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题终明府水楼》是唐代诗人
杜甫创作的
七言律诗,该诗作于公元767年(唐大历二年),诗人携家居夔州(今四川奉节)时。表面上是题水楼,实际上委婉含蓄地表达了浓郁的为客他乡的飘零之感和无可奈何的缘事消愁之情。
明府,唐人对县令的称呼。原诗自注:“终明府,功曹也,兼摄奉节令。”其中第二首,首联“宓子弹琴邑宰日,终军弃繻英妙时”,夸赞终明府年龄不大,但治政有方。宓子即宓子贱,孔子弟子;单父,地名。《吕氏春秋·开春论》:“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终明府摄奉节令,因此借用宓子贱鸣琴而治的典故喻其善于理政。终军,汉人。繻,古时出入关卡要道的符信、凭证,帛制,上书文字,分为两半,关吏和出入关者各执一半,过关时验合。《汉书·终军传》记载,终军年十八,从济南当诣博士,入关时关吏付与繻,终军认为大丈夫西游,当不复还,就弃繻而去。后来,终军做了谒者,持节行使郡国,关吏认出他就是当年弃繻之人。这是用同姓的终军代终明府。“承家节操尚不泯,为政风流今在兹”,这两句分承一二句,叙写终明府继承了终军的节操,善于治政,政绩斐然,而且水楼宴宾,风流倜傥,不让宓子。不泯,即不灭。前面四句从水楼主入说起,多应酬语,但用典灵活巧妙,看似信手拈来,却十分贴切、得体。另外,首句言宓子,二句言终军,而三四句则颠倒,一句写终军,一句写宓子,结构参差,错落有致。
“可怜宾客尽倾盖,何处老翁来赋诗”,五六句兀地一转,蕴含深厚,其意甚苦,可嗟可叹。杜甫于公元766年(大历元年)春末到夔州,此时已一年有余。在这一年多里,因得友人照顾,生活较为安定,但他忧国忧民,思乡思亲的情绪却越来越严重。面对席上的名士和终明府的僚属故交,他感触万千,一种敏感的客愁乡思油然而起。诗人想:赋诗本是应主人之邀,凑“为政风流”的雅兴,可此情此景,我这五十六岁为客他乡的老翁,还有什么兴致呢?以老翁赋诗与席上名士故交相比,已见出客愁,下面二句出以“楚江巫峡半云雨,清簟疏帘看奕棋,”一笔宕开,意境顿见幽邃清远,且含而不露,恰到好处,令人回味不已。两句一句写室外,一句写室内,全是写景,又无一不是情语。山水迷离,云雨渺茫,正见出情怀郁结愁思缕缕,而观棋于清簟疏帘的水楼内,则正是为客之情和随遇而安的自慰之情。
全诗题水楼,前面唯“今在兹”稍稍涉及,到结尾“清簟疏帘”才有所点明。从字面上看,前四句写主人,后四句写宾客,但从结构和内容上看,却正好相反,前四句是“宾”,是虚写,只起陪衬铺垫的作用;后四句才是“主”,是实写,委婉而又深沉地抒发了自己的缕缕愁思。五、六句由虚转实,而使全诗生色增辉意境顿出的则是结尾二句。这两句光景绝妙,寄情无限。在五、六句抑的基础上,轻灵地一扬,化解心上阴云,将诗意引向清旷而又迷离、浅明而又深邃的境界。纪昀评道:“五、六笔意亦嵚崎,结句自是绝唱。”(《嬴奎律髓》纪评)颇有见地。
在唐代,围棋已跻身上艺之列,与书、画、琴一起,成了风雅的象征。文人士大夫风尚围棋,几乎找不到不会下围棋的。杜甫酷爱围棋,不仅自己常常寄情其间,而且还劝友人“且将棋度日”(《寄岳州贾司马六又巴州严八使君两阁老五十韵》),因此他对围棋的情趣深有会心,“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为钓钩”(《江村》),“闻道长安似奕棋,百年世事不胜悲”(《秋兴》)等,都是历诵不衰的棋诗佳句。
(712-770)字子美,自号
少陵野老,世称杜少陵。生于河南巩县(今河南省巩义市)。天宝年间到长安,仕进无门,困顿了十年,才获得右卫率府胄曹参军的小职。
安史之乱开始,他流亡颠沛,为叛军所俘;脱险后授官左拾遗。后弃官西行,入蜀定居成都,一度在剑南节度使严武幕中任检校工部员外郎,故又有杜拾遗、杜工部之称。晚年举家东迁,途中留滞夔州二年,出峡,漂泊鄂、湘一带,贫病而卒。
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其诗多涉笔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誉为“诗史”;其人忧国忧民,人格高尚,被奉为“
诗圣”。他善于运用古典诗歌的许多体制,并加以创造性地发展。他是新乐府诗体的开路人。他的乐府诗,促成了中唐时期
新乐府运动的发展。他的五七古长篇,亦诗亦史,展开铺叙,而又着力于全篇的回旋往复,标志着诗歌艺术的高度成就。他在五七律上也表现出显著的创造性,积累了关于
声律、对仗、炼字炼句等完整的艺术经验,使这一体裁达到完全成熟的阶段。杜甫是唐代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与李白并称“
大李杜”。存诗1400多首,有《
杜工部集》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