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文化书社是1920年7月
毛泽东、
彭璜、何叔衡、易礼容等在长沙成立的社团组织,是“五四”时期毛泽东等人在湖南长沙创办的文化团体。
文化书社创立
1920年7月,毛泽东、彭璜、何叔衡、易礼容等在长沙邀集教育界、新闻界进步人士赵云文、朱剑凡、龙兼公、张平子等,发起成立长沙文化书社。
成立目的
身负建党重任的毛泽东利用有利环境,积极从事
新文化运动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活动。为此,他同新民学会骨干彭璜、何叔衡、易礼容等在长沙四处奔走,邀集教育界、新闻界进步人士发起成立了一个新文化团体——文化书社,以解决宣传阵地的问题。
7月31日,湖南《大公报》第2版首刊了毛泽东起草的《发起文化书社》。8月24日,该报又以《文化书社缘起》为题全文刊载。文章说,“湖南人现在脑子饥荒实在过于肚子饥荒,青年人尤其嗷嗷等哺”。文化书社的愿景便是“以最迅速、最简便的方法,介绍中外各种最新书报杂志,以充青年及全体湖南人新研究的材料。也许因此而有新思想、新文化的产生”。要在全中国培植真正的新文化,就要“从我们住居的附近没有新文化的湖南做起”。
他们,向湖南人民吹响了开展
新文化运动的号角。而且,新文化培育了新青年,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一代湖南进步青年成为新思想、新文化时代潮流中的弄潮儿。
让督军剪彩
1920年9月9日,潮宗街56号的文化书社开业了。在鞭炮、鼓乐声中,谭延闿在一群“长袍子先生”的簇拥下,坐着八抬绿呢大轿来到这里。在人们的掌声中,他剪下红绸——亮出了文化书社的牌匾,上面“文化书社”是颇见功底的颜体——谭氏书法。身为督军、省长、湘军总司令的谭延闿不仅为文化书社剪彩,而且亲笔题写牌匾。
拉来众多投资者
1920年11月6日,《湖南通俗报》刊登了《文化书社第一次营业报告》,写道:“从8月2日成立会起截至10月22日第一次议事会止,投资者有姜济寰、毛泽东……等27人,共收银519元。”
解决没钱的问题,按的话说是融资——发动大家入股。
这种投股共三次。在个人出资中,最多的是姜济寰,三次共投有光洋228元、纸洋18元、小纸洋59元3角、钱100文;长沙总商会会长左学谦投股一次,交纳纸洋、铜元共200元,仅次于姜济寰。另外投股的还有易培基、仇鳌、朱矫、杨绩荪、方维夏、王季范、朱剑凡、匡互生、李抱一、张平子、龙兼公、贺民范等。
“统一战线”
在文化书社投股的这些名字都是响当当的。
易培基是谭延闿的“铁杆”。此时的他是谭延闿的省长公署秘书长,还兼任省教育厅长兼一师校长。他不仅是毛泽东在一师的国文老师,还是毛泽东“驱张”赴京请愿的“同行者”,更是毛泽东的赏识者。毛泽东等办文化书社,首先是征求他的意见。他认为:湖南如不补上
新文化运动这一课,就无法研究当代世界的发展趋势,各种进步的新思想新文化便无法在这块土地上生根结果。他还充当书社发起人,出面邀集长沙各界有声望的人士,参加书社的发起和创立。
姜济寰是谭延闿的又一“铁杆”。谭三次督湘,姜也三知“京兆”——长沙县知事,此时则升任湖南省财政厅长。他与谭延闿一样,性格中正平和,思想却比谭进步,与毛泽东这般青年合得来,又有易培基出面相邀,对创办文化书社也就态度积极。
仇鳌不仅是老同盟会员,此时任省府交涉署外交司司长。他是谭延闿的“诤友”,谭延闿得以第三次督湘,是他从上海把谭从“寓公”拉到“流亡督军”位置上,在永州(后郴州)建立湖南督军府,在张敬尧的天上另出一个太阳。他是在谭延闿面前说得话起的人。
左学谦不是谭氏班底人物,却长期担任商会会长,颇有人脉,其人的作派颇有点谭延闿“八面玲珑”之风。
至于其他如王、朱、李、龙、贺、匡等,都是湖南名流。
这些人除了比毛泽东们有钱外,更有“名”、“位”和“缘(人)”,有他们参与,形成“统一战线”,文化书社也就披上了合理合法的光环。
红红火火的经营
毛泽东是文化书社的特别交涉员,经理却是易礼容。
无疑,易礼容担任经理比毛泽东更恰当。易礼容在湖南商专学过管理,是当时难得的经营人才。他与女友许文煊都是新民学会会员,也是毛泽东的忠实追随者,赞成以“改造中国与世界”为新民学会的共同目的。
作为特别交涉员,毛泽东承担着繁重的“外联”任务。他借助舆论工具,对文化书社进行广泛宣传。在毛泽东的联络下,湖南《大公报》曾三次为文化书社刊登广告性文件。他做起书籍广告来也别出心裁,这有夹在该社出售的《新青年》第八卷第一期中“广告”——《文化书社敬告买这本书的先生》为证:“先生买了这一本书去,于先生的思想进步上一定有好多的影响,这是我们要向先生道贺的。倘若先生看完了这本书之后,因着自己勃不可遏的求知心,再想买几本书看……我们预备着留给先生哩!”“我们社里所销的东西,曾经严格的选择过,尽是较有价值的新出版物(思想陈旧的都不要)。” 这完全是稍有文化知识的贩夫走卒也能看懂的白话文。
毛泽东也做有点类似现在的“图书、报刊销售排行榜”的“软广告”,即通过介绍文化书社的动态和销售情况,告诉读者畅销书是什么。
书社最初销售的书籍只有100余种,杂志40多种,报纸一二种,这些书报大部分是随到随完,供不应求。在他的“特别交涉”下,经议事会同意,聘请陈独秀、李大钊、恽代英等人为“信用介绍”,据此与全国各地书刊建立广泛联系。陈独秀介绍了
上海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新青年社等知名出版社,让文化书社免交押金先提货;在李大钊帮助下,北京新知书社、新潮社也给文化书社“最惠待遇”;而恽代英创办的武昌利群书社出版的书籍,则优价供应文化书社。从此,文化书社“货源”充足。
以易礼容为经理,毛泽东为特别交涉员。至1921年1月,已在平江、衡阳等多个县市设立了分社。该社引进和销售了许多马克思主义书刊,在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方面起了组织作用。同时,它也是新民学会的主要活动场所,早期共产党人的秘密联络机关。1927年“
马日事变”后被中国国民党当局捣毁。
谭延闿的后悔
1930年,文化书社的实际“店主”毛泽东和剪彩者谭延闿身份都变了。毛泽东成了中共重要领袖人物之一,也是创建红军的“山大王”。谭延闿则追随孙中山,到广东投身国民革命,从大本营的秘书长做起,一路官运亨通,还做过一个时期国民政府的主席。毛泽东走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之路,带着一支红军在湘赣边界打土豪、分田地,把谭延闿老家——茶陵县高垅的谭家大屋都端了。谭延闿的政治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由广东时的“联共”、到武汉时的“溶共”,再到南京时的“反共”。1930年9月,毛泽东和朱德、彭德怀二打长沙时,身为国民政府行政院长的谭延闿听到消息后,后悔地说:“晓得如此,我当时剪么子鬼彩啊,还不如把他抓起来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