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式部(987~1048年),
日本平安时期的女诗人。她不仅是天才的诗人,而且是个热情奔放的绝代佳人。她的一生是颇多恋爱纠葛并为之所苦的一生。她的诗歌直抒胸怀,构思奇特,充满了新颖别致的魅力。她位列中古三十六歌仙。她与《
枕草子》作者
清少纳言、《
源氏物语》作者
紫式部并称
平安时代的“王朝文学三才媛”。
人物生平
和泉式部出身于书香门第。其父大江雅致在冷泉帝皇后昌子为太后时代,曾任大进(三等官上位)之职。据《
日本书纪》记载:昌子太后病时,移居于大江雅致的宅第(实则为和泉式部之夫、权大臣
橘道贞之宅第),后崩逝宅中。可见大江雅致家庭与昌子太后的关系相当亲近。
和泉式部的丈夫橘道贞亦出身于郡守家庭。
长保元年(999年)二月,出任和泉守。平安时代,妇女仕官以父兄或丈夫之官职冠称,和泉式部之称谓即因此而得,其真实姓名反而失传。橘道贞为当时日本权臣
藤原道长有力幕僚之一。和泉式部曾随夫婿赴居任地
和泉国(今
大阪府界内),二人育有一女。道贞出任和泉守为期共4年,除第一年居于京都外,其后多在任地。在之后两三年的分居时期中,和泉式部与冷泉帝的三皇子
为尊亲王传出恋情。
为尊亲王与和泉式部年龄相当,风流多情。他与和泉式部的恋情大约维持了一两年,但详情不可得知。为尊亲王不幸于26岁早逝,喧腾一时的爱情遂告终止。和泉式部的丈夫橘道贞知悉妻子移情别恋后愤然离去,父亲大江雅致可能因此与之断绝父女关系,世人也纷纷非难指责。和泉式部在孤独与哀伤之中度过了一年。
在为尊亲王逝世周年的初夏,和泉式部又开始经历另一次甜蜜而痛苦的恋情,新情人竟是亡故的为尊亲王的胞弟敦道亲王。敦道亲王为人多情、敏锐而易于感动,虽亦稍嫌风流好色,但颇富诗才。他与和泉式部相识时已娶妻,但夫妻感情不睦,家庭生活冷淡。同年12月,敦道亲王迎和泉式部入亲王宅内生活,王妃愤然离宅。二人的关系由此为世人所知,备受讥讽。和泉式部寄居亲王宅第内,其身份地位始终仅止于女佣而已。恋爱4年后,
宽弘四年(1007年),敦道亲王在27岁时病殁,和泉式部再度丧失情夫,哀恸可以想知。
敦道亲王亡故后,和泉式部服丧一年,于宽弘六年(1009年)四月,入宫做彰子皇后仕女,因诗才很受重视,在宫中也因先后与二位亲王的爱情关系而被讥为“荡妇”。随后,和泉式部与年长20岁的藤原保昌结婚,但二人婚后感情似不和睦。
和泉式部的晚年生活也并不顺遂,从她所遗下的
和歌可知,其女小式部因难产而早夭,中年丧女的母亲之悲痛,于和歌的字里行间流露着。这位一生在爱情的甜蜜与痛苦起伏之中生活的女作家,大约享年50余岁。
作品特色
1、正述心绪
洼田空穗说过日本《
古今集》注2以后的诗歌全部是寄物陈思,即寄托物以叙述情思。但和泉式部是个例外。和泉式部完全是心里怎样想的就完全叙述出来。这是和泉式部诗歌的第一特征。它完全不依赖于外物,只是歌颂自己内心真实想法,毫无掩盖,率真大胆。这一点也表现在和泉式部对爱欲、感官世界进行毫不避讳地歌颂。
来看一首和泉式部最有代表性的诗歌:
黒髪のみだれもしらずうちふせばまづかきやりし人ぞ恋しき
(试译:独卧 黑发散乱 我却浑然不知 只将那最初 梳理它的人来恋)
如寺田透所言,这首诗表现了女子在激烈的房事过后的失神状态,女子被自己凌乱的头发所缠而卧,男子则在一旁抚摸着女子的黑发,表现了女子对自己肉体征服者的眷恋。这首诗一改传统诗歌那种常见的含蓄、踌躇等表现,大胆无畏地表现了自己的意志,这种非凡出众的气质正是和泉式部最大的特点。在诗中可以看出作者在征服自己的男人的肉体中,在爱欲的欢乐中寻找生之证明的热情。
紫式部曾评价和泉式部说:“在古歌的知识和作歌的理论方面,她不够真正的咏歌人的资格。只不过是信口而作的和歌中总有一两点令人瞩目。仅仅是和歌作得妙一些就随便地对别的和歌乱加非议和评价,看来对和歌并不是真的精通。说是歌人大概也就属于那种顺口自然成章的类型。还不至于优秀到让我自愧不如的程度。”
也许正是由于和泉式部在
诗歌理论方面的不足,她反能脱离理论方面的条框,不刻意追求诗歌技巧,由心而发,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情感思想,所以读和泉式部的诗歌,能充分地感觉到作者的真实情感,从而与作者一起或悲或喜。
2、奇特的构思
物おもへば沢の蛍も我が身よりあくがれいづる魂かとぞみる
(试译:睹物思情,池边流萤飞舞,当是我,离恨愁魂。)
这首诗也是和泉式部的代表作之一。作者看到池边飞舞的流萤,仿佛此时自己的灵魂已脱离躯体,那萤火虫正是自己灵魂的寄身,飘向无限。这是多么新颖的构思和想象!
在和泉式部缅怀亲王的挽歌中,也可以发现那些奇妙的构思比喻。
思ひきやありて忘れぬおのが身を君が形见になさむ物とは
(试译:本思已忘怀 徒留侬身 莫非君之遗物)
自己所残留在世的躯体,只是你的遗物而已。作者以自己的全部身心为对象来进行比喻,真可谓是空前绝后。即使在现当代的诗歌中,追怀已亡的丈夫、恋人等挽歌中,把自己的肉体比作对方的遗物这种表现方式也是很少见的。
和泉式部独特的诗风使她在群星璀璨的
平安朝女性作家中独领风骚。同时也影响着以后的日本作家。被誉为“明治和泉式部”的
与谢野晶子,就深受其影响。另一方面,和泉式部色彩斑斓的爱情故事至今仍流传于日本全国各地。这位才华横溢热情奔放的女诗人以她独特的气质将永远独立于历史长河中。
代表作品
和泉式部日记
凭着作者和泉式部在诗歌文章私才华方面而受人注意,著作有《和泉式部正集》、《和泉式部续集》、《
和泉式部日记》。例如
平安时代另一位女性文学家
紫式部,便评过“观其写给对方的诗文,倒是充分流露出其人才华,即使她随兴所至的遣词用字之间,也都颇有可赏者”;“通观其作品,于随意谈说种种之际,总有一些引人注目之处”。现代作家
林文月亦认为,和泉式部凭着她擅长诗歌的优点,令后世读者受到她与敦道亲王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林文月甚至认为,在日本平安时代的作品中,《和泉式部日记》可以说是跟紫式部的《
源氏物语》、
清少纳言的《
枕草子》鼎足而立的不朽之作。
1003年四月,和泉式部在悼念
为尊亲王期间,结识了年纪若少两三岁的敦道亲王(
冷泉天皇四皇子,为尊亲王之弟),二人随后相恋,直至到1007年敦道亲王去世。本书约写成于1008年,以忆述作者跟敦道亲王的恋爱故事及生活经历。
《
和泉式部日记》始于式部收到敦道亲王情书的1003年四月,至第一夫人离开宫廷,为期仅十个月。作者在作品中,以
第三人称自称,试图写成“
物语”形式,只是,恋爱中的女人往往无法保持冷静,文中时常出现“自己”,后人才将之归为日记。本书大致上可分为三大段落、二十二段,内容的梗概如下:
文中的第一段至第十三段:记叙从1003年四月十日至九月底,和泉式部的恋人为尊亲王去世后不久,开始与敦道亲王书信往来及相恋及内心动荡的经历。文中的第十四段至第十九段:记叙十月十日起与敦道亲王定情,双方感情发展愈益巩固,以及敦道亲王在众人的议论及中伤下,坚决要求和泉式部迁居其宅。文中的第二十至二十二段:记述和泉式部从十二月十八日开始移居到敦道亲王府,以及面对种种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敦道亲王夫人被疏远退去。此外,据学者统计,本书内容里有短歌两首,以及一百四十四赠答歌。
和泉式部最有名的和歌是:
ものおもへば 沢の萤も わが身より あくがれいづる たまかとぞ见る
中译:朝思暮想,萤光似吾身。魂牵梦萦,点点均吾玉。(玉,灵魂之意。)
这是式部到
贵船神社参拜,看到贵船川漫天萤火虫时所作的和歌。她觉得萤火虫那虚幻的亮光,像是自己体内飞出去的灵魂。贵船神社中宫有这首和歌歌碑。
作品评价
《和泉式部日记》分为三个段落:第一段落内,和泉式部以较少的散文记述配合大量诗歌赠答,表现出一面追忆亡者、一面又展开对其胞弟新恋情的女性矛盾、不安与自责的复杂心绪。人物的心理起伏波动大,双方的诗歌赠答也表现出恋情尚未稳定时较含蓄的试探。第二段,爱情渐形巩固,世人虽然对女方的风流多情有所指责与讥评,但双方来往的诗歌已呈现同心一体稳定情况。第三段落文字最少,和歌赠答亦陡减,散文记述部分大量增加。敦道亲王动摇不定的心态已消失,但作者和泉式部属于女性特有的内心忧虑则依然绵延不断。
《和泉式部日记》采用私人生活经验以和歌织入散文,其真实感人的内蕴及作者优美的文笔使该作品成为日本文学史上女性以和文书写的日记文学的经典之作。
《和泉式部日记》记载和泉式部与敦道亲王之间的爱情,采日记方式记录。有大量的诗歌往来,以显示男女二人由初识之试探情爱,至热恋之甜美与忧虑,乃至共同生活之后的坚定信赖。从和歌与散文的铺叙可以看出,作者和泉式部是一位热情多感而敢爱敢恨的女子,其特立独行的个性与行为,甚至在男女关系相当开放的平安时代,亦不失为耸人听闻、备受讥议的;而她所展现于诗歌文章的才艺与学识,也自有其超凡脱俗之处。
和歌
和泉式部的和歌作品,收入家集《和泉式部正集》、《和泉式部续集》、选集《宸翰本和泉式部集》和《松井本和泉式部集》。其录入各敕撰和歌集的作品计有246首,也是《后拾遗和歌集》中,收录和歌最多的一位歌人。她的其中一首作品收入《
小仓百人一首》:あらざらむ この世の外の 思ひでに 今一たびの 逢ふこともがな
(中译:病榻沉沉与日增 芳魂欲断我伤情 今世来生长相忆 犹望伊人再一逢)
出版图书
人物评价
从未经历缠绵旖旎恋情的
紫式部在日记说:和泉式部这人,私生活虽令人不敢领教,但稍有一点和歌才能。不过,她对别人的和歌评论,完全不正确。虽是那种不需努力便能作出和歌的人,但也不是什么杰出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