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枢,阆州(今四川省
阆中市)人。约生于唐玄宗开元八年(720),卒于唐德宗贞元末。
尹枢文名甚高,应试时年已七十有余。主考官
杜黄裳亦第一次主考。苦想选才公允之策,故三场试毕,对众举
子道何意
今
阆中市解元乡。791年(
唐德宗贞元七年)辛未榜
状元及弟。《
太平广记杜黄裳知举,闻尹枢(注:原文误为
尹极)时名籍籍,乃微服访之。问场中名士,枢唯唯。黄裳乃具告曰:'某乃今年
主司也,受命久矣,唯得一人某,他不能尽知,敢以有请'。枢
耸然谢曰:'既辱下问,敢有所隐?'即言子弟有
崔元略、孤进有
林藻、令孤楚数人。黄裳大喜。其年枢状头(即状元)及第。试《珠还合浦赋》。藻赋成,忽假寐,梦人告曰:何不叙来去之意。既寐,乃改数句。及
谢恩唐摭言趋进曰:'未谕侍郎尊旨。'公曰:'未有榜贴。'对曰:'枢不才。公欣然延之。从容,因命卷帘,授以纸笔,枢援
豪斯须而就。每扎一人,则抗声斥其姓名,自始至末,列庭闻之,咨嗟叹其公道者一口,然后长跪授之,唯空其元而已。公
览读致谢讫,乃以
状元唐才子传》卷五载:
令孤楚,宋悫士,
敦煌人也。五岁能文章。贞元七年,尹枢述
进士及第?quot;《
登科记考知贡举:
礼部侍郎杜黄裳文苑英华尹枢之弟,
813年(
唐宪宗元和八年)癸巳科
状元及第。《
登科记考尹极,状元。
知贡举:
中书舍人韦贯之玉芝堂谈荟》载唐宋以来状元姓名,本科状元亦署为尹极,并说尹极为
唐德宗贞元七年状元尹枢之弟。《
文苑英华》载:本科听试诗题为《履春冰诗》。
梧桐阆中保宁镇状元街乡试第一名为
解元。其后世子孙为了纪念他们,在家乡建庙,取名解元寺。1951年至1992年在此处设立过
解元乡,今已与二龙镇合并。
《
唐摭言》卷八讲了“尹枢自放状头”的故事,读后颇有感触,他过人的胆识和异乎寻常的自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杜黄裳初任主考,恐有舞弊不用故人,又恐评判不公,是以请众举子为国选材。众皆默然,独尹枢越众而出,毫不推辞,提笔即评,依名次自下而上填写,人人叹服。最后独缺状头。杜黄裳相询,则答曰:“非老夫莫可!” 中华民族向以谦逊为美德。在许多人看来,尹枢的行为未免也太不“谦逊”了,“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等等许多帽子都会扣到他的头上。本来嘛,选材取士,自有考官在,身为举子,岂可如此放肆,妄加评议,更“过分”的是居然还“自放状头”,简直是罪无可恕、无耻之极!但我认为,以他的才能、胆识,名列榜首并不为过:
杜黄裳诚意相邀,众人鸦雀无声,独他一人挺身应对,是其人有胆色,有担当;当众选材,人皆以为公允,是其有知人之明;确有真才,而不畏浮言,更是大家气度。他的这种自信、率直,只能表明他是一个胸襟坦荡、光明磊落的真才子,哪能说是什么“自大”呢?
昔日,
平原君从门客二十使楚缔盟,所以成功全仗
毛遂一人。当是时也,平原君选得十九人后,毛遂自请愿补足二十之数。而平原君方以
伯乐自诩,因毛遂在其在门下三年却默默无闻,就认为必是无能之辈。其余十九人也对他颇为轻视,都嘲笑他不自量力。毛遂并没有因为他人的冷嘲热讽而退缩,坚持“请处囊中”。最后终于在众人束手的关键时刻,以自己的才智、胆略成功地扭转了局势。平原君因此慨叹不敢“复言相人”。——正是毛遂的“自荐”才使联楚抗秦的出使任务得以完成。
其后千年,乃有
王勃。时值洪州牧阎公重修
滕王阁,于九月初九宴客。遍请席上诸人为序。(实则欲夸其子婿之才,已令宿构为之。)举座众宾皆逊
谢不敏,及至王勃,则毫不推辞,奋笔直书。阎初时虽恚甚,待得闻听吏报“落霞孤鹜”之句,亦不禁叹服“此天才也!”——正是王勃的“不辞”,才有了我们见到的千古名篇——《
滕王阁序》。 有唐一代,气度恢宏,为后世所难及。
窃以为,不故作姿态以博“谦逊”之名,亦其一端也。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众人之前……尹枢侃侃而谈,品评人物,是何等的自信豪情;王子安即席挥毫,咳唾珠玉,又是何等的英姿倜傥!——想见前人风神,不由得心魂俱醉。 若有才能,何必苦等
伯乐?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岁月悠悠,不知有多少“千里马”等不及伯乐的一顾,而终于“空老了栋梁材”。——若身为千里马者一味的只是等待伯乐来相,那么一旦不遇伯乐,就只能“骈死于槽枥之间”,岂不可悲、可叹!因为没有慧眼识才的“伯乐”,而不得不屈身盐车,以千里之才去担负重跋涉之劳。呜呼!思及明珠蒙尘、用非所长,虽数千载之下,犹令人唏嘘不已。然,此亦不过徒增叹惋耳,于事无补。
故曰:与其坐待伯乐,不如长嘶鸣志;只要确有才能,何妨自荐自举。克让未必皆美事,着意为之,便是矫情。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方是真丈夫本色。 只要做的对,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流言的雨滴能穿石,也能映出日色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