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中国文坛涌现出了一批关注女性命运的女性作家。她们以特有的人生体验、独特的视角和极具个性化的叙述语言,创作了一批耐人寻味的女性题材的作品。这批女作家已经不再是脆弱的自恋主义者或痛苦的理想主义者,而是在性别意识的觉醒过程中表现女性的生活现状、生存困境与挣扎的过程。一种被指称为“个人化”和“私人化”的女性写作堂堂正正地走进了文坛,她们对女性经验和女性心理全方位敞开,对个人的生存体验和生命体验的书写,对个体欲望的书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自上世纪80年代西方
女性文学批评和性别理论登陆之后,女性写作和
女性文学研究开始在我国引起关注,1995年第四届
世界妇女大会之后,中国女性文学研究更为活跃,从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和女权运动著作的译介到建构中国本土的女性文学史和文化史,许多学者都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尽管学界对如何定义“女性文学”还没有统一的说法,但并不影响女性写作的迅猛发展。许多女性作家把从性别角度作为文学创作的切入点,挑战传统的文学写作,解构以男权为中心的霸权话语。题材和表现手法变得多种多样,女性生命体验和欲望表达表现得比过去更为突出,开拓了文学表现的空间,取得了新的审美效果。许多作家回避了重大题材,更多地从熟悉的身边故事切入,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和细腻的笔触,抒发情感思考人生。但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女性写作热,不仅有其自身发展的原因,也是消费时代商品需求互动的结果。
如何看待“身体写作”“
私人化写作”,是关于女性写作的又一热门话题。90年代,一部分作家把“我”推向前台,选择了西方女性主义者号召的“让身体被听见”的“身体写作”,把女性特有的生理、心理体验进行细致描述,表现性别差异。在一些作品中有着扭曲的、歇斯底里的身体写作,借此表现出女性受压迫损害和遭遇男权话语压抑的历史及记忆。不得不承认这些作品在颠覆男权文化对女性的控制上极具破坏性和攻击力。
同时也应该看到,女性写作中开拓出来的一些新的表现空间,也在商品化的过程中,逐渐遭到了异化。一些作家拽住“私人化写作”的尾巴,把它们变成了单纯自我欲望的发泄。如《糖》和网上流行的一些女性作品中,主人公纵情酒色,以挥霍青春为幸事,表面上特立独行,实则空虚无聊。是否应该把放纵、酗酒、挥霍当成
女性意识觉醒的标志,当成前卫都市生活的真实记录?应引起我们的思考。作品中过多自然主义的描写也引起越来越多的批评。
女性作品不应成为消费时代的消费品,也不能低估它给读者,特别是求知欲强的青少年读者带来的负面冲击。写作可以写得严肃深刻,也可以写得优雅浪漫,但不要粗俗无比。同时应该看到,一些女性写作走上另外的误区:过分地攻击男性,或一味夸大女性的性别优势,这都会让女性写作的路子越走越狭窄。
女性写作在“
她世纪”的舞台上将如何优美地舞蹈?笔者认为,真正意义上的写作应是以人为本的人文关怀写作,女性写作同样不能忘记这种写作的本质追求。新世纪的女性写作应当在反思和创造中,开拓出具有东方特色的文学风采,才能在文学史上留下她美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