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文学
文学术语
军旅文学是以军旅生活为题材,创作面对矛盾、与时俱进的能力、魄力和敏感性,是军旅文学作品的文学品格的重要保证。
概念
这种能力、魄力和敏感性的弱化,必然也会导致文学性的弱化。
主要特征
当代军旅文学现在应该是第四次浪潮。虽然不尽科学,但沿用刘白羽同志的提法,新中国50余年的军旅文学历程大致分为四次浪潮。
第一次浪潮是1955年前后,一些描写战争生活的文学作品出现了,如杜鹏程的《保卫延安》和曲波的《林海雪原》等。这个时期的作品都是真实而激动人心的,军旅作家都是战争亲历者,他们需要倾诉对历史巨变的沉思,对人民战争胜利的感动,对前仆后继的革命先烈的怀念。当时社会情绪比较高亢,很多人急于了解新中国是怎样建立的,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共鸣。另外,当时的文化生活比较单调,长篇小说动辄发行百万册。
1959年前后达到了第二次浪潮,向建国十周年献礼,涌现出了吴强的《红日》、刘流的《烈火金刚》、冯德英的《苦菜花》和李英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等。前17年的军旅文学应该是以这两次浪潮为标高,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当时文学的最高水平。
第三次浪潮是1985年前后,可以说是“文革”结束后刘白羽、魏巍、王愿坚、白桦、徐怀中等和李存葆、周大新、朱秀海、朱苏进、钱钢、乔良等两代作家在三条战线同时作战。在革命历史题材这条战线上,有老作家王愿坚的《足迹》等,更典型的是没有参加过战争的莫言写战争。
当代战争这个领域,1979年开始的南疆重要军事行动虽然打得短,但有李存葆写“南线”的《高山下的花环》等。
写和平军营这块儿的,有朱苏进的《射天狼》、《第三只眼》等。
两代作家三条战线的这种格局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萎缩。老一代军旅作家开始淡出,毕竟他们年事已高。“南线”也迅速萎缩,只有和平军营这条战线继续繁荣。
到1990年代,随着邓小平南方谈话,政治语境淡化,商业语境强化,文学失重,军旅文学更是失重。开始有“躲避崇高”的提法,一些军旅作家找不着北。刘白羽生前曾担任文化部副部长和解放军总政文化部部长,那时出现过一夜之间几十上百个作家去前线采访的现象。从那以后,军队也不办这么大规模的笔会了,也有个成本的问题。
经过五六年的沉默、磨合和摸索,1995年到2005年达到了军旅文学的第四次浪潮,有一批稳定的军旅作家和一批质量比较高的作品,作品大多改编成了电视剧。其中,有朱苏进的《醉太平》和朱秀海《穿越死亡》等,《穿越死亡》是最有分量的写“南线”的总结之作。
再往后,有柳建伟的《突出重围》、项小米的《英雄无语》、裘山山的《我在天堂等你》等。与此同时,由于军旅文学开放品格所焕发的独特魅力,也吸引了一批非军旅作家如邓一光、尤凤伟、阎欣宁等人的热情投注,写出了《我是太阳》、《父亲是个兵》、《生命通道》、《五月乡战》等军旅题材的佳作。这种现象在上世纪80年代是难得一见的。
邓一光是地方作家中最早开始写军旅题材的,他比较早地塑造了军中“硬汉”和“悍将”的形象。石钟山(石钟山博客,石钟山新闻,石钟山说吧)的“父亲进城”系列明显受到邓一光的影响。在邓一光的影响下,出现了石钟山的《激情燃烧的岁月》、柳建伟《突出重围》、裘山山的《我在天堂等你》和都梁的《亮剑》等。
任何时代都呼唤和期盼英雄,上世纪90年代初,商业文化滚滚而来,大家不知所措,唯钱是举、金钱至上、物欲横流。人变得非常现实,世俗乃至庸俗。于是引发了“人文精神讨论”,人们需要向上的精神。人不能光是好玩儿,否则他自己都受不了。
都梁作品的生活依据来自战场,他也是军人家庭出身。其情感依据来自商场。商场沉浮、尔虞我诈使他更加怀念过去年代的义薄云天、侠肝义胆和不计功利得失,更加怀念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所以他写出来的军人比起17年中军旅作家笔下的人物更加夸张更加理想。比如,他笔下的李云龙好像除了骂骂咧咧就没话说。李云龙为了救自己的妻子不惜发动一场十多个旅、团参加的战役,这其实可以说是违法乱纪,但观众就是喜欢。《历史的天空》里,梁大牙成为领导干部后还是会犯错误,不像过去塑造的英雄那样高、大、全。这些主人公更加血肉丰满,更加血性,更加受读者欢迎。这些作家的文学修养也比17年时期的作家强多了。
都梁成为这个时代的代言人,邓一光也是,石钟山也是,代表了商业化时代物极必反后对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再度需求。第四次浪潮仍是以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作为主旋律的,但这个时期军旅文学的体裁和题材失衡了,第三次浪潮基本上以中短篇小说为主,现在全变成了长篇,还是市场经济操控,像徐贵祥近六年几乎一年一部长篇,长篇容易出版。《解放军文艺》这样的杂志也难见到名家的长篇了。写历史题材的多了,写现实题材太少,这两年才有所突破。像去年跟踪中、俄联合军事演习的《超越攻击》,还有《戎装女人》。
2005年以后,刘猛(刘猛博客,刘猛新闻,刘猛说吧)、冯骥等年轻军旅作家比较受关注,他们才二十四五岁,冲击力很强,把中国军人写得很有血性。
在第四波浪潮里,女性军旅作家的崛起值得好好说一说。上世纪80年代,女性军旅作家在长篇小说领域有所收获的寥寥无几,严歌苓可谓一枝独秀。《绿血》、《一个女兵的悄悄话》,作品在回溯中反思,在自述中自省,敏锐的感觉和细腻的笔触相得益彰,别具深刻启人的魅力。但总体来看作品稍显稚嫩。
王海令鸟1982年的《她们的路》在“女兵文学”上有比较高的地位,后来进入电视剧是从和王朔合作《爱你没商量》开始。文坛里没有业内人士对她进行专门研究,她对社会影响更多来自电视剧。
上世纪90年代,裘山山、项小米、姜安、庞天舒等为代表的女性军旅作家崛起,她们创作的《我在天堂等你》、《英雄无语》、《走出硝烟的女神》、《落日之战》、《生命河》等作品,摆脱了时下女性文学流行的以小我为中心的特点,把目光投向历史和先烈,以女性视野、女性立场切入深层的社会、战争和军营,为女性写作开辟了新的领域,拓展了女性写作的视野和情感的蕴涵,为女性写作注入了新的活力。
发展关键
军旅影视遇热的背后,其实是军旅文学的遇冷。文学与影视联姻是市场经济时代的普遍现象,但是,军旅作家的影视情缘似乎比地方作家更重。众多军旅作家把创作精力转移到了影视领域。多数军旅题材影视剧的编剧是军旅作家。影视界的编剧大腕也有不少是军旅作家。有些军旅文学作品是由剧本改编的,文学成为第二性的产物。还有些军旅文学作品在创作时就已经为改编成影视剧做准备了。作家在创作小说时还要分一部分精力给影视,难免会顾此失彼,双赢基本是一种奢求。小说创作的艺术要求原本就高,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做好,何况如此懈怠。有句话叫“学而优则仕”,对于一个小说家来说,小说与影视孰为“学”孰为“仕”是非常清楚的,但现在多的是废“学”而“仕”的小说家。决定一个作家品格的,也许不是写什么,而是不写什么。可能有人会说,剧作家不也是文学家吗?这固然不错,但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作家真正使自己变成剧作家,甚至也没有变成小说和剧作双栖的作家,而只是使小说沦为了影视剧的次生物。
影视是不必为文学负责的,它永远不需要把文学性作为自己的首要追求。影视有影视的艺术标准,小说有小说的艺术标准,为影视而小说,必然要降低小说的文学性。当作家热情百倍地去亲近影视的时候,其实就是在远离文学。事实证明,不少作家从影视剧创作回归到文学创作后,水准明显下降。也许在有些作家看来,作品能卖钱就是作家作品价值的最高体现,这是一个令人无奈的价值观问题。商业性的写作必然是背叛文学的,其结果就是作品的“速朽”。
军旅题材创作的重心由文学向影视的微妙“位移”,意味着文学性的减弱,商品性的增强。这一强一弱,体现的正是军旅文学的困境。固然,由于阅读生态的改变以及介质的不同,文字的魅力与影像相比在一个阶段内会有所削弱。但除此之外,作家自身的原因也是不容忽视的。
“亲影视、远文学”是导致军旅文学创作品位下降的重要原因。军旅小说家在影视剧方面的透支,也使那些浮躁的、跟风的、半成品化的小说很快就会难以为继。军旅题材影视已经越来越流于模式化、类型化,“英雄成长”等套路即将重复到头了。
近几年来,每年都有上百部军旅长篇小说出版,在数量上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时期,有人据此认定军旅文学创作正处于繁荣阶段。这也是片面的。
首先,与军旅长篇小说丰产同时的是军旅中短篇小说的歉收。没有中短篇小说创作,作家就不能真正在文学大潮中得到检验和历练,其根基的薄弱必然要反映到长篇创作中来。
其次,近年出现的长篇小说多数是军旅历史题材的,而军旅现实题材乏人问津,成为冷门。军旅现实题材之所以如此受冷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军旅作家不知该如何表现现实矛盾:矛盾尖锐了,怕触礁;不写矛盾,又难吸引读者。当然,其中反映出来的也不仅仅是作家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军旅文学创作题材上的不均衡,正是军旅作家内心迷茫的一种投射。
确实,当下军旅现实题材不太好写,历史题材好写一些。正如有的作家所指出的,军旅作品写战争生活容易把握一些,因为军人在战场上形象是最光辉的,但在漫长的和平生活中,军队生活与地方上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可能再有战场上那种英雄主义的气派。作为一个作家来说,是着重表现他们的英雄主义,还是反映他们与其他职业的人没有多大区别的生活呢?现在军人的生活都被平庸化、琐碎化了,但他们骨子里仍然有着报效祖国的理想,他们常常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挣扎。正是军人面临的这些矛盾,决定了军旅现实题材的难写难为。然而没有矛盾就没有文学,文学不能回避矛盾。在矛盾面前,作家不能采取避难就易的取巧策略。
无疑,战争是对军旅文学最有力的激活,而我们当下正处在一个和平时期。置身和平语境的军旅文学更需要寻求突围与超越。在新技术时代,军队从战术、武器、兵种和部队官兵知识结构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为军旅文学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和表现空间。年轻一代中有很多军事迷和兵器迷,网络上有很多军事“发烧友”,他们希望从文学中看到新军事变革时代的军营生活。但我们的主流军旅作家未能在这方面跟年轻一代的愿望接轨,倒是一些年轻的网络写手异军突起,以武侠思想写现代军人和现代战争,虽然有些失真,仍然在年轻一代中具有很强的号召力。军旅写作如何与时俱进,也是摆在军旅作家面前的一个问题。
在某种集体潜意识中,军旅文学创作似乎一直存在着一种道德上的先天优势,似乎一个作家写了高尚的军队、高尚的军人,就可以不言而喻地证明其写作的高尚性了。——从另一角度讲,这也是一种题材决定论。但是,正如现实主义不仅仅是一种创作方法一样,军旅文学也不仅仅是一个题材问题。题材无高下,不能以假定的题材的高尚来代替文学性的高尚。罗兰·巴特指出,写作的“目的道德”主张“形式的道德”,形式不隶属于任何目的,它讲究过程的意义。道德的合法性不能代替形式的合法性。
所以,并非写了军人,就具备军旅文学的价值。文学性不是军旅文学的附加价值,而是主体价值。军旅文学若要得到提升,就必须坚持文学性。新中国文学曾经政治性太强,现在则是商业性太强。文学性是无论什么时代都要坚持的,只有坚持文学性,才能避免过度的政治性和商业性。
坚持文学性,是当下军旅文学发展的关键。
转机与希望
新时期以来,中国军旅文学曾经掀起过阵阵高潮。当年,徐怀中的《西线轶事》最早代表军旅文学向中国文坛吹来一阵清风,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也曾引起过全社会的轰动,此后又陆续涌现过一大批思想性、艺术性均臻上乘的精品佳作,无论是在文学圈里还是在大众的文学消费中,军旅文学都曾占有重要的地位。然而,进入9 0 年代以后,军旅文学却逐渐转向沉寂。如此明显的峰谷反差,引诱着我对它进行深长的反思和研究。十分可喜的是,近年来,军旅文学出现了新的转机与希望,形成了一种良好的发展势头。
出现转机与希望的第一个标志是,军旅文学不再画地为牢,自外于中国文坛。
早几年,军旅文学一度落入低谷,踟蹰不前。这当中的原因很多,但是,我认为,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们不应当忽视,那就是:8 0 年代末到9 0 年代初的三五年间,军旅文学被人为地画地为牢,过于疏离中国文坛,使得我们一下子掉了队,落后了。而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中国的文学事业得到长足的发展。这种发展至少体现在这样几个方面:第一,文学观念更新了。文学具有更加独立的品格,按照美的规律生产。它的审美功能得到大大增强,它的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和娱乐功能得到真正发挥。无论是作家还是读者,都更多地把文学当作艺术品而不是当作宣传品来对待。实际上,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作为艺术品的文学,有时能够起到比宣传品更重要的作用。尽管文学很可能不如政治课那样立竿见影,但是由于文学是通过诉诸情感而陶冶情操、净化心灵,风以动之,教以化之,从而达到提升人的精神境界和基础素质的目的,因此,它的作用带有根本性,能够达到更深的层面、更广的范畴。第二,文学多样化了。历史要发展,社会要进步,文学承担着体现民族精神、弘扬时代主旋律的重任。但是,由于社会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人们的精神生活是丰富多样的,读者对文学的需求也就各不相同。同时,由于作家们的创作个性充分张扬,作品就有了万紫千红、异彩纷呈的景观。现实主义作品几经消长,仍然稳居主流地位;现代主义等探索性、前卫性作品也有一席之地。在文学品位方面,业已形成纯文学、俗文学共存共荣的局面。第三,文学已成为真正的人学。不仅当代英雄的辉煌业绩能够在作品中搬演,而且那些小人物、普通人的散淡生活也能够在文学中得到表现;不仅叱咤风云的激烈壮怀能够在作品中展示,而且悲欢离合的儿女情长也能够在作品中叙说。第四,文学已进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文学不仅注重社会效益,也开始注意经济效益了。文学的创作固然重要,文学的经营也是应时之需。事实证明,真正既有艺术独创性,又能为广大读者所喜闻乐见、社会效益好的作品,其经济效益是不会错的。第
五,中国文学不再是闭关自守的,而是同世界文学形成了全面的交流态势。国际互联网络的兴起,各种数字式记录和传输媒介的飞速发展,使这种交流的即时性成为可能。当今我国的文学,是社会主义文学、人民的文学,军旅文学理所当然地应当是其中的一部分。军旅文学只能是我国改革时代文学主流的一部分,它不应当有另外的流向,也不应当成为支流。军旅文学只是文学主流中写了军人或由军人所写的那一部分。因此,不论从哪个意义上说,军旅文学都只能是文学的一部分。军旅文学首先应当是文学。文学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军旅文学如果只记得自己是军事题材的,却忘了自己是文学,就不可能进步和发展。事实上,我国的文学事业和国家的改革开放正在同步发展,文学越来越紧跟时代、贴近生活。因此,军旅文学自外于中国文坛,实在是不智之举。可喜的是,近年来,军旅作家们更多地与军外作家加强了联系、协调和沟通,一种相互学习、相互切磋的风气正在形成。
这中间,有几部较好的长篇小说脱颖而出,保持着与国内文坛同步发展的态势。韩静霆的《孙武》以史笔为诗,以诗心记史,其浪漫主义的写法为历史小说开了新生面。他的粲然妙笔把司马迁《史记》中的寥寥四百字,经过渲染铺叙、腾挪跌宕,生发一千倍,完成了四十余万字的大制作。朱苏进的《醉太平》是一部严肃的作品。作者对时弊深恶痛绝,乃沉恸乎言之,语虽峻刻,但是,谁又能否认书中的人物就是生活中的你、我、他呢?乔良的《末日之门》则别出心裁,借鉴电影蒙太奇手法,熔国际政治、军事传奇和科技新知于一炉,让我们提前进入了对未来战争和社会的思考。因其内容符合当代读者的阅读期待,其假定性反而吸引了不少读者。朱秀海的《穿越死亡》具有较强的震撼力。作品以战壕的真实,表现了战争对人的精神世界的冲击,描绘了人在直面死亡的瞬间如何战胜自我,揭示了普通人成长为英雄的秘密。这几部书的共同特点是,视界开阔、思路奇创、富于建设性。
出现转机与希望的第二个标志是,曾经多年受到忽视、处于自流状态,曾经多年彷徨、心怀抱怨情绪的军旅作家队伍,已经开始重新集结,一场新的文学总攻正在酝酿当中。
有一段时间,军旅文学被认为可有可无,或者被当成小儿科。于是,作家中便有人感到失落,有人意气难平。在一些作家辛勤劳作并取得可观成绩的同时,另一些作家却始终未能跟上时代的步伐,总是在那里怨天尤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其实,就全局来说,繁荣是等不来的;就个人来说,作品是靠自己一字一句写出来的。更多的作家认识到,当务之急是迅速调整创作心态,努力解放文学生产力
诚然,文学是更多地体现了作家个人色彩的个体生产活动,但是,创作其实也并非纯粹的个人行为。一方面,如果文化部门对作家不组织、不动员、不管理、不安排活动、不开展正常的文艺批评,这种漠然的态度,就会有意无意地伤害作家的创作热情;另一方面,如果作家长期不参加酬唱应和、琢磨切磋等以文会友的活动,也会钝化思想的深刻性,弱化作品的表现力。有感于斯,1994年底,总政文化部组织一批较有创作潜力的军旅作家聚集一堂,畅所欲言,认真研讨发展军旅文学的大计。此后又组织各类座谈会、笔会等有十几次之多。新的发动收到了实效,作家们决心接受时代的召唤,不错过历史的赐予,积极投入到创作当中去。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作家们的血热起来了,劲鼓起来了,面对着现实,憧憬着未来,他们不再止于坐而论道,也不再彷徨犹疑,整个创作队伍开始骚动,热气腾腾的,充满生机。
全国从事军旅文学创作的作家不过一二百人,大部分在军队。几年来,他们辛勤耕耘,创作了一大批作品,其中不乏佳构杰作。长篇小说有黄国荣的《兵谣》、刘增新的《美丽人生》、简嘉的《兵家常事》,报告文学有江宛柳的《没有掌声的征途》,散文有金辉的《西藏墨脱的诱惑》、张为的《四海之内》等,作品的思想性都达到了一定的深度。作家们对党、国家、军队和人民满怀深厚的感情和高度的责任感,他们的作品牢牢把握时代的脉搏,紧紧跟随改革的鼓点,大力弘扬了主旋律;他们的作品充盈着生气,洋溢着激情,篇篇都是英雄诗,件件都是正气歌。这些作品以自觉的时代精神和积极的人生态度,从审美的角度对历史和现实生活作出了有独特个性的反映和概括,具有强烈的感召和激励作用。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日战争胜利5 0 周年、红军长征胜利6 0 周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70 周年,一批有较高质量的小说和报告文学应运而生。还有一些军旅作家致力于反映军队现实生活,举凡部队的作战训练、抢险救灾、官兵生活和军民关系等等,新时期军队的新姿新貌,都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几部反映我国军事科技战线和高技术部队成长发展的作品,如徐剑的《大国长剑》、苏方学的《原子弹四部曲》等,或振聋发聩,或感人肺腑。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也是第一战斗力,高科技领域理所当然地被文学所表现。
十分难能可贵的是,所有这些新创作的作品,在艺术手法方面都有一定的创新,各具特色。既有以塑造人物、编织故事见长的,也有通过瑰丽奇谲的描写寄寓情覃思的;既有以磅礴大气舒卷历史风云的,也有以鲜活细腻刻画当代军人风貌的;既有对语言、技巧的创新,也有对意境、情韵的孜孜追求。作家的观察视界开阔了,表现手段丰富了;作品的文化内涵厚实了,艺术品位提高了。
出现转机与希望的第三个标志是,军旅文学正在顺应时代的要求,开辟新的道路,培养新的作家。
唐代文豪白居易说过:“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是他一生高标的文学主张,也是他创作经验的总结。应当说,所有的伟大作家都是表现了时代精神的,一切不朽的作品都无一例外地带着鲜明的历史印记。无论是中国古代的屈原、李白、苏轼关汉卿曹雪芹,还是外国的荷马莎士比亚、歌德、雨果、巴尔扎克,莫不如是。这些写下传世之作的大文学家们都无缘见到中国在2 0 世纪崛起的雄姿,更不可能想象今日世界的格局和中国的变化。我们所生活于其中的,是一个历史大发展、社会大进步、经济大腾飞、观念大变革的新时代。对于作家们来说,毫无疑问,这既是严峻的挑战,也是难得的机遇。作家们只有强迫着自己去认识和熟悉这种全新的、充满刺激和活力的现实生活,并且满怀激情地在自己的作品中录下这巨大历史洪流的轰响,才算是没有辜负我们所亲身经历的这个伟大时代。而要正确把握时代,又谈何容易?有多少新生事物需要认识,有多少陈旧观念必须更新,有多少崭新问题应该
研究,又有多少过时理论有待清理!程童一等人合著的《开埠》展示了中国近现代都市的发展史,有一定的哲学蕴涵、文化意味和认识价值。黄传会的反贫困系列报告文学声情并茂,引人瞩目。黄传会在反映人民疾苦的同时,自己的思想境界也得到了净化和升华。江山代有才人出。赵琪是近年来较为活跃、也较为扎实的一位新作家。他的中篇小说《苍茫组歌》写红军长征,真情灌注,有历史感,人物塑造典型,能够撼人心魄。任真的报告文学新作《边关》,以散文笔法和诗的意境,表现某边防团官兵们平凡而伟大的业绩,有独特的美学追求,在使报告文学回归文学本体方面作出了有益的探索。
平心而论,军旅文学在近两年中取得了一些成果,并且也有了一个好的势头。但是,毋庸讳言,其中的精品还是太少,军旅作家们还是任重而道远。让我们祝愿他们取得更大的成绩。
参考资料
最新修订时间:2024-01-24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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