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灵霞(1920年2月17日~1993年8月1日)原名郑淑云,出生于“涝了收鱼虾,旱了收
蚂蚱,不涝不旱收
锅巴”的河北文安县。是评剧
旦角演员,
鲜派创始人。14岁拜著名评剧前辈刘宝山和刘兆祥为师,正式成为梨园子弟。从1935年起,鲜灵霞便在京、津两地走红。1955年秋,鲜灵霞赴朝慰问朝鲜人民和中国人民志愿军,当年演出的节目单是《桃花庵》。
早期履历
姊妹三人,她最小,一家五口全靠父亲租地生活。1933年,原籍洪水遍地,她随母亲逃难至天津,在马路边帮母亲“缝穷”以维持生机。幼年经常在住地附近的小戏园子看
蹭戏,渐渐的迷上了评剧。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代替一个因故未到剧场的演员,客串了一出《老妈开口旁》,从此就正式步入艺术殿堂。14岁拜师学艺,不久就名声鹊起,在天津唱红,成为炙手可热的一代评剧名伶。
在鬼蜮横行的旧时代,处于“
下九流”行列的戏曲艺人,声望再高,本事再大,也难逃被欺凌的厄运。一次在天津华北戏院演出,国民党伤兵砸戏园子,在后台大打出手,她险遭不测;又一次在北京的开明戏院演出,因拒绝一个警官的 “宴请”,被迫停演,险些被扣上“通匪”的罪名。还有一次与京剧演员
李少春等搭伴去张家口演出,因“应酬不周”,得罪了敌伪官员,在火车上被宪兵将所有的戏衣、头面全部砸毁。一幕幕悲惨图景,一桩桩心酸往事,使她的身心受到严重摧残,对旧社会充满了恐惧、疼恨与愤恨。“
一唱雄鸡天下白”。解放后,他怀着翻身后的艺人无比喜悦的心情和对党的由衷的热爱,带头组建了“
共和班”,并在天津率先排演了《白毛女》《刘胡兰》《
九件衣》等有现代教育意义的新戏;在
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和救济灾民时,她悉数献出自己的多年积蓄和首饰;为配合各项政治运动,她放下
名角架子,深入街道里巷搞宣传;慰问解放军时,她不顾严寒发着高烧,在海边为亲人们演唱。她的模范行为,不断受到上级领导的表彰,党和政府也给予了她崇高的荣誉,先后数届当选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最使她难忘的还是毛主席对她的接见。
那是1956年6月的一天傍晚,她在长城戏院看戏,突然接到文化局的电话,叫她到干部俱乐部参加紧急会议。通知来得突然,她连衣服也没换,披散着头发就就匆匆赶到指定地点。她见到赴会的许多文艺界朋友都流露出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黄火青市长见到她时,笑吟吟的对她说:“傻丫头,连头也不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会吗?你要见到咱们的毛主席了!”鲜灵霞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大厅上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毛主席来到了大家中间,经黄市长介绍,毛主席紧紧握住鲜灵霞的手,亲切地询问她在排什么戏,身体怎么样,演出累不累。鲜灵霞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毛主席的,幸福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只是一个劲地频频点头。事后,她在一次座谈会上畅谈自己的感受时说,
盖叫天先生有一句话“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共产党。”说道了我的心坎上。我们戏曲艺人能有今天,托的是共产党和毛主席的福。天变地变,山变水变 ,我跟党走的决心不变!
十年浩劫
十年浩劫,文艺界成为重灾区。被打成“资产阶级反动艺术权威”的鲜灵霞 ,遭到了残酷的迫害。她不仅被剥夺了演出的权力,而且被抄家,批斗,剃光头,蹲牛棚。一次次的辱骂、殴打,一遍遍的“检查”、“交代”,使她经受了难以忍受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她也曾在夜深人静之际,在海河边徘徊,想以死来解脱自己。然而最终还是挺了过来,熬到了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了, 党给鲜灵霞平了反,这位无端受难的艺术家获得了第二次解放。
那年,在北京举办全国戏曲演员学习班,鲜灵霞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去了首都,见到了京剧,评剧,豫剧,河北梆子等不同剧种的著名艺术家,故友重逢, 欣喜异常,他们在一起,谈得最多的非常时期的苦难,而是戏曲艺术的未来。鲜灵霞的创作热情又重新进发出来,一直沉浸在欢快兴奋的气氛之中。从北京归来 ,她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一天夜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考着评剧艺术的继承与发展,自己准备恢复排演什么戏,如何培养青年……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可一觉醒来,半身却动弹不得了—她患了偏瘫。后来虽经多方治疗,遍求名医,但由于体质虚弱,痼疾难愈,行动受阻,生活难以自理。壮志难酬,她焦急,苦恼,烦闷,但最终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她自知再难
粉墨登场,重塑艺术形象,便自己编写了一段唱词:“感恩德,深深拜,三中全会与民消灾。 粉碎了‘四人帮’我跳出苦海,残疾人满怀喜悦重登台。”尽管这几句唱词稍嫌简单与陈旧,但却表露出一个劫后逢生的艺术家的由衷的心声。每次观众看到她由家属背进剧场,坐着轮椅在舞台上出现,听到这几句真挚朴素,激动人心的唱腔时,便会情不自禁地热烈鼓掌,剧场里立即呈现出一派罕见的感人气氛。每逢这个场面,鲜灵霞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些年,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邀请她去演出,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讲条件,更不取丝毫报酬。近到市区和郊县,远到东北的沈阳,都留下的她的足迹。尤其是文艺界举行义演活动,他更是不请自到,哪一场也少不了她。
老骥伏枥
1990年5月,天津市举办了弘扬民族优秀文化活动月。
河西区人民政府根据广大评剧爱好者的要求,决定举办一场评剧鲜派专场演出。鲜灵霞闻讯激动不已。她把这次活动不仅看做是对自己的鼓励与鞭策,而且也当成发扬流派艺术,振兴评剧的一件事,由始至终精心谋划,专门请来了她的几个得意传人,分别演出了鲜派代表剧目《杜十娘》《桃花庵》和《回杯记》。
大轴戏则由她彩唱《
雪玉冰霜》选场。《
雪玉冰霜》是鲜灵霞年轻时期的一出拿手戏,继承了评剧四大流派之一的刘派(
刘翠霞)演唱风格,独具特色,深受观众喜爱。然而这出戏唱功繁复,高腔较多,很吃功夫,所以鲜灵霞晚年很少演出。这一次演出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她特意把琴师请到家中,反复练习,认真进行准备。演出那天,鲜灵霞昔日的同事,传人及亲朋好友,齐聚在后台,帮助她抹彩,描眉,贴鬓,穿戏衣。帷幕来开,鲜灵霞扮演的秦雪梅端坐椅子上兼笔修书,一句“提毛竹写书信长叹一声……”高腔,韵味浓郁,响亮动听,不失当年风采。台下立即响起鸣般掌声。观众不仅欣赏到别具一格的优美声腔,更为这位身残志坚的老艺术家,忠于艺术,热心为观众服务的精神所感动。
1988年8月,鲜灵霞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在实现了多年夙愿之后,她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这些年,本市和外地的一些中青年演员想她求艺的的络绎不绝。她不分亲疏、远近,一视同仁,毫不保留,倾囊授艺。粉碎“四人帮”之后,她首先向青年演员
李秀云传授了自己的拿手戏《包公三勘蝴蝶梦》。李秀云原系
天津评剧院少年训练队学员,毕业后在剧团演青衣、老旦、彩旦,在艺术上颇有成就。鲜灵霞把李秀云叫到家里,详细地讲述自己演出地体会,耐心纠正李秀云在表演和唱腔上的毛病。李秀云正式演出过程中,听到台下不时响起掌声,鲜灵霞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散了戏由家属把她背到后台,高兴地对李秀云说:“不错,我批准你了!”后来,又向
马淑华传授了《杜十娘》、向
孙桂荣、宋玉文、
崔莲润传授了《回杯记》等戏。这些学生在老师地启迪和帮助下,经过刻苦努力,在艺术上不断有所建树。其中,李秀云、马淑华与崔莲润分别获得了《中国戏剧》第七届和第九届梅花奖,成为评剧舞台上烁烁闪光地明星。
在鲜灵霞众多地传人中,还有一个特殊弟子是业余评剧演员王媛。王媛是本市无线电六厂工人,自幼酷爱评剧艺术,在工厂经常参加业余演唱活动,她学唱的鲜派唱腔惟妙惟肖,在观众中小有名气。然而她与鲜灵霞却是素昧平生,唱腔全是从广播中模仿的。一个偶然机会,王媛经人介绍找到了鲜灵霞的家,鲜灵霞听到了她的唱,不住地点头称赞。从此,王媛就成了鲜家地常客。鲜灵霞破格地收下了这个业余弟子。对此,有些人也不理解,一个名声赫赫地大艺术家,怎么会收一个业余演员为徒。鲜灵霞说:“我得艺术属于人民不是个人私有财产,谁来学我就交给谁。谁唱好了都是普及评剧艺术。她教王媛如同对专业演员一样,一板一眼,一字一腔,掰开揉碎地进行辅导。在鲜灵霞老师精心指点下,王媛地演唱技艺有了长足进步。鲜灵霞还经常带着她参加演出活动,师徒俩同台为观众献艺。不久前,
天津人民广播电台为王媛演唱地的新派名剧选段录音,播出之后听观众反映强烈,都称赞她唱的有鲜灵霞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