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贵曲不贵直。人的情感是微妙的,有时会有这种体会:花好月圆并不一定是尽善尽美的艺术境界;一轮明月被浮云遮去一角,一簇鲜花被雨淋后留着残瓣,往往更有韵味,更易引起嗟叹。此首情趣盎然的咏荷诗正体现了这种“掩饰之美”。
“娇红娅姹不胜姿,只许行人半面窥。”仲夏时节,诗人悠闲地在
邢州(今
河北邢台)城郊散步,过柳溪时,忽然瞥见一座紧闭门户的大院里隐约闪烁着光彩的花影叶簇。好奇心驱使他趋步上前,从园门缝隙向内窥视,只见满池莲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美不胜收。虽然门户紧闭不能见其全貌,但红荷那亭亭玉立、艳丽动人的花姿使观者怦然心动。
“恰似姑苏明月夜,水晶宫殿锁西施。”这两句掉转笔锋,巧妙地运用比喻和想象,把盛开的荷花比作当年被
吴王夫差困在凄凉孤寂的姑苏
馆娃宫内美艳绝伦的
西施,无法让人们一睹芳姿。
这首七绝选材和写作手法均颇有特色。吟的是荷花,却未对物象诸特征展开正面描绘。全诗围绕着一个“窥”字和一个“锁”字做文章。“窥”,既活脱勾写出“行人”的心态,又交待了“隔户”赏荷这一特定情形,使“娇红娅姹不胜姿”带上了几分神秘韵味。“锁”,不仅蕴含着诗人因不能尽情领略池荷丰姿的遗憾心情,还流露出荷花虽美却无法向人展示的自身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