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旅者》2007年重庆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杰克·凯鲁亚克。
内容简介
《在路上》作者杰克·凯鲁亚克生前末刊稿
本书系旨在重新挖掘那些被中国忽略但在西方被公认为经典的作品。对于这些经典,我们的选择标准如下:
1.从来没有在中国翻译出版过的作家的作品;
2.虽在中国有译介,但并未受到重视的作家的作品:
3.虽然在中国引起过关注,但由于近年来的商业化倾向而被出版界淡忘的作家的作品。
以如此标准甄选纳入本书系的作品,当不会愧对中国读者。
至于作品的经典性这里就不做赘述。自然,经典作品也脱离不了它所处的时代背景,反映其时代的文化特征,其中难免有时代的局限性。但瑕不掩瑜,这些作品的文学价值和思想价值及其对一代代文人墨客的影响丝毫没有减弱。鉴于此,我们相信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能和中华文明交相辉映。
图书目录
自序
码头上的无家之夜
墨西哥农民
铁路大地
海上厨房的懒汉们
纽约场景
独自在山顶
欧洲快意行
正在消失的美国流浪汉
作者简介
杰克·凯鲁亚克(1922—1969)美国小说家。生于马萨诸塞州洛厄尔城的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工人家庭。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曾在美国海军服役,1942年为《太阳报》的体育记者,战后从事写作。1952年,他在旧金山
南太平洋铁路上当过搬运工,游历过美国各地和墨西哥,也曾去美国博物馆寻根。凯鲁亚克是美国五十年代中期崛起的“垮掉的一代”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他一生共创作了18部小说,大多带有自传性质。他的第一部小说《乡村与城市》(1950)是一部按照风俗和历史事件的编年体例来描写家庭和社会的史诗,当时并未引起社会的注意。《在路上》(1957)则是在几个星期之内写成的,以后几年没有再修改,小说结构松散,断断续续,描写一群年轻人的荒诞不经的生活经历,反映了战后美国青年的精神空虚和浑浑噩噩的状态。凯鲁亚克的第三部小说《地下室居民》(1958)叙述了一群“垮掉分子”在旧金山整日酗酒,纵欲、吸毒的所谓生活。《达摩流浪者》(1958)题材与上一篇小说相似,但蕴含着某种高深的东方哲理。接着,凯鲁亚克又有两部小说闪电般地问世《萨克斯医生》(1959)和《麦琪·卡西迪》(1959)均包含着作者的自传成份,充斥着失去信仰的年轻人的苦闷,彷徨和消极对抗情绪。总之,凯鲁亚克的作品艺术性稍差,但对社会现实有独到的认识。他本人的晚年生活也很不幸,终因酗酒过度而导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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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中》作者杰克·凯鲁亚克生前末刊稿
《孤独旅者》是一些已出版的和未出版的片段的合集,收集在一起是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旅行。
行迹遍及美国,从南部到东部海岸、西部海岸乃至遥远的西北部,遍及墨西哥、摩洛哥、巴黎、伦敦,包括船上所见的大西洋和太平洋,包括那里形形色色的有趣的人和城市。
铁路的作品,海的作品,神秘主义,山的作品,靡乱,自我中心,自我放纵,斗牛,毒品,教堂,艺术馆,城市的街道,一种由一个独立的受过教育的一无所有的随意流浪的放荡者所过的生活的大杂烩。
它的范畴和目的只是诗,或者说,自然的描述。
城市中漫游,在丛林里流浪
“有谁指望孤独或者私密,纽约将赐予他这类古怪的奖赏”,这是怀特在《这就是纽约》中所写的对纽约的第一印象。在传统社会中,孤独似乎属于人烟稀少的荒漠、孤峰与丛林,而在工业社会的大城市中,虽然人群的密集程度可说是前所未有,而孤独却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间里与日俱增。在科技与法律的帮助下,私房、私车、私人空间正日益将我们因为害怕孤独而建立的公共空间一一打碎,在城市定居,已经不再是为了面对现实,而是一种逃避。而那种孤苦伶仃、遭人遗弃的绝望,也往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在互联网的帮助下,组成一个个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群,以不同的身份混迹其中,寻求自欺欺人的抚慰。
现代人的孤独并非来自于空间的距离,而是来自于人性中的不信任。它的目的不是为了思考,而是为了自我保护。由此,凯鲁亚克有了《在路上》的流浪,在《荒凉天使》中的冥想,在《达摩流浪者》中的狂放。而与《荒凉天使》中凯鲁亚克在荒凉峰顶参禅悟道的孤独不同,在《孤独旅者》中,凯鲁亚克以数字般的精确再现了每一个城市市民的孤独,现代生活的紧张使地铁里的人面无表情,而贫富悬殊的强烈对比,使擦肩而过的人群格外冷漠。现代生活产生的挫折感使人们摈弃了一切的幻想,所有诗的韵律都被压缩在了一个个狭小的空间,听起来更像是发动机的节奏。在他笔下,工业化社会中“单面人”的生活使每个人都如机械一般准确:
早餐大约在6:45准备好,在我吃的时候我已经逐渐把衣服穿好,到最后一个碟子在水池里用热水龙头刷洗时,我拿来了我的速溶咖啡,很快地在热水喷头上漂洗了茶杯,快速擦干它,把它扑通一声放到热炉板的位置上,咖啡装在褐色的纸盒里,所有的杂货店都用褐色的纸紧紧地包裹着,我已经从其在门把手上挂着地方拿起我的司闸员灯笼,以及我的破破烂烂的时刻表,很长时间以来就在我的后裤口袋里折叠着,准备走了,每一件事都很紧密,钥匙,时刻表,灯笼,刀,手帕,钱包,梳子,铁路的钥匙,零钱跟我自己。
现代社会的最大吊诡之处在于,在我们意识到现代社会的弊病时,我们却已离不开他。在透过他人的欲望看自己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的灵魂无法控制肉体的需求。由此,离开这个冷漠的城市,远离被规划好的机器般的生活,在远方的路上寻找一片真实的丛林、一个温暖的笑容,成为了每一个城市人心目中的梦想。去他的职位,去他的薪水,去他的老板,去他的女友,从明天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要做一个喂马、劈柴的幸福的人。
码头、酒吧、货栈、铁路、轮船,一如传送带一样,将每个人的一生从头到尾连接了起来。在《孤独旅者》中,出差不过是有目的的漫游,旅游也不过是更体面的流浪。与《达摩流浪者》中贾非(据说是斯泰因的原形)那种积极的及时行乐的生活观,那种挑战清教伦理、扫荡宏大话语的“雅雍”(藏传佛教的欢喜佛)式的修行——那正是追求个人享受、展现个性风采的最好借口——不同的是,在《孤独旅者》的结尾,凯鲁亚克详述了一个记者采访流浪汉的实况——并以此说明,流浪是一种骄傲,是一种抗争世俗、呼唤自然的言说的方式。在寂静的黑夜走过大地,是为了寻找一个诗意的栖居地,而不是一时一己之欢。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在智商至上的现代社会里,身体似乎只是为思想逻辑而活。由此,选择流浪与漫游,成为了现代人为了防止自己被电脑化而作出的本能反应。我相信凯鲁亚克并不知道当时的现代化发展到底有什么罪恶,但他以作家的敏感意识到了人类正在失去最可宝贵的不合逻辑的感情。在路上,至少可以使自己远离思维的陷阱,远离集体性的歇斯底里。而在流浪中无目的的寻找而渐至颓废,也成为了困惑他一生难题。在都市中漫游,这是个自得其乐的过程还是个无奈失败的理想?本雅明没有给出答案就离开了人世,而凯鲁亚克也将同样的问题留给了我们。
然而,与本雅明德漫游式的观察不同的是,在《孤独旅者》中,凯鲁亚克发表了最为惊世骇俗的“流浪者宣言”,在他看来,制度、法律、婚姻都是人类因为害怕孤独而做出的无奈的选择,它能使人类拥有生存的勇气,但杜绝不了生活中的谎言、奴役和麻木;愤怒则是一种对此充满了进攻性和欢乐的力量,而不是怨恨和报复的产物;互助、友爱、平等是人类进步的根本动力,而商业、科技、管理都只是获取幸福生活的工具。
有哪一个人的人生不是以泪水结束呢?“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是李白的感叹,凯鲁亚克所喜欢的寒山也在悟道后出家为僧,了却尘缘,但作为“垮掉的一代”的“禅疯子”,凯鲁亚克显然并无这种出世的“空”“无”的思想,在他看来,虽然一切人生的旅途,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但他自己却不能容忍“一切都是中间物”的命运。反抗绝望与虚无的凯鲁亚克,虽然仍就是在控诉、在希望,但却没有鲁迅那种面对“铁屋子”的悲哀,也自然没有了“肩住黑暗的闸门”的勇气,更没有了“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的向死而生。所以,他只能在空旷的荒凉峰上冥想,在密布警察的丛林中嚎叫,却不能在“无所希望中得救”。他只能如同普鲁斯特一样,将每一次拥抱生命的激情,用笔描绘成一幅幅画像——它显示着,作者虽有冷静旁观的理想,但也始终有投身花花世界的欲望。
《孤独旅者》是一些已出版的和未出版的片段的合集,收集在一起是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旅行。
行迹遍及美国,从南部到东部海岸、西部海岸乃至遥远的西北部,遍及墨西哥、摩洛哥、巴黎、伦敦,包括船上所见的大西洋和太平洋,包括那里形形色色的有趣的人和城市。
铁路的作品,海的作品,神秘主义,山的作品,靡乱,自我中心,自我放纵,斗牛,毒品,教堂,艺术馆,城市的街道,一种由一个独立的受过教育的一无所有的随意流浪的放荡者所过的生活的大杂烩。
它的范畴和目的只是诗,或者说,自然的描述。
城市中漫游,在丛林里流浪
“有谁指望孤独或者私密,纽约将赐予他这类古怪的奖赏”,这是怀特在《这就是纽约》中所写的对纽约的第一印象。在传统社会中,孤独似乎属于人烟稀少的荒漠、孤峰与丛林,而在工业社会的大城市中,虽然人群的密集程度可说是前所未有,而孤独却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间里与日俱增。在科技与法律的帮助下,私房、私车、私人空间正日益将我们因为害怕孤独而建立的公共空间一一打碎,在城市定居,已经不再是为了面对现实,而是一种逃避。而那种孤苦伶仃、遭人遗弃的绝望,也往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在互联网的帮助下,组成一个个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群,以不同的身份混迹其中,寻求自欺欺人的抚慰。
现代人的孤独并非来自于空间的距离,而是来自于人性中的不信任。它的目的不是为了思考,而是为了自我保护。由此,凯鲁亚克有了《在路上》的流浪,在《荒凉天使》中的冥想,在《达摩流浪者》中的狂放。而与《荒凉天使》中凯鲁亚克在荒凉峰顶参禅悟道的孤独不同,在《孤独旅者》中,凯鲁亚克以数字般的精确再现了每一个城市市民的孤独,现代生活的紧张使地铁里的人面无表情,而贫富悬殊的强烈对比,使擦肩而过的人群格外冷漠。现代生活产生的挫折感使人们摈弃了一切的幻想,所有诗的韵律都被压缩在了一个个狭小的空间,听起来更像是发动机的节奏。在他笔下,工业化社会中“单面人”的生活使每个人都如机械一般准确:
早餐大约在6:45准备好,在我吃的时候我已经逐渐把衣服穿好,到最后一个碟子在水池里用热水龙头刷洗时,我拿来了我的速溶咖啡,很快地在热水喷头上漂洗了茶杯,快速擦干它,把它扑通一声放到热炉板的位置上,咖啡装在褐色的纸盒里,所有的杂货店都用褐色的纸紧紧地包裹着,我已经从其在门把手上挂着地方拿起我的司闸员灯笼,以及我的破破烂烂的时刻表,很长时间以来就在我的后裤口袋里折叠着,准备走了,每一件事都很紧密,钥匙,时刻表,灯笼,刀,手帕,钱包,梳子,铁路的钥匙,零钱跟我自己。
现代社会的最大吊诡之处在于,在我们意识到现代社会的弊病时,我们却已离不开他。在透过他人的欲望看自己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的灵魂无法控制肉体的需求。由此,离开这个冷漠的城市,远离被规划好的机器般的生活,在远方的路上寻找一片真实的丛林、一个温暖的笑容,成为了每一个城市人心目中的梦想。去他的职位,去他的薪水,去他的老板,去他的女友,从明天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们要做一个喂马、劈柴的幸福的人。
码头、酒吧、货栈、铁路、轮船,一如传送带一样,将每个人的一生从头到尾连接了起来。在《孤独旅者》中,出差不过是有目的的漫游,旅游也不过是更体面的流浪。与《达摩流浪者》中贾非(据说是斯泰因的原形)那种积极的及时行乐的生活观,那种挑战清教伦理、扫荡宏大话语的“雅雍”(藏传佛教的欢喜佛)式的修行——那正是追求个人享受、展现个性风采的最好借口——不同的是,在《孤独旅者》的结尾,凯鲁亚克详述了一个记者采访流浪汉的实况——并以此说明,流浪是一种骄傲,是一种抗争世俗、呼唤自然的言说的方式。在寂静的黑夜走过大地,是为了寻找一个诗意的栖居地,而不是一时一己之欢。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在智商至上的现代社会里,身体似乎只是为思想逻辑而活。由此,选择流浪与漫游,成为了现代人为了防止自己被电脑化而作出的本能反应。我相信凯鲁亚克并不知道当时的现代化发展到底有什么罪恶,但他以作家的敏感意识到了人类正在失去最可宝贵的不合逻辑的感情。在路上,至少可以使自己远离思维的陷阱,远离集体性的歇斯底里。而在流浪中无目的的寻找而渐至颓废,也成为了困惑他一生难题。在都市中漫游,这是个自得其乐的过程还是个无奈失败的理想?本雅明没有给出答案就离开了人世,而凯鲁亚克也将同样的问题留给了我们。
然而,与本雅明德漫游式的观察不同的是,在《孤独旅者》中,凯鲁亚克发表了最为惊世骇俗的“流浪者宣言”,在他看来,制度、法律、婚姻都是人类因为害怕孤独而做出的无奈的选择,它能使人类拥有生存的勇气,但杜绝不了生活中的谎言、奴役和麻木;愤怒则是一种对此充满了进攻性和欢乐的力量,而不是怨恨和报复的产物;互助、友爱、平等是人类进步的根本动力,而商业、科技、管理都只是获取幸福生活的工具。
有哪一个人的人生不是以泪水结束呢?“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是李白的感叹,凯鲁亚克所喜欢的寒山也在悟道后出家为僧,了却尘缘,但作为“垮掉的一代”的“禅疯子”,凯鲁亚克显然并无这种出世的“空”“无”的思想,在他看来,虽然一切人生的旅途,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但他自己却不能容忍“一切都是中间物”的命运。反抗绝望与虚无的凯鲁亚克,虽然仍就是在控诉、在希望,但却没有鲁迅那种面对“铁屋子”的悲哀,也自然没有了“肩住黑暗的闸门”的勇气,更没有了“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的向死而生。所以,他只能在空旷的荒凉峰上冥想,在密布警察的丛林中嚎叫,却不能在“无所希望中得救”。他只能如同普鲁斯特一样,将每一次拥抱生命的激情,用笔描绘成一幅幅画像——它显示着,作者虽有冷静旁观的理想,但也始终有投身花花世界的欲望。
今年是杰克·凯鲁亚克作品《在路上》出版五十周年。据说美国出版社出了一个修订版,增加了一些新的内容。我们还没有一睹为快的机会。但作者生前未刊稿《孤独旅者》此时的出版,恰好补了缺,帮凯鲁亚克迷遂了个不小的愿。杰克·凯鲁亚克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进入网络时代以后,凯鲁亚克对中国年轻一代作者的影响,已不仅仅是他对生活的思考、对意义的追寻,也不仅仅是他“自发式写作”、“狂野散文”的张力与神秘,更多的应该是其写作姿态—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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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垮掉的一代”,是指一群来自不同国籍的人,这些人得出结论,以为社会这个东西很扯淡。 ——阿米里巴拉卡 没有人知道我们是煽动者,还是发明者,还是骑着自己的浪花的泡沫。我想,我们是三者皆是。 ——金斯伯格
“垮掉的一代”在中国
知道凯鲁亚克和《在路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然而,真正了解和走进凯鲁亚克却是在阅读《
荒凉天使》和《孤独旅者》原文、并准备出版这两本书的时候。凯鲁亚克是一个时代的象征,但并不是这个时代文学的最高成就——他作品的文学成就远不及他文本的文化学意义和社会学意义。凯鲁亚克继承了“迷惘的一代”的怀疑与反叛精神,并得到了前辈作家马尔科姆考利的支持后,但不同的是,30年后的凯鲁亚克不是远赴欧洲,进行一次文学的奥德修斯之旅,以寻找精神的家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东方,在禅宗大师、中国唐代诗人寒山的诗中寻找精神的寄托。《达摩流浪者》的卷首语上就清晰的标明:“谨以此书献给寒山子”。由此,寒山的许多诗歌也在《达摩流浪者》中出现。
“垮掉”(beat)一词的诞生和演变,颇为耐人寻味。凯鲁亚克曾说过:“beat并不意味着疲劳或疲惫,它的意大利文beato的意思是天使般的快乐幸福,处于极乐至福的状态,如圣?弗兰西斯那样要热爱一切生命,要对任何人都坦率诚恳。”然而,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垮掉”(beat)几乎都是罪恶、堕落、道德败坏的代名词。当初,仅仅只是为了对抗工业文明,试图找回“原型美国人”的凯鲁亚克,却一直被视之为美国现代文明的敌人——与凯鲁亚克《在路上》同年出版的小说还有安?兰德的《耸肩的阿特拉斯神》(atlas shrugged),在美国畅销了8000万册,仅次于《圣经》——正是为工业文明、商人哲学奏响的一曲最辉煌的赞歌——而它,正是所谓美国精神的象征,连格林斯潘这样的大人物都视之为精神导师。
然而,这正是美国的成功之道——既然是张扬个性,提倡个人主义(兰德的《耸肩的阿特拉斯神》一度被视为
极端个人主义的象征,凯鲁亚克也被认为是缺乏社会责任感),那就一视同人,给予二者同样的空间——愿意做百万富翁的可以在华尔街继续打拼,愿意成为“背包客”流浪在中西部沙漠也未尝不可,只要你不怕别人眼红,也不怕别人给你白眼。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充满矛盾与幻想,一切我们不理解的,不妨留给后世的学者们去研究。
中国读者最早接触到“垮掉的一代”,应该是诗歌界,尤其是80年代的中国地下诗歌运动——无论莽汉主义,还是口语派,多少都受过金斯伯格《嚎叫》的影响。1990年华东师大的研究生陶跃庆、何晓丽译出《在路上》,1996年,李斯的《垮掉的一代》问世,1998年文楚安译的《在路上》和其后陆续出版的《
金斯伯格诗选》、《垮掉的一代及其他》等相继在中国文艺青年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当年,凯鲁亚克当年从东方的禅宗中学习返璞归真的生活方式;而今,中国的青年则更感兴趣的则是其反抗的姿态和不顾一切的无所谓的决绝。
阿米里?巴拉卡曾说过:“所谓‘垮掉的一代’是指一群来自不同国籍的人,这些人得出结论,以为社会这个东西很扯淡。”而这一点,就是户籍制度开放、允许人员自由流动后的90年代的文艺青年的第一感受。由此,70年代作家与艺术家在学习西方艺术与文学的营养时,和早年的“先锋派”完全照搬某个作家、某种风格不同,他们更多的吸收了多个作家不同的营养,并创立出自己的写作风格——虽然杂乱,不够纯粹,但却足够惊世骇俗。
韩东、朱文,一度被视为“游走的一代”,断裂后的突围、用解放了的欲望来充当反文化的利器是他们在文坛上给人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美女作家们则标榜“身体写作”,其含义最初也是避开理性、道德、科技、管理等等束缚,回到自然和原初的生存状态,以此保留本真的感觉。因此,无论是卫慧的《上海宝贝》,还是周洁茹等新生代作家,都是以自己身体对世界改变后的感觉为写作经验,而同样的,他们在中国读者心目中的形象与凯鲁亚克在60年代的美国一样。然而,大家我行我素,一如当年的金斯伯格——“没有人知道我们是煽动者,还是发明者,还是骑着自己的浪花的泡沫。我想,我们是三者皆是。”其中,中国的文艺青年也不乏到西藏等荒漠处疏狂漫游,沉思悟道,如同《荒凉天使》中的杜劳斯。
同时,自叙传的写作方式,也在凯鲁亚克的带动下成为新生代中国作者所普遍采用的创作方式。从文体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以个人经验为题材的叙事方式,有自传的回顾与总结,随笔的轻盈与从容,日记的私密与幽暗,同时融合了小说(novel)、自白(confession)、剖析(anatomy)和传奇(romance)的特点——它可以将虚构的故事、随意的絮语、内心的独白自由组合,使得真实与虚构相互交织,“善”与“恶”相互转化,并将自己的叙述、言说、遐想、幻觉交织在一起,使一个原生态的自我彻底地展现出来。这种写作方式,应该说是20世纪文学在脱离了19世纪的现实主义之后,“向内转”之后的新的创作潮流。
进入网络时代以后,凯鲁亚克对中国年轻一代的作者最大的影响,似乎已不再是他对生活的思考、对意义的追寻,以及对西方人眼中的禅和寒山的诗感到好奇;或者是“自发式写作”“狂野散文”的张力与神秘;吸引大批80后应该是其传说中的写作姿态——似乎写作可以凭灵感一蹴而就,无需准备、无需技巧,而这一点——使众多的文学青年找到了进入文学殿堂的方便之门,在网络普及,写博客风行和人人都有5分钟机会成名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在网络写手看来,凯鲁亚克能够在一张打字纸上连续三个星期写完一部几十万字的、名列世界文学名著的长篇,可见,以往的“创作谈”不过是故弄玄虚,现在的批评家也只是在无病呻吟。
事实上,在最新版的《在路上》中,企鹅版的导言说明了《在路上》的出版过程,其间,必要的删节与修改当然是必不可少,维京出版社的编辑曾几费周折对文稿进行编辑才获得通过,然而,出版方却只是对外宣称作品是将作者三星期的打字稿,不能不说这是一种高明的营销办法。至于这种口号对后世中国网络文学青年的影响,自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2003年,颜俊、尹丽川根据台湾商务印书馆梁永安的译本制作了《达摩流浪者》的简体中文版样书,附有翻译家文楚安先生的序言、颜俊的编后记以及第一批读者的读后感——那是在对凯鲁亚克比较了解后还依然喜欢凯鲁亚克的一批愤青。书籍的装帧设计粗陋,但字里行间的激情却依然令人感动——作为向前辈作家致敬和同辈好友的馈赠的礼物,此书一出现在地摊上,便总有人收购——毕竟,这世界上总有人年轻,总有人会热泪盈眶。
最后,我们可以一起来重温一下金斯伯格总结的“垮掉的一代”艺术精神:
精神解放,性“革命”或“解放”,亦即:同性恋解放,从某种程度上也煽动着妇女解放运动,黑人解放运动等。
言论自由。
给与大麻等毒品相关的法律去掉神秘色彩并且/或者宣布用这些东西不属于犯罪。
以“甲壳虫”乐队为代表的摇滚乐艺术之演化为高雅艺术,“垮掉的一代”的作品影响功不可没。
环保意识,提出“清新星球”的口号。
反对军事工业文明。
主张个人主义,反对国家管制。
尊重土著。如凯鲁亚克在《在路上》里的口号:“大地是印第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