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黏之说有两种,一种认为是
玉竹,另一种认为是
黄精。由此看来,由于樊阿的高寿,加上黄精为仙家长寿之物以及华佗之方为仙授的传说,如《
本草图经》所言:“本出于迷人入山中,见神人服之,以告佗”。因此后人把青黏认为是仙家要药黄精就没有什么奇怪了。但从历史上对黄精及玉竹的认识过程来看,华佗方中所用的青黏应是玉竹,不可能是
黄精。
详细介绍
玉竹一物古籍记载较早,《尔雅》中有:“荧,委萎”。按郭璞的《尔雅》注中说:“药草也,叶似竹,大者如箭竿,有节,叶狭而长,表白里青,根大如指,长一二尺,可啖”[1]。
《本经》记载为“女萎”,《说文解字》记载为“萎?”,至《吴普本草》有“地节”之名。始将青黏认为是玉竹的为唐·陈藏器的《本草拾遗》:“《魏志·樊阿传》青黏一名黄芝,一名地节,此即萎蕤,极似偏精。本功外,主聪明,调气血,令人强壮,和漆叶为散,主五脏,去三虫,轻身不老,变白,润肌肤,暖腰脚……昔华佗入山,见仙人所服,以告
樊阿,服之寿百岁也”[2]。
《本草图经》说:“萎蕤一名地节,极似偏精,疑即青黏,华佗所服漆叶青黏是也,然世无复能辨者,非敢以为信耳”。《本草图经》是带着疑虑之心记载的,因为撰者苏颂同时提出青黏即黄精之说:“世传华佗漆叶青黏散云:青黏是黄精正叶者,书传不载,未审的否”[3]。
《本草纲目》也并未肯定是何物,只说:“今考黄精、萎蕤,性味功用大抵相近,而萎蕤之功更胜,故青黏一名黄芝,与黄精同名,一名地节,与萎蕤同名,则二物虽通用即可”[4]。
明·缪希雍的《
神农本草经疏》也是模糊的说法:“后无复有人识青黏者,或云即黄精正叶者,又云即萎蕤”[5]。但缪希雍还是偏向于黄精的说法,因为书中载:“黄精同漆叶、桑椹、何首乌、茅山术作丸饵,可以变白,久之杀三虫,能使足温而不寒”。似是在华佗原方基础上加味而成。
《本草崇原》则认定青黏即是玉竹:“女萎者,性阴柔而质滋润,如女之委顺相随也;葳蕤者,女子娇柔之意;玉竹者,根色如玉,茎节如竹也;青黏,茎叶青翠,根汁稠粘也”[6]。可见各家在青黏为何物问题上,未有一致的看法。
黄精一物,古籍的记载较晚,三国时的《广雅》始载有:“龙衔”,
西晋张华《博物志》载“黄帝问天老曰:天地所生,岂有食之令人不死乎?天老曰:太阳之草,名曰黄精,饵之可以长生;太阴之草,名曰钩吻,不可食之,入口即死”。
东晋葛洪《抱朴子》亦载:“服黄精仅十年,乃可大得其益耳”[7]。
晋代嵇康也说过:“闻道人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8]。可见在晋代之时,道家把黄精推崇到极高的地位。
陶弘景也说:“黄精,俗方无用此,而为仙家所贵,根、叶、华、实皆可饵服,酒散随宜,具在断谷方中”。这些记载都是在华佗死后近百年以后的事,而在此之前,方士们并没有谁提及过黄精一物。
东汉末年,曹操把当时有名的方士都召致魏国,除华佗外,尚有多人。曹植的《辨道论》称:“世有方士,吾王悉所招致,甘陵有甘始,庐江有左慈,阳城有郗俭,始能行气引导,慈晓房中之术,俭善辟谷,悉号三百岁”。曹丕的《典论》中说,这些人到魏国时,魏国官吏竞相跟学辟谷饵茯苓、行气引导,以至市场上的茯苓价格暴涨数倍,“众人无不鸱视狼顾,呼吸吐纳”[9]。
这些记载中,均未提及黄精一物。许慎的《说文解字》以及后来华佗弟子吴普的《吴普本草》均未载有黄精。显然人们认识黄精已是晋代以后的事,因而生在汉末的华佗并不认识黄精。
晋代以后,由于道家对黄精的极力推崇,使得人们普遍认为黄精能使人长寿,加上一些传说的流传,而使黄精之名大振,《证类本草》也转载了一则“逃婢服黄精”的故事。
《本草纲目》中说:“黄精为服食要药,故《别录》列于草部之首,仙家以为芝草之类,以其得坤土之精粹,故谓之黄精”。可见黄精后来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