终点、赛道、奖项、奖品和规程的设计策划都以元代“贵由赤”为参考,现代长跑运动规则为依据,既突出了传统文化特色又注重了现代体育的科学化、规范化。
元朝——《贵由赤》——长跑赛——形成规则的体育运动——军演
蒙古高原是蒙古族先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摇篮。自古以来,蒙古民族同蒙古高原的生态环境和气候特点相适应,创造和发展自己游牧文明、游牧经济的历史进程中,同样探索了增强体质,练武强军的竞技体育运动。人皆知,被视为蒙古族男儿三艺的摔跤、赛马、射箭乃增强体质,开发智力的体育运动,且有着严格的竞赛规则与守则。所有这些民族体育运动的产生、发展史,与他们驯服走兽飞禽,遵循四季更替规律,逐水草而游牧的生产活动紧密相连,息息相关。除此之外,蒙古帝国时期,随着提倡全民皆兵,不分白昼连续征战等政治背景和客观要求下,进一步完善了竞技体育的规则和制度。元朝时代,蒙古帝国受到汉族定居生活的影响,相继兴建元上都、元大都两座都城,以做为大元朝国都,实行了对全国政治、军事、经济的统治。因而,随之创制了与都市、集镇相适应的许多体育运动项目。毫无疑问,《贵由赤》比赛是其中的一项体育运动。
《贵由赤》是长跑者,蒙语寓意为善于跑者。实属大元朝廷举办的长跑运动的专业术语。汉文史料记载为《贵由赤》或《贵赤》。毋庸置疑,元朝时代,在元上都和元大都均组建为皇帝的禁卫军和京城防守军,并设置了许多传递信息的驿站。据《元史》卷九十九载:“贵赤衞:至元二十四年立。”又据《元史》卷八十六载:“贵赤衞亲军都指挥使司,秩正三品。至元二十四年立,置都指挥使二员,副都指挥使二员,佥事二员。二十九年,置逹鲁花赤一员。”又据《元史》卷一百零一载:“凡铺卒皆腰革带,悬铃,持抢,挟雨衣,赍文书以行。夜则持炬火,道狭则车马者,负荷者,闻铃避诸旁,夜亦以惊虎狼也。”十四世纪二十年代,意大利旅行家鄂多立克赴元朝大都生活三年后,在其回忆录《鄂多立克东游录》中写到:“但步行的急差则另有安排。一些被指派的急差长期住在叫做急递铺的驿舍中,而这些人腰缠一带,上悬许多铃子。那些驿舍彼此相距也许有三英里;一个急差接近驿舍时,他把铃子摇得大声叮当响;驿舍内等候的另一名急差听见后赶紧做准备,把信尽快地送往另一驿舍。”由此可见,当时在元朝大汗嫡系部队中设置了适宜于徒步巡视都城、宫廷内外,并步行传递信件的急差系统,且非常重视和强调铺卒的奔跑速度与超强的耐力。元末明初文学家、史学家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卷一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记载:“贵由赤者,快行是也。每岁一试之。名曰“放走”,以脚力便捷者膺上赏。故监临之官,齐其明数而约之以绳,使无后先参差之争,然后去绳放行。在大都,则自河西务起程。若上都,则自泥河儿起程。越三时,走一百八十里,直抵御前,俯伏呼万岁。先至者赐银壹饼,余则段匹有差。”元末杨瑀《山居新话》有这样一段记载:“皇朝贵由赤(即急足快行也),每岁试其脚力,名之曰放走。监临者封记其发,以一绳拦定,俟齐去绳走之。大都自河西务起至内中,上都自泥河儿起至内中。越三时,行一百八十里,直至御前称万岁礼拜而止。头名者赏银一定,第二名赏段子四表里,第三名赏二表里,余者各一表里。”至此,人们不难看出,二者记载的内容完全一致,不存任何异点。毫无疑问,以上两则文字记载充分论证了元朝组建了一支名为《贵由赤》的禁卫军。与此同时,每年由元朝政府的专设机构或官员,以提高士兵的军事素质为目的,组织举办《贵由赤》和急差的演练及长跑比赛,并称其为《贵由赤》的竞赛。
元代诗人杨允孚的诗作《滦京杂咏》抒情“九奏钧天乐渐收,五云楼阁翠如流,宫中又放滦河走,相国家奴第一筹。”诗人张昱在其诗作《辇下曲》中描述《贵由赤》比赛为,“ 放教贵赤一齐行,平地风生有翅身,未解刻期争拜下,御前成个赏金银。”又是元代诗人许有壬的诗词《竹枝十首》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记载:“健步儿郎似乐云,铃衣红帕照青春。一时脚力君休惜,先到金阶定赐银。”由此可见,《贵由赤》比赛是由元帝国朝廷组织举办的一项竞技体育运动,且当时就制定、出台了非常严密、十分完善的竞赛规则。与此同时,充分论证了陶宗仪、杨瑀等人笔下描述情景的真实性。纵观古今史书,可以从七个方面探析《贵由赤》比赛的竞赛规则。
一、主办赛事的机构或级别——由元帝国朝廷主办,并有专设机构或官吏组织实施。
二、举办比赛的年代——《贵由赤》比赛起源于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或从此不久至到元末年代。比起1896年起源于雅典的马拉松长跑,早了六百多年。可以说,《贵由赤》比赛的赛程,堪称世界之最。
三、赛事的举办地——在大都,则自河西务起程,终点为大都内城。若上都,则自泥河儿起程,终点为上都内城。
四、赛程——一百八十华里。杨允孚曾在其关于《贵由赤》的诗作中记述了二百华里,而陶宗仪、杨瑀均记录着一百八十华里。如果依据现在实地考察的结果,再加之追溯古代设置驿站的距离,并以此推理测算,应该说赛程距离有一百八十华里左右为宜。由此可见,与现代马拉松运动的赛程为42.195公里相比,《贵由赤》比赛的赛程距离则马拉松运动的两倍还多。
五、赛事的奖赏——头名者赏银一锭,第二名赏缎子四表里,第三名赏二表里,余者各一表里。由皇帝亲自颁发头等奖,或由有关官吏代表皇帝颁发头等奖。
六、赛事的规则——当时,这项长跑运动赛事,有着明确的比赛起点、终点、赛段、限时以及其他各种具体、详尽的规则。同时,对参赛者的起跑亦有明确规定,在起跑点用一条绳拉直作为起点,当所有运动员准备完备,放下绳线即为比赛开始,以确保比赛的公平性和公正性。参赛者跑到御前向皇上“报告”,并“俯伏呼万岁”。对在比赛中取得前三名者朝廷均赐予奖励,第一名赏银一锭,第二名赏绸缎四表里(“表”为面料,“里”为衬料),第三名赏绸缎三表里。除此之外,凡在规定时限内提前跑到终点的人另有鼓励奖,既每人分得一份奖励品。
七、服装装饰——如果依据许有壬的诗词中关于《贵由赤》的描述以及《元史》、《鄂多立克东游录》中的对急递铺的记载,并加以对照分析,不难看出《贵由赤》的着装应该是腰系铃子,穿着薄衣,头戴缀缨子的帽子,或裹绸缎头巾等。纵观以上,可以判定所有这些穿戴与急递铺急差员的衣着十分相似,且专门为参赛者准备的服饰。
七百多年前,《贵由赤》比赛就制定十分完善和规范的赛事规则。那么人们不免问,《贵由赤》究竟是一项军事比武的课目,还是全民参与的体育运动。对此,目前尚未能查阅到可参考的书籍,故我们无法做出确切的论证与定论。但如果追溯当时的军事、施政和生产活动的组织特点,至少可以判断平民专程大都城参与此项活动的机会甚少。当时如果在大都城,或驿站附近偶尔发现有能力、有素质,且能够完成一百八十华里赛事的平民,他很可能被当即招入部队,以军人身份参加比赛,而以平民身份参赛的可能性实属微乎其微。即使少数平民有幸参加了比赛,也不能证明此项赛事为全民参与的体育运动。所谓“铃衣红帕”应充分引证了绝大部分参赛者为急递铺兵卒也。所谓“相国家奴第一筹”亦记载了由居住都城的官员和禁卫军军官嫡系部队中的军人参加比赛的现实情况。鉴于以上几点论据,我们可以判断《贵由赤》比赛为元朝部队内部举行的军事演练,且以现代竞技体育的形式形成规则的体育运动。
贵由赤比赛无论参赛人数多少,只取前三名,这种奖励制度与现代世界体育运动的颁奖办法如出一辙,十分相似。其余选手从第四名至末位不记名次,但均颁给物质奖励,这与蒙古族搏克奖励规则中参赛者无论晋级第几轮,均对每人颁发奖品,或对赛马选手的末尾发放奖品的习俗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毫无疑问,大元帝国时期,并没有全盘接受汉文化。然而,由于他们广泛接触外来的先进文化,旨在扩大文化、科学技术领域的交流的基础上,创制激励部队,提高战斗力的军事训练方法《贵由赤》比赛的时候,没有忘记将本民族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精髓相结合起来,规范了各项赛事规则和制度。
元大都、元上都两处举办《贵由赤》比赛的终点线均设置在元大都和元上都的内城。人皆知,元大都遗址位于现在的北京城;元上都遗址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位于现在的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目前,可以说研究这两座大都城的历史文献和学术作品比比皆是,数不胜数,故在此笔者无意进行反复的阐述和论证。当时,《贵由赤》比赛的两处起跑线为泥河儿和河西务之地。下面,笔者将着重阐述就两处起跑点现今所在的地理位置和的行政管辖情况。
元代文学家周伯琦《近光集》三卷“扈从诗前序”记叙:“曰明安驿、泥河儿、曰李陵台驿、双庙儿,遂至桓州。”“扈从诗后序”记述:“明日过至桓州陵台驿双庙儿,又明日至明安驿、泥河儿。”所有这些描述,充分引证了泥河儿为明安驿站,即元上都至元大都中路的第三驿站。元朝灭亡后,虽然明朝初期对某些驿站改名而称之,但当时的通行和通信依旧未能离开原有的通道和驿站。永乐八年和十二年,大学士金幼孜随从永乐皇帝朱棣北征蒙古时所写的《北征录》;还有永乐二十二年,与金幼孜并肩参与国王朱棣最后一次北征战事的大学士杨荣的《北征记》均描绘明军沿此通道和驿站行军的情景,并清楚的记述了明安驿为开平(元代上都)至北京的第三驿站。尹自先等学者的论证向我们明确无误的告诉了一个历史事实。也就是,现在位于河北省沽源县马神庙村的古城遗址,无疑是古代泥河儿,即明安驿。笔者经过一番田野调查发现,由此处途径李凌驿和桓州驿遗址,直到达上都城中心的路段距离为一百八十华里左右。
以上已经讲述了元大都的《贵由赤》比赛的起跑线设在河西务。元朝时代,河西务为大都至杭州大运河的枢纽港口。《元史》关于设置水路运送粮食的专门机构漕运司,并实施南粮北运的工程记载到:“二十五年,内外分置漕运司二。其在外者于河西务置司,领接运海道粮事。”不仅如此,据史载,元朝时代在河西务设有粮仓十四座,储藏大量粮食,以供应元上都和元大都两座都城的口粮需求的同时,还需要救济民众,救助灾民。在元、明、清代,河西务曾经把贯穿南北的大运河的重要港口、粮仓、驿站等功能集于一身,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最为重要的集镇。人们至今亦称河西务,即现在的天津市武清区河西务镇。据人们说,目前遗留此地的故居和建筑遗迹,就是当时十四座粮仓和港口的遗址。由此处到达元大都遗址的路段实际距离,与当时历史文献所记载的一百八十华里路程基本相吻合。
诸多历史记载表明,河西务和明安驿均属于靠近两座大都城的重要驿站和交通要道。由此可见,当时皇帝一定会派驻一支亲信的禁卫军,护卫重要的战略要地和驿站,以保证大帝国的通信联络和交通运输畅通无阻。至此,不难看出《贵由赤》比赛为曾经的元朝禁卫军军演课目,并且不能不说其为规则十分完善的长跑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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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0日,内蒙古自治区正蓝旗文化馆的贵由赤入选第七批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单。
最新修订时间:2023-12-15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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