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战役是1776年8月27日,乔治.华盛顿指挥下的大陆军与威廉·豪子爵指挥下的英军为争夺
纽约控制权展开的一场战役。它是
美国独立战争中的一次重要战役,也是美国宣布独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战役。长岛战役是纽约与新泽西战役的开端,以英军胜利并成功占领纽约告终。在部队部署与战斗方面,这是整场战争中最大的一次战役。
长岛登陆
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都使华盛顿有理由担心,敌人的意图可能是要派一部分部队在
长岛登陆,设法夺取俯瞰纽约的布鲁克林高地,同时派另一部分部队,像希思将军所说的那样,在纽约北面登陆。因此,毫无经验的美军需要保卫许多互不相连、彼此相距很远的据点以及这些据点之间的广大区域,抗击一支纪律良好、拥有水陆作战的一切便利条件的优势军队。
格林将军率领一支有力部队驻扎在
布鲁克林。他已经察看了长岛上从赫尔门到纳罗斯海峡的所有地点,并据此制订了防御计划。他的军队正在按照他的设计努力修筑工事。这些工事距布鲁克林镇约一英里,面对着长岛的内地。英军很有可能从那里发动陆上进攻。布鲁克林在纽约正对面。在那个地方,通常叫做东河的那条海峡约有四分之三英里宽,河水湍急汹涌。布鲁克林镇坐落在北边的沃拉鲍特湾和南边的戈瓦纳斯湾两个深水湾形成的半岛状和狭长地带。一道由堑壕和坚强的堡垒组成的防线,从沃拉鲍特湾起,穿过半岛的狭隘部分,一直伸展到一个沼泽地和一条注入戈瓦纳斯湾的小河河边。为了保护这些工事的后方不受敌舰的侵犯。在半岛西南角的红角建立了一个炮台,并在几乎正对面的总督岛建了一个碉堡。
在这道堑壕和堡垒组成的防线前面约两英里半的地方,有一条树木茂密的山脉由西南伸向东北,形成横贯这个岛屿的一道天然屏障。有三条道路穿过这条山脉。一条在工事的左边,向东伸展通到贝德福,然后经过一个隘口穿越贝德福丘陵通到贾门卡镇。另一条在中间,道路笔直通过森林密布的高地通到弗拉特布什。第三条在防线的右侧,沿着戈瓦纳斯湾一直通到纳罗斯海峡和格雷夫“森德湾。
占领这条山脉和保护它的各条通道的规划本来是格林将军制订的,但是,不幸,就在他苦心操劳的时候,他发起高烧来,卧床不起,只好由刚刚从香普兰湖返回的沙利文将军代行指挥任务。
修筑战壕
华盛顿看出,要防止敌人在长岛登陆是不可能的,因为长岛地域广,许多地方便于登陆,而美国的工事又修筑在和纽约遥遥相对地段。他写信给大陆会议主席说,“可是,我们将尽量设法对他们进行骚扰,我们也只能如此。”
华盛顿担心敌人企图以急行军偷袭布鲁克林的防线。他立即派了六个营援军前去。他最多也只能抽六个营前去增援,因为随着下一次涨潮,敌人军舰很有可能把剩下的陆军运来,进攻纽约市。然而他还是命令另外五个营作好准备,在必要时前去增援。他勉励前往布鲁克林的军队说:“要冷静,但要坚定。不要老远就开火,要等待军官的命令。将军的明确命令是:如果有人逃避职责,躺倒不干,或是擅自退却,就立即枪毙,以儆效尤。”
这些可怜的弟兄大多数是初次上疆场。华盛顿对他们作了公正的评论。他说,“他们出发时都是高高兴兴的”,所有士兵也都是高高兴兴的。“
有九千名敌军带着四十门大炮登上岸来,亨利。克林顿爵士担负主要指挥职责。他率领着第一梯队。和他在一起的军官有康沃利斯伯爵、珀西伯爵、格兰特将军和威廉。厄斯金爵士将军。我们前面说过,在他们的船只靠近海岸的时候,率领步枪团驻在附近的汉德上校退到了树林密茂的山岭,在居高临下控制着通向弗拉特布什的中央大路的一个高地上据守。由于敌人登陆时没有遇到抵抗,他们便分兵两路。康沃利斯勋爵率领后备队去弗拉特布什,其余的军队部署在从纳罗斯海峡的渡口起,经尤特勤克特和格雷夫森德,直到弗拉特兰镇一线。
突破布鲁克林
康沃利斯勋爵率领的两营轻步兵,多诺普上校的黑森军以及六门野炮迅速向前挺进,企图夺取通过山脉的中央通道。他发现汉德和他的步枪团准备进行有力的抵抗,便停止前进,因为他事先奉有命令:如果对方占领了这条道路,就不要冒险发动进攻。于是他们就在弗拉特布什镇扎营过夜。
敌人的目的显然是突破布鲁克林的防线,占据高地。如果他们的意图得逞,纽约就要听凭他们摆布了。纽约居民的惊慌和焦虑继续有增无减。有办法的人大多数都搬到乡下去了。
二十四日,华盛顿渡河来到布鲁克林,视察防线,观察附近形势。他在这次视察中深深感到,格林将军不在场,实在叫人遗憾,因为没有人来说明他的计划和指明各个地点。
美军的前沿据点都在林木茂盛的山中。汉德上校率领他的步枪团监视着中央通道,同时在这条道路前面已经筑起了一个坚强的堡垒,以阻止敌人从弗拉特布什推进,另一条道路由弗拉特布什通到贝德福。敌人可能经由这条道路迂回到布鲁克林的工事的左侧。有两个团防守这条道路。一个团由威廉斯上校指挥,驻在山岭的北面,另一个团是迈尔斯上校指挥的宾夕法尼亚步枪团,驻在山岭的南面。敌人则部署在一系列山岭那边的乡间。
到那时为止,除了前哨阵地之间的小接触和零星的射击以外,还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华盛顿看到部队中普遍存在着杂乱无章的混乱现象,内心深感不安。
因此,华盛顿一回到纽约,就把长岛的指挥权交给普特南将军,不过他在指示信中提醒普特南要把军官们召集到一起,责成他们杜绝他在军队中看到的无组织无纪律的现象。他还指示,要在军营周围建立防线,在地形最有利的地方修筑工事。要在防线上派兵守卫,由一名当班的准将经常检查,监督命令的执行,校级军官要到各处查岗查哨,报告卫兵执勤情况。任何人没有特别许可证不得越过防线。同时,由适当的军官率领并经过正式批准,可以派出游击队和侦察队出击,以袭扰敌人并防止他们掳走乡村人民的马匹和牛。
华盛顿还要普特南特别注意美军防御工事和敌人营地之间的树本密茂的山岭。穿过山岭的几条道路要布设鹿寨,并派最精锐的军队防守。这支军队应当不顾任何危险阻止敌军靠近。民兵没有受到多少训练,也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守卫内地的工事。
在这段时间里,敌人不断地在长岛上增加兵力。二十五日,德海斯特中将指挥的两个黑森旅被调离斯塔腾岛。这一调动没有逃过华盛顿警惕的眼睛。他借助望远镜注意到,不时有人把斯塔腾岛上的帐篷拆掉,把营地的一部分设施拆除,同时一艘接一艘的军舰起锚驶向纳罗斯海峡。
这时,他断定,敌人即将用主力发动进攻,夺取布鲁克林高地。为此,他增派了援军,其中有约翰。哈斯利特上校指挥的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的特拉华团。他把这个团拨归斯拉林勋爵的旅。这个团主要由南方士兵组成,驻扎在防线外面。军容齐整,军纪严明。华盛顿对这支部队特别满意。
二十九日,他在副官长里德陪同下,过河到布鲁克林去。敌军调动频繁,人数明显增加了。事实上,德海斯特将军已经带着黑森部队到达费拉特布什,担任了中路指挥官。同时,率领右翼部队的亨利。克林顿爵士退到了弗拉特兰,正好位于德海斯特的右侧后方,格兰特将军指挥的左翼则伸展到格雷夫森德湾的登陆地点。
灾难发生
华盛顿整天呆在前方,帮助普特南出主意。普特南刚刚到任,还不熟悉防线那边的据点。晚上,华盛顿返回纽约,忧心忡忡。一场总攻击显然马上就要开始了。它会在哪里发动呢?他手下的没有经验的军队经受得住这场战斗吗?纽约如果遭到敌人军舰的进攻,如何防守?这是一个焦虑不安之夜,而且他焦虑不安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就在那个晚上,敌方把一项给美国人带来灾难的计划付诸实施了。
我们所说的这项计划是英军总司令郝将军制订的。按照这一计划,亨利·克林顿爵士要在夜间率领由精兵组成的先锋部队通过迂回行军,攻到从贾梅卡通到贝德福的大路上,夺取距那个小镇不到三英里的贝德福山中的一条通道,从而绕过美军前哨阵地的左侧。正是为了准备这次夜间进军,克林顿爵士才在白天率领他的部队从弗拉特布什退回到弗拉特兰,来来往往调动频繁,以致引起华盛顿的注意。
为了转移美国人的注意力,防止他们发现英军偷偷包抄美军左翼,格兰特将军要在黎明前向格雷夫森德挺进,威胁美军右翼,而由德海斯特将军炮击汉德上校驻守的美军中央阵地。不过,要等亨利·克林顿爵士鸣炮表示他已经得手,绕过了美军左翼的时候,他们两人才可能强力猛攻。到那时,英军就要在各个地点对美军发动极其猛烈的进攻。
二十六日晚九时左右,亨利·克林顿爵士率领轻步兵组成的先锋部队从弗拉特兰出发。用西勋爵率领掷弹兵、炮兵和轻龙骑兵随后挺进,构成中路。康沃利斯勋爵带着重炮殿后。郝将军随着这支部队指挥战斗。
这是一次悄无声息的行军,不打鼓,也不吹号。他们在长岛一个亲英分子的带领下。沿着间道僻路,经过一条堤道,穿过一个沼泽地,向前挺进,就这样越过原野到达贾梅卡大道。在黎明前约两小时,他们来到了距贝德福山岭隘口不到半英里的地方,停下来准备发起进攻。正在这个时候,他们捕获了一支美军巡逻队,意外地得知,贝德福隘口没有人把守。
午夜时分,在朦胧的夜色中,敌军前头部分已经开始出现。斯特林命令文特利在道路左边一个果园里埋伏,等待敌军靠近,他则把特拉华团和马里兰团部署在从这条大道一直向上伸展到山顶树林旁边的一道山脊上。
艾特利的民兵在敌人接近时向他们射击了两三阵子,然后退到斯特林勋爵左侧的树林里,摆好阵势。这时候,斯特林勋爵得到了基奇莱恩的步枪队的支援,基奇莱恩把一部分部队摆在山脚下一道树篱处,一部分摆在树林前面。格兰特将军派他的轻步兵打头阵,把他们部署在一个果园里,在美军前面约一百五十码远的树篱背后。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一阵哒哒哒的射击声在英国轻步兵和美国步枪团队之间响起了。战斗持续了约两个小时,后来,英国军队撤退到他们的主力部队那里。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卡彭特上尉带着两门野战炮来到,斯特林的阵地得到了加强。他把这两门炮放置在山坡上,以便控制这条大道及数百码的邻近地带。格兰特将军也把英军大炮推进到三百码以内的地方,并把他那个旅布置在对面的山上,与美军阵地相隔约六百码远。双方都偶尔开炮轰击,但是任何一方都不想展开全面作战。
斯特林勋爵的目的仅仅是阻挡敌人;而格兰特将军新奉的命令,像我们已指出的那样,是在得知亨利·克林顿爵士进抵美军左侧之前不要全力进攻。
在这段时间里,德海斯特也开始执行他在作战计划中担负的任务。他从弗拉特布什的营地开始向汉德步枪团驻守的葱绿山岭隘口附近的堡垒开炮。后方的沙利文将军听到炮声,立即驰往汉德上校的驻地观察情况。可是,德海斯特按照作战计划,并没有从弗拉特布什前进,只是不断地向隘口前面的堡垒猛烈炮轰,美军也同样猛烈地打炮还击。与此同时,一艘英国军舰连续炮轰红角的炮台,也分散了美军的一部分注意力。
在这一期间,纽约陷入恐怖之中。清晨,纽约市民听到了滑膛枪的齐射声和大炮的隆隆声,知道战斗已经开始了。到了上午,人们听到四面八方都是步枪齐射声,偶尔还有野炮的射击声,就更加惶恐不安了。这是不是把纽约囊括在内的总进攻的一部分,华盛顿仍然拿不准。五艘巨型军舰正在风浪中奋勇前进,想要深入海湾。敌舰是打算炮轰纽约呢,还是要在纽约北面登陆呢?值得庆幸的是,一股强大的顶头风挫败了他们的一切企图,不过却有一艘马力较小的舰只进到了相当深入的地方,对红角的炮台开火射击,这在上面已经提及。
渡过布鲁克林
华盛顿看到敌人不大可能立即进攻纽约,就急忙乘坐渡船过河到布鲁克林,驶往防御工事一带视察。他到了那里,正好赶上目击美军的一场大灾难。敌军当初的一切调动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贝德福方面传来了大炮轰鸣声,说明了克林顿爵士已经烧过美军左翼。于是,德海斯特立即命令多诺普伯爵上校率领黑森团向前挺进,猛攻堡垒,他则带领全部军队跟着挺进。沙利文没有死守堡垒。他从克林顿爵士部队的大炮声中已经明白了不幸的事实真相;敌人已经迂回包抄了他的侧翼,他已经有陷入敌围的危险了。他下令向后撤到防线上,但已经为时过晚了。他刚从高地上撤下来进入平原,就遇上了英国的轻步兵和龙骑兵,因此被驱回树林中。这时候,德海斯特率领的黑森部队已经来到。从此开始了一场混乱、惊恐和屠杀的局面,把威廉斯和迈尔斯指挥的部队卷入其中。美国军队被团团围住,陷入英国部队和黑森部队的夹击之中,被赶过来,赶过去。有一段时间,美军展开了英勇的搏斗,说得更准确一些,是拼死的搏斗。有一些人被砍倒了,叫骑兵践踏在脚下,还有一些人被黑森兵用刺刀活活刺死。很多人不是阵亡就是被俘。沙利文将军也在被俘人员之列。
我们刚才说过,华盛顿来到布鲁克林正好赶上目击这场大灾难,但是他却无力制止。他听到了树林中战斗的喧嚣声,看到了浓烟从树丛中升起,但是源源不断的敌军队伍正在从左边山上杀下来。他的最精锐的部队已经全部投入战斗。他手头除了民兵以外没有军队来防守工事。这时他想起了斯特林勋爵和他的部队,对他们的安全深感忧虑。斯特林的部队整个上午都在同格兰特将军互相炮击。格兰特将军拥有优势的兵力,都不肯向前挺进。对这件事,美军作了错误解释。据哈斯利特上校说,特拉华团和马里兰团排列在山坡上,“以密集的队伍坚如磐石地站立了四个多小时。他们的旗帜飘扬着。在这段时间里,敌军的大炮不断轰击他们。敌军兵力虽然六倍于他们而且几乎包围着他们,却不敢前来攻击他们”。
虽然这些英勇的兄弟看不到他们面临着什么危险,华盛顿却看到了这种危险。他站在防线内一座山头上,用望远镜瞭望,对整个战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看到康沃利斯率领的敌军后备队正在沿一条叉路开过来绕到他们的背后,使他们陷入两面火力的夹攻之中。他看到这种结果,焦虑万分。
斯特林听到亨利·克林顿爵士的炮声,知道敌人穿插到他和防线之间了。格兰特将军也知道全力进攻的时候到了。他向前进逼并且俘虏了艾特利上校。斯特林勋
爵这时想渡过一道小河,通过迂回的路线退到防线。这道小河在靠近黄磨坊的地方注人戈瓦纳斯水湾。那里有一座桥和一条磨坊堤坝。小河在水位低的时候可以涉过,但是时间很紧迫,因为湖水正在上涨。
斯特林留下一部分军队对付格兰特将军,自己率领其余部队企图抢渡小河,但是康沃利斯及其掷弹兵出现在他们面前,使他们突然受阻。
站在山上的华盛顿和他左右的一些军官注意到这一切情况。他们原以为斯特林和他的部队在发现局面无可挽回以后,会不放一枪,集体投降。事实恰正相反,斯特林勋爵用斯莫尔伍德团的一半兵力勇敢地向康沃利斯发起进攻,他的其余部队则越过小河,继续退却。华盛顿看到这种景象,不禁绞扭双手,痛苦万分,他喊道,“天啊!我今天要损失一些多么勇敢的弟兄啊!”
敌人集合到一起,以更大的兵力重新投入战斗。美国人奋勇作战。他们在队伍被打散以后,又在一片树林中集合起来,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可是他们又一次因为众寡悬殊而遭到失败。有一些人被围在一块玉米地里遭到刺刀的屠杀。还有一些人加入了正在越过一片沼泽地带撤退的自己的队伍。斯特林勋爵以自己的声音和榜样鼓舞和激励了他手下的年轻的士兵,但是在一切都完了以后,他就找到德海斯特将军,向他举手投降,当了战俘。
关于美军在这场悲惨的战斗中蒙受的损失,有种中不同的说法,不过一般认为,死伤和被俘将近两千人。鉴于参加战斗的军队不超过过五千人,这个数字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敌人承认他们死伤了三百八十人。
一般认为,敌军的胜利在某种程度上由于华盛顿对于敌人打算发动什么样的进攻,以及进攻的主要矛头在哪里,始终捉摸不定。因此,他不得不把很大——部分兵力保持在纽约,并命令驻在布鲁克林的军队在彼此相隔很远的地点分兵把守广阔的地域。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在长岛扎营的敌军兵力占有优势。这些敌军多数是在第一梯队登陆几天后利用夜幕的掩护偷偷登陆的。
人们还认为,那天的惨败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格林将军卧床不起,以致造成指挥上的混乱。普特南是在敌人已经登陆的紧急情况下接替他的位置的,还来不及熟悉自己的职务和周围的地形。沙利文虽然在信中自称他接受后方普特南将军的指挥,但是看来仍然有点自行其是,而工事外面的军队据说全部归斯特林勋爵指挥。
不过,致命的错误(这种错误大概还是上述种种原因造成的)在于,美军在树木茂密的几条通道上没有构筑坚强的工事,防守人员也太薄弱,尤其是忽略了东边那条道路,因此,才使得亨利。克林顿爵士可以经由这条道路绕到美国前沿部队背后,切断了他们与防线的联系,使他们受到克林顿爵士的部队和德海斯特的黑森部队的夹击。
如果美军当初派出一些轻骑兵充当哨兵的话,本来是可以挫败敌人这一巧妙而致命的计划的。如果当初派出这样的轻骑哨兵一搜索这几条通道并提供情报,就决不致于发现不了对于当天战斗的胜负起了重大决定作用的亨利。克林顿爵士的夜行军。康涅狄格的骑兵过去因为装备朴素受到南方部队的嘲笑,因为坚持他自己作为骑兵的尊严和特权,被讥讽为无用,以致被遣散。如果当初把这支骑兵保留下来,美军这一次就不致遭到突然袭击和分割,先头守卫部队不致溃不成军,南方部队自己也不致被人杀戮、俘虏,几乎歼灭殆尽。
在战斗结束以后,当天夜晚对于美国军队来说是一个疲乏不堪、可是几乎又无法安眠的夜晚。他们疲惫、沮丧。许多人病倒了,受了伤。大多数人都没有帐篷或其他藏身之所。对华盛顿来说,这是一个焦虑不眠之夜。一切迹象都预示一场短兵相接、殊死拼杀的战斗即将来临。
一清早,米夫林将军带着驻在华盛顿和国王大桥的一部分军队来到营地。他带来的是希伊的精锐和费城团和马戈的宾夕法尼亚团。这两个团都有严明的纪律,配备有得力的军官,习惯于联合作战。不过,由于病号多,人数大大减少,总共不过八百人。同米夫林一起来到的还有格洛弗上校指挥的马萨诸塞团,这个团主要由马布尔黑德的渔民和水手组成。他们体格健壮,做事干练,能吃苦耐劳,穿着整洁的蓝色夹克衫和长裤。这支部队总共约有一千三百人,全部生气勃勃,精神抖擞。看到他们步伐矫健、神情愉快地列队轻快地走过,人人眼睛里都现出欣喜之色。他们被部署在防御工事的极左翼,靠近沃拉鲍特湾。
前沿哨所的步枪手和英国的“非正规军”整天都有小规模的接触。这些冲突有时相当激烈,但是敌人没有发现断然的进攻。敌军的主力始终呆在帐篷里。到了下午,他们开始在离美军工事大约五百码的地方挖掘壕沟,似乎准备用正规战法攻占美军工事。
二十九日,浓雾笼罩了长岛。一切都陷入神秘莫测之中。上午,米夫林将军带着副官长里德和弗吉尼亚的格雷森上校(华盛顿的随从副官之一),骑马来到红角附近的西部前哨阵地。
他们对这种很可能出现的危险局面感到惊恐,赶紧策马返回司令部,准备提出把美军立即撤走的主张。由于这一意见可能不为华盛顿所接受,里德自告奋勇地表示,可以由他向总司令提出这一建议。里德所以有这样的勇气,是因为他同总司令关系十分亲密的缘故。华盛顿立即召集了一次军事会议。这时,军队疲惫不堪,情绪低落,天气十分恶劣,工事又分布在如此广阔的地面,坚守阵地的困难本来就很明显。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危险。美军同纽约的联系很有可能被外面开来的英国舰队切断。已经有一些别的舰只绕过长岛,停泊在海峡一侧的弗拉申湾。这些舰只很有可能派部队在哈莱姆河东岸登陆,从而控制曼哈顿岛的咽喉——国王大桥。考虑到这种种情况,会议决定当晚就命令军队渡河撤到纽约。
这次撤退比任何一次撤退都更加要求严格保密和周密安排。因为这几千名军队需要带着全部武器弹药,从一支胜利的敌军面前撤走。这支敌军的营地近在咫尺,连他们战壕里铁锨和镐头的每一声响动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外,撤退的军队还要乘船渡过一条有四分之三英里宽、水流又十分喘急的海峡。只要他们在行动中露出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敌人都会向他们猛扑过来,在登船地点造成一片混乱和杀戮的可怕景象。
华盛顿把准备工作做得非常精细而又十分机密。他向担任军需长官的休斯上校发出口头命令,责成他在哈得孙河的斯皮登杜伊维到海峡的赫尔门一带征用一切大小船只,并要求这些船只在傍晚时分驶到纽约市东侧。这项命令在中午发出,立即付诸执行。虽然有一些船只需要行驶十五英里的路程,但到晚上八点钟,全部船只都集中到布鲁克林,交给格洛弗上校的马布尔黑德两栖团调度。
为了使全军在思想上对这次大调动有所准备而又不泄露机密,司令部向全军发出命令,要求他们作好夜袭敌人的准备。这一命令引起了惊异,因为这些可怜的士兵已经精疲力竭,他们的武器也被雨水淋得几乎无法使用。可是人人都准备服从命令,也有一些人立下了口头遗嘱。在突如其来的血战的前夕,这是士兵们常有的情况。
战争胜利
按照华盛顿的撤退计划,为了不让敌人在美军主力登上船只并驶离海岸以前发现美军的撤退,米夫林将军要带着他手下的宾夕法尼亚军队以及哈斯利特、斯莫尔伍德和汉德三个团的英勇善战的残部留在防线上,照常布设岗哨,守卫警戒,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不平常的情况似的。在主力登船完毕以后,他们自己也就悄悄撤退,立即开往渡口登船。万一出现打乱这种安排的意外情况,布鲁克林教堂就是集合地点。大家都应赶赴教堂以便协力抵抗任何进攻。
在这一期间,部队在华盛顿警惕的眼光监视下尽快登上渡船。华盛顿亲自站在渡口,监督着每一个行动。他急于迅速完成撤,退,派了他的随从副官斯卡梅尔上校回去催促所有还在途中的军队加快步伐。斯卡梅尔在执行这项使命时犯了一个大错误,给米夫林也下了这道命令。米夫林将军听到命令以后立即召集哨兵和站岗的士兵回营,动身前往渡口。
这时潮流已经转向了。东北风强劲地刮着。木桨船数量太少不够军队使用。帆船又无法顶风逆流前进。渡口的情况有些混乱。正在这个当口,米夫林将军带着全部掩护部队来到,使局面更加困难,人声更加嘈杂。
华盛顿喊道:“天啊!米夫林将军!你这样毫无道理地撤下防线上的军队,恐怕把我们都毁啦。”
米夫林有点不快地回答说:“我是奉你的命令撤退的。”
华盛顿叫道:“不可能!”
米夫林直率地还口说:“我确确实实是按你的命令撤退的!斯卡梅尔不是今天的值班的副官吗,是不是这样?”
“是的。”
米夫林说:“我就是从他那里接到命令的。”
华盛顿回答说:“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如果这批军队不能在敌人发现以前重新回到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米夫林又把他的部队带回防线。防线上空无一人已经历时三刻钟。幸亏,由于大雾,敌人没有能发现防线无人防守。
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浓雾始终聚集不散,看来几乎是出于天意,在浓雾笼罩着长岛,掩护美军撤退的时候,河道的纽约一侧,却是万里晴空。逆风也渐渐停息下来,河面变得十分平静,木桨船几乎可以满载航行,同时又吹来了一阵顺风,把帆船逆向对岸。全部军队、大炮、弹药、粮草、牛只、马匹和马车都顺利地登上了船,靠了格洛弗的马布尔黑德团的协助,到天明时,大部分都安全地到达纽约。除了几门重炮之外,几乎没有把什么东西遗弃给敌人。米夫林也在适当时刻率领掩护部队撤离防线,悄然无声地撤到了渡口。有人一再恳请华盛顿上船过河,但是他坚决不肯。直到所有的军队都登上了船,他才乘最后一艘船渡过河去。
华盛顿名声大震
这次非凡的撤退,在
悄然无声和迅捷神速两方面,堪与半夜在般克山建筑工事的奇迹相比美。这是独立战争中意义最重大的成就之一,使华盛顿名声大振。我们听说,华盛顿在军队安然摆脱危险处境以前的四十八小时里,几乎没有合过眼,而且大半时间是在马上度过的。可是,考虑到当时美军营地面临的种种风险和危险,考虑到帮助美军—一渡过难关的、显然带有偶然性的环境,也有很多人把这支爱国军队的安全撤退归功于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