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梁
裴子野撰。是南北朝时期以儒家教义批判浮靡文风的著名论文。自晋、宋以后,文坛风气趋于华艳,至齐梁而更甚,其流弊亦日益显露。裴子野遂作《雕虫论》尖锐地加以抨击。他在序中指出这种颓风是由于宋明帝的倡导而泛滥的,显然有借古讽今之意,因为梁武帝也是如此好文的皇帝。正文更追本穷源,远溯到明帝以前。他以儒家诗论为准的,提倡发扬风雅精神,即所谓“既形四方之风,且彰君子之志,劝美惩恶,王化本焉”。他认为这才是文章的根本,而辞藻的华美只是枝叶。但是后世却逐末弃本,走上了歧途。他将绮靡之风的根子归之于屈原和司马相如,楚辞、汉赋已背离《诗经》的传统,以后踵事增华,致使辞赋与俳优、雕虫等列。他论五言诗,肯定了建安风力,但批评潘(岳)、陆(机)、颜(延之)、谢(灵运)的崇尚藻饰。他把当时流行的作品斥为“淫文破典”,亡国乱代之音,并着重指摘“深心主卉木,远致极风云”的山水诗,评之为“其兴弱,其志浮”,“巧而不要,隐而不深”,颇能击中要害。裴子野批判形式主义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他只强调“止乎礼义”而排斥“吟咏情性”,比《毛诗序》后退了一步,以为文学的演变是每况愈下,今不如古,甚至将屈原赋的“悱恻芬芳”看做绮靡之风的滥觞,要求重新埋头于章句之学,表明其文学观有保守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