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玛杜琳娜
俄罗斯诗人
贝拉·阿赫玛杜琳娜(Белла Ахмадулина,1937—2010),俄罗斯诗人,著名的鞑靼美人儿。毕业于莫斯科高尔基文学院,1962年她出版了第一本诗集《琴弦》,并于同年参加苏联作家协会。阿赫玛杜琳娜和叶夫图申科沃兹涅先斯基通被称为苏共二十大、二十二大的诗人。
人物生平
他们三人不仅思想一致,彼此常常写诗相献。沃兹涅先斯基称她是“俄罗斯光荣”。叶夫图申科说她是有“无限魅力的女诗人”,说她“继承了像阿赫马托娃和茨维塔耶娃这样一些俄国女诗人的传统”,苏联批评家弗拉基米尔·奥格涅夫把阿赫玛杜琳娜的诗说是“犹如雷达,对于私下袭来的危险或对于新近发现的快乐,都能立刻做出反应。雷达这一词不是随便用的,它充分表达了她的诗给人的那种感觉——经常的警惕和对世界的矛盾看法”。1977年,她被美国文学艺术研究院推选为名誉院士。
诗作特点
阿赫玛杜琳娜的诗作,刚强道劲,表现细腻,却又毫不流于纤巧。她善于从普通的生活中,摄取诗意,然后晓以深邃的哲理。她想象力开阔,情理迅速交替,使人目不暇接,语言虽不华彩,却庄重深沉。对人生、自然的思考,是她的诗作中经常出现的主题,开拓较深,角度也较新颖。
逝世报道
阿赫玛杜琳娜久病不愈,2010年11月29日下午5时许,心脏病况突然恶化,丈夫鲍里斯·梅塞列尔急电医院,大夫们速至,却回天无术。晚6时10分,女诗人在莫斯科近郊的佩列捷尔金诺家中去世,享年73岁。
苏联解冻时期叱咤风云的女诗人贝拉·阿赫玛杜琳娜(Белла Ахмадулина)12月3日下葬于莫斯科新处女公墓。此前,知识分子和人民群众数千人先后前往莫斯科的文学工作者之家和作家礼堂,参加了阿赫玛杜琳娜的追悼会,梅德维捷夫总统赞扬其诗歌为“俄罗斯文学的经典”。
传人
她是后斯大林时代最著名的苏联诗人之一,已故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瑟夫·布罗茨基称她为“莱蒙托夫和帕斯捷尔纳克所开创的俄罗斯诗歌传统当仁不让的女传人”。而她的首任丈夫、大诗人叶夫盖尼·叶甫图申科则在几天前告诉俄新社,阿赫玛杜琳娜是“阿赫玛托娃和茨维塔耶娃的继承人”。这句话有两重含义,一是诗歌上的,二是政治上的。“她总是无所畏惧,为那些身陷困境的人挺身而出。”身在美国的叶甫图申科说。
当政府发动对诺贝尔奖得主帕斯捷尔纳克的批判时,阿赫玛杜琳娜拒绝参加。日后她又为另外两位著名的诺贝尔奖得主萨哈罗夫和索尔仁尼琴仗义执言。勃列日涅夫时期的文学官僚们不喜欢她过于自我的诚实诗风,多次批判她,最后将她开除出作协。阿赫玛杜琳娜避免与当局直接对抗,选择在西方继续出版,苦闷溢于纸面。1968年的《风寒》一诗写道:“颤抖越来越剧烈/鞭打着我,把尖细的钉子抽进我皮肤,/它就像一场暴雨/倾盆于白杨, 蹂躏着所有的树叶。”
政治选择
1979年,她和其他20余位“丧家”的体制外知识分子一起,参与了瓦西里·阿克肖诺夫发起的地下文学杂志《大都会》,并在其中发表了短篇小说《许多狗和一条狗》。《大都会》大大触怒了宣传机关。官方作家波列伏依指责它为外国敌对势力效命。阿克肖诺夫立刻被开除出苏联作协,次年又被剥夺了苏联公民身份,驱逐出境。阿赫玛杜琳娜未以首犯论处,虽能留在国内,作品却从此被禁止发表,而多以手稿形式秘密传抄于民间。直至公开化和改革时期,她才得以连续出书,各种荣誉亦潮水般涌来。1989年,她得到了苏联国家奖,1998年,叶利钦政府为她颁了总统奖,2004年,时任总统的普京又为她颁发了俄罗斯联邦国家奖。
只读她的诗作,你会以为她专写女人心和身边的琐细之物,毫无政治热情。殊不知,在一个诗歌浸透了政治的年代,她恰恰要以绝无政治来表达对政治的蔑视,这正是其政治立场所在。“已经一年了,我嘴里/堵着一团沉重的哑默。”她在诗作《不是这》里写道:“它大胆叫嚷,毫不在乎。/它笑的时候本身就是笑呵,/它哭的时候本身就是哭。”(此诗译文引自飞白著《诗海》,漓江,1989,第1595/-7页)
1977年,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她说,“写诗的可靠理由只有一个——不得不为。年轻人来问我:‘我该还是不该写诗呢?’我会说:‘要是还有选择,就别写。’”
鞑靼美人儿
伊莎贝拉·阿哈托夫娜·阿赫玛杜琳娜1937年4月10日生于莫斯科,父为鞑靼人,母为俄罗斯-意大利混血。1955年,她在《共青团真理报》上发表了第一首诗《祖国》,其他作品随后刊于《十月》杂志,立刻以其纯净的语言、丰富的音色和个人色彩强烈的语词引起评论界关注。1960年,阿赫玛杜琳娜从高尔基文学院毕业,两年后首部诗集《琴弦》问世。她此后出版过20余部诗集,包括《风寒》(1968年在西德出版)、《音乐课》(1969)、 《花园》(1987)和《十二月的一天》(1996)等,亦以诗歌翻译家和令人迷醉的朗诵者而闻名——1960年代,她和叶甫图申科、沃兹涅先斯基等人一起,在座无虚席的剧院和体育馆朗诵诗歌,其不可重现的盛景,让一代俄苏人民至今难以忘怀。
年轻时的贝拉·阿赫玛杜琳娜明眸童颜,魅力超凡。她有张漂亮而纯真的瓜子脸,红头发梳成大辫子,乃苏维埃文坛上有名的鞑靼美人儿。梁赞诺夫在阿赫玛杜琳娜死后回忆,50年前就已认识她,那时她已经是个年轻而绝对有魔力的女人了,她的诗同样年轻而有魔力。“我当时就爱上了她!”梁导对《共青团真理报》说,尽管他读不懂阿赫玛杜琳娜写的是啥,但一看那些诗,就知道是她写的,不会和其他任何人的作品弄混。
叶甫图申科想必能读懂她的诗,但更想读懂她的人。1954年,叶先生第一次见到贝拉同志,猝然倾倒,仅过几个礼拜,便与她领证结婚。叶先生为爱妻小贝写了一系列情诗,却不能保证婚姻长过五年。阿赫玛杜琳娜日后声称,已记不得和叶甫图申科有过关系。她连续离婚,连续结婚,先后嫁给过短篇小说作家尤里·纳吉宾(1960-1968年在婚)、儿童文学作家根纳季·马姆林(结婚时间不详)、电影导演埃尔达尔·库利耶夫(1971),直至1974年与莫斯科大剧院的舞台美术师梅塞列尔成家后,方有安定婚姻,偕老白头。
她还做过演员,浅尝辄止,出演了两三部电影。
晚年
苏联解体后,阿赫玛杜琳娜与丽玛·卡扎科娃、安德烈·沃兹涅先斯基一起,发起成立了新的俄罗斯作协。后两人已分别于2008年和今年去世。八年前,读书报资深特约记者孙越曾采访过卡扎科娃,写过一篇很长的女诗人厨房访谈录,沃兹涅先斯基则是他加入俄罗斯笔会的介绍人之一,今年6月过世后,孙先生亦为读书报撰写了追忆文章。
鲜有报道提及阿赫玛杜琳娜晚年的另一面。孙越近年在莫斯科再见一世盛名的女诗人时,“她已终日烂醉如泥。”上周末,他通过电子邮件告诉读书报。
无论如何,她拥有过女人们梦想的美貌和男人们梦想的才华,以及无论男女都梦想拥有的人民的尊敬。须知,在一个虚伪、矫饰、浮夸的时代,有貌无才的女人和有才无德的男人遍地开花,而这三大梦想竟然实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多么地难得啊!
贝拉·阿赫玛杜琳娜身后遗下末任丈夫梅塞列尔,以及两个女儿——作家叶丽扎薇塔·库利耶娃和画家安娜·梅塞列尔。
诗歌作品
她的诗集有《琴弦》、《风雪》、《蜡烛》等。
著名诗作
《请别为我浪费那么多时间》
请别为我浪费那么多时间,
请别向我提出一个个问题。
请别用善良忠诚的双眼,
刺痛我的手臂。
请别在春天踩着小水洼,
跟随我的足迹。
我知道——这次的相逢,
又不会有任何结局。
你以为,是我处事傲慢
才不与你结为好友?
不,不是傲慢,而是出于痛苦
我才如此坚定地昂起头。
1957年
《最后一日住在这可怕的房子里》
最后一日住在这可怕的房子里,
它如此陌生,仿佛我住过的所有楼房。
瞳孔从捂起的手掌间向外偷觑,
白昼的寒冷闪烁着光泽,恰似炎热一样。
大地的美景中——完美得无忧无虑。
洁白如纸。
我知道,我应该
享受这怡然自得的时刻。
可心灵无言,过着穷苦的生活。
1965年
《雨落上面颊和锁骨》
雨落上面颊和锁骨,
桅杆上响起雷鸣。
你与我面临不幸,
仿佛小船与缆绳。
不知会发生什么,还是……
我甚至不想知道——
是否因痛苦分离,
还是应该向着幸福牵引。
如同那只小船……
我既惧怕,而又欢愉,
我不会抱怨,与你相遇,
我不害怕,我爱着你。
1955年
《十五个男孩儿》
有十五个男孩儿,可也许还要多些,
可也许,比十五个,还要少些,
用吓人的声音
对我说:
“咱们一起看电影或是去造型艺术博物馆吧”。
我是如此回答他们的:
“我没时间”。
十五个男孩儿献给了我雪花莲。
十五个男孩儿用沮丧的声音
对我说:
“对你的爱我永远都不会背叛”。
我是这样回答他们的:
“让我们走着看”。
十五个男孩儿如今生活得很平静。
他们完成了雪花莲般繁重的
义务,口头的和书面的。
有姑娘爱着他们——
她们比我要美丽得多,
或是丑得多。
十五个男孩获得了广泛的自由,他们与我相遇时
总是恶意地打着招呼,
在与我相逢时在心中和自己的解放
正常的梦境和饮食打着招呼。
你徒劳地离开我,那最后的男孩。
我把你的雪花莲插入杯中,
它们的根部在水中生长成
银色的球状……
但是,你看到了吗,就连你也把我抛弃,
甚至,战胜了自己,你将傲慢地对我说,
仿佛战胜的是我,
而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走在大街上……
1950年
《最后我将告诉你》
最后我将告诉你:
永别了,请不要为爱把责任承担。
我正在失去理智。或是陷于
更深层的精神错乱
你是如何爱的?——你只是抿了一小口
不幸。事情并非如此。
你是如何爱的?——你虚度了时光,
却虚度地如此笨拙。
失算的残酷……哦,对你
不能原谅。肉体还在活着
四处游逛,它看见世界,
而我的肉体里却空空荡荡。
太阳还在完成着
小小的工作。但双手却被灼伤,
而且人群,斜着方向,
气息和声音远去。
参考资料
最新修订时间:2023-12-08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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