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乃湘西北重镇,历史名城。《
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汉置临沅县,先后有临沅、监沅、武陵、嵩州、朗州、鼎州、常德等名称;历为县治及郡、州、府、路、行署驻所。据考证,始称常德在宋朝。北宋徽宗政和七年(1117),在鼎州设常德军,后升州为常德府。此名取材于《老子》“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和西汉毛氏《诗·常武》序“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焉。”其义为上行德政,下安本分,谓之常德。
据
周新国先生的《
武陵藏珍》,常德古城的基本布局和规模形成于元代。《元史·地理志》记载,
至元元年(1330),常德路人口达1026042人,比
北宋崇宁年间鼎州人口(130865人)多了7倍。这其中,常德城区人口大量增加。常德路郡守纳粼不花主持筑土城将常德城扩建。由于工程浩大,一时未能完成,后来蒋大不花继续主持,才最后完工。
明代,在
元代扩建的土城基础上,开始将其改建成砖城。《武陵县志》卷八《城池》载:“元至顺三年纳粼不花筑土城。明太祖取常德路,总管胡汝即旧城修之。
洪武六年(1373),卫指挥孙德辟旧基,垒砖石,覆串楼,作六门,浚濠池,而制始备。”
常德古城始建于何时?一说为
汉代,另一说为
春秋战国时期。十几年前,
常德市改造老城区,拉通
武陵大道南路。在老城区中心,即武陵大道与人民中路交汇处(原兴街口所在地),为修地下人防工程(即如今地下商场),挖了一个长50米、宽40米、深8米的坑。在考古学上这相当于一个大探方。从这个坑的出土物中,可以明显看出常德地下有三个文化堆积层:
第一文化层(上层):器物以
明清砖瓦和碗、碟为主,杂以少量杯、瓶、坛、罐、素三彩瓷俑。碗、盘内印有花纹和文字图案,如盛开的莲花、蝴蝶、龙纹和几何图形等。文字印纹有“寿”“拱”“福”及纪年款
大明成化年造,
大清同治年制,
光绪年制等。
第二文化层(中层):有
唐开元通宝、
宋崇宁通宝钱、双凤纹铜镜及陶瓷器。器形有鸡腿坛、瓷罐、瓜棱壶、兔毫盏、碗、碟、瓷人头哨等。其中相当一部分为常德斗姆湖窑产品。从出土物看,其年代大致相当于唐宋元之际。
第三文化层(下层)出土物有:(一)陶罐。口部微侈,平沿外折、圆折肩、圜底为凹。从颈至腹部饰6道凹弦纹、绳纹。鼓腹、泥质灰陶,火候尚高,口径10.5,腹径24,高20厘米。此陶罐与湖南溆浦战国楚墓出土陶罐形制相同。(二)陶豆。泥质灰陶,火候高,细长柄,盘已残。形制与长沙市白泥塘5号战国墓出土陶豆相似。(三)铜矛。骹部两侧各饰两个半环系纽,中脊断面呈六边形,两翼有血槽、骹作圆锥形。通长13.7厘米。湖南著名
考古学家周世荣在《湖南商周秦汉兵器研究》中,把这种类型的铜矛定为
春秋战国时期。(四)石锤。这是第三文化层中早期夹杂物。形似榔头,两头稍尖,表面磨光平滑,有钙质腐蚀,器身中间有一穿孔、孔径2.1厘米,径口外大内小,通长10.6、厚5.2厘米,属于
新石器时代的遗存。其年代距今约四千多年。根据地层形成的规律,下面的地层早于上面的地层(即远古在下,近者在上),晚期地层里可以有早期的遗物。可见,这第三文化层属于春秋战国时期无疑。常德城就是在此基础上堆积起来的。
据史记载:从新石器时代起,就有一支古老部族,一直活动在湘西北(今常德)一带。这支部落,史藉中统称为“百濮”和“群蛮”。
常德处于沅水下游,古代为出入滇黔必经之地。往上可通夜郎,
巴蜀、滇池;往下过洞庭入大江,可达鄂渚、夏浦、九江,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因此,先民们选择此地集中居住。《
史记》和《
资治通鉴》载:“秦孝公元年,河山以东强六国……,楚自
汉中,南有巴、黔中。”楚人拥有“黔中”相当于战国中期偏早。屈原《
离骚》云:“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以陈辞。”诗人言“济沅湘以南征”,当是追忆楚自文王以来对南方夷越、百濮的征伐事业。《史记》载:“秦昭王三十年(公元前277),蜀中郡守张若伐楚,取得巫郡和江南,设为黔中郡。”《后汉书·南蛮》说:“汉兴改为
武陵。”可见,传说张若伐楚,夺取“黔中”地后,在此筑城是可信的。其目的是防御楚人的反抗。这座城史称张若城,即今常德城之故址。
唐代地理名著《
元和郡县志》卷二十《山南道·朗州》云:“张若城,在(朗)州东四十步。初,秦昭王使
白起伐楚,遣张若筑此城以拒楚,并统五溪。”清代常德方志《武陵县志》卷八《建置·城池》云:“县城附府,滨沅水之阴,即张若城遗址。”
据此,
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周新国先生推断:常德古城始建于战国时期,迄今已是2290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