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社会是指政府在施政的过程中注重人们的幸福体验,关注民生,通过各项措施使人们都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的一种理念。截止到2012年10月底,已有百余城市将“幸福社会”设定为其施政目标,“幸福”、“幸福社会”正逐渐代替“
GDP”,成为政府追求的新目标,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
施政目标
“幸福”正成为诸多地方的施政目标。不完全统计显示,全国至少18个省(市、区)明确提出了“幸福”的概念。2011年的
数据则显示,已有100多个城市提出建设“幸福城市”的口号。
作为
抽象概念的幸福,如何
测量并没有统一的标准。各地根据对“幸福”的不同理解,实践着不同的
指标。
研究者认为,随着经济发展,人的主观感受更加被重视是必然趋势。不过,追求“幸福”应注重实质内容,避免陷入空谈和形式化。
当下,“幸福”正成为
网友热议的话题。何为幸福,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作为一种心理感受,“幸福”无法简单衡量。不过,这一概念已经进入众多省市的官方文件,成为
地方政府的施政目标。
在我国大陆地区,至少18个省(市、区)在正式场合明确提出“幸福”概念,将“幸福”列为了施政目标。
各级党政机构提出幸福口号已经成为趋势,追求“幸福”已形成共识。
各地情景
“幸福”这一词汇,出现在地方党代会、人代会的文件中,以及党政主要官员的讲话中。
2012年6月9日湖北省第十次党代会报告提出,“努力建设幸福湖北”。而往前,宁夏2007年就提出了“幸福宁夏”的目标。
在一些未明确使用“幸福”口号的省份,“幸福”也是官方及媒体热衷的词汇。
在山东,曾多次举行以“幸福山东”为题的社会活动,有政府官员参加的主题研讨会也召开多次。
2012年的
北京市第十一次党代会报告,提出要“创造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新任北京市委书记郭金龙表示,“让首都人民的生活更加幸福安康”。
相比之下,“幸福城市”的覆盖面更广。
这些城市包括全国大部分省会城市及大量地市级和县级城市。
2011年底北京市平谷区第四次党代会,提出十二五期间建设“幸福平谷”,并发布了“行动纲要”。
江苏省江阴市,是国内较早提出“幸福”的地区。2006年6月,江阴提出“幸福江阴”构想。在此之前,他们征求了国家统计局、中央研究室等机构意见。
过去“幸福”研究对决策的影响很微弱,2005年以来,这一概念开始受到决策者和研究者重点关注。邢占军教授从2000年开始系统研究“幸福”。
2006年4月,胡锦涛访美期间在耶鲁大学发表演讲,首次明确提出“关注人的生活质量、发展潜能和幸福指数”。
在2010年全国两会上,
温家宝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让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严”。
一项2011年的统计
数据显示,中国已有100多个城市提出了“幸福城市”的建设目标。
专家观点
“不幸福”的理由
2012年8月19日,央视发布省会城市幸福感排名看;9月19日,中国公共经济研究会发布中国幸福城市排名;
在这两个榜单上,排名前三的分别是,合肥、太原、广州和拉萨、太原、合肥,多为二线城市。此前
中国城市竞争力研究会发布“2012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排行榜”,北京、上海在100个城市中,分别位居第96位和99位。
舆论认为,大城市高房价和压力是主要原因。中小城市居民的幸福感更强。大城市的城市病突出,节奏快,压力大,交通拥堵等,都对幸福感影响很大。
央视调查认为,影响幸福感的因素先后是,收入水平、健康状况、婚姻或感情生活状况。收入是一个相对因素,当人均GDP超过3.7万元,收入对幸福感的提高作用就逐渐减弱了。对山东省7年的检测分析显示,财富的增长并没有带来城市居民幸福感的同步增长。
一项针对北京、沈阳、西安、杭州、广州、昆明6个省会城市居民的研究显示,居民幸福感没有随地区富裕程度提高而提升,相反,一些收入较高城市居民的幸福水平却相对较低。
不过,就个体而言,高收入群体幸福感高于低收入群体。
部群体幸福感最强,其次是私营企业主等新兴群体,工人农民幸福感低于平均值,城市贫困群体幸福感最低。
社会公正与否,对幸福感影响很大。贫富差距,收入分配不公、教育卫生资源分配不均,腐败问题,都在影响幸福感受。
幸福衡量标准
提出“幸福”口号的地方,对幸福的理解并不统一,这也使这些地方制定的目标各异。
在提出“幸福江阴”之初,江阴的初步目标是,到2010年,人均GDP在2005年基础上翻一番。江阴还提出力求“个个都有好工作,家家都有好收入,处处都有好环境,天天都有好心情,人人都有好身体”。
北京市平谷区提出的“幸福蓝图”,最显著的特征,是含12年义务教育在内的18个“免费”、三公经费公开等18个“百分之百”,另有18个“全覆盖”。
湖北省在编制幸福指数统计指标体系时,把影响幸福指数的要素归并为健康状况、经济状况、家庭状况、职业状况、社会保障、文化教育、环境条件7个方面。“作为施政目标,各地对幸福的理解有很多公认的内容。”何正欣归纳为,经济持续增长、民生投入增加、保障公正正义、保持社会稳定。
“政策层面的幸福,不是生活中抽象的个人感受。”邢占军更愿意将“幸福”称为“生活质量”。它包括个人的幸福感受,还包括民众的生存和发展条件。
这些可以通过分解指标,进行量化,而政府的政策,对这些指标进行积极影响。
国家统计局的一个项目把构成幸福的客观指标分为,健康与基本生存福利、经济福利、政治福利、社会福利、文化福利、环境福利等内容。
“
主观幸福感”分解为人际适应、家庭氛围、社会信心、目标价值等10项体验。
幸福指标评定
专家认为,在政策层面上的“幸福”,应该有一套完整评价体系,对幸福进行测量。这个体系目前还没有统一的架构。2006年,时任国家统计局局长邱晓华称,中国今后将推出幸福指数等一些新的统计内容。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介绍,在国家层面,国家统计局尚未正式开展幸福测度工作。
江阴较早构建了“幸福江阴”综合
评价指标体系,核心指标数据包括客观和主观评价指标,分别占60%和40%权重。客观指标,与传统GDP考核指标不同。时任江阴市委书记朱民阳说,GDP指标减到最少,取而代之的是民生指标。主观指标,重点反映市民幸福感和满意度。
2011年公布的《幸福广东指标体系》,也由客观指标和主观指标构成,前者包括职工平均工资、农民人均纯收入、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等指数。主观测评包括个人发展、生活质量、精神生活、社会公平等。
2006年以来,各地陆续发布幸福指数。这一指数甚至一度被认为将取代GDP指标。2012年,这种揣测被政界和学界双重否定。
国家发改委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杨宜勇说,幸福指数编制只能描述集体幸福,有时指数发布出来老百姓并不认账。
幸福广东指标体系编制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徐建华坦承,该体系最终获得的数据并不能完全说明大家的“幸福”程度。
重大意义
助诊施政问题
在满足基本温饱之后,民众会对主观感受要求更多。多个地方将“幸福”纳入施政目标,是党政机关与民众需求的合拍。各地提出“幸福”口号,是对传统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的反思。在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背景下,应该更加关注人的主观感受。这一做法,也与国际潮流“同频”。2012年6月,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将今后每年的3月20日定为“
国际幸福日”。决议说,追求幸福是人的一项基本目标,幸福和福祉是全世界人类生活中的普遍目标和期待,在公共政策目标中对此予以承认具有重要意义。
纠偏唯GDP论
2012年广东省第十一次党代会上,经济增速、财政收入、进出口总值、全国排名……这些往年被捧上神坛的数据被逐步淡化,标志着广东省开始真正告别GDP崇拜,正式步入科学发展的“后GDP时代”。
在后GDP时代,必须更加重视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绝不能以牺牲资源、环境和老百姓的健康为代价,去谋求发展总量和速度。如果“快”可以为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提供可靠的物质支撑,则能多快就多快;反之,如果牺牲了资源、污染了环境、影响了老百姓福祉,这种“快”就会得不偿失。总之一句话,经济社会发展必须以人民幸福为导向,这既是践行科学发展观的必然要求,也是建设幸福广东的价值取向。正如汪洋书记所强调的,必须始终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通过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把幸福变成人民群众实实在在的物质精神享受,让人民群众逐步过上富裕、文明、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好日子。
人民幸福是社会发展的终极目标,也是衡量科学发展的重要标尺。我省率先提出了建设幸福广东的发展目标,率先将幸福指标纳入政绩考核体系,率先建立了科学的幸福广东指标体系,率先公布了各地幸福指数综合评价报告。这一系列开拓性创举,是我省当好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排头兵的科学决策,同时也为全国性的幸福测度工作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2012年,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在出席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第四届世界论坛时,重点以“幸福广东”为例介绍了我国开展幸福测度的情况,他明确提出:“只有GDP,可能不一定幸福,我们需要的是超越GDP。”
虽然说幸福在很大程度上是个哲学命题和主观感受,要想准确测度是个很大的挑战,但多数人的幸福与不幸福总能揭示出很多共性问题,只要集思广益、勇于探索、大胆实践、不断完善,一定能够建立一套相对科学的指标评价体系。幸福广东指标体系,囊括了就业和收入、教育和文化、医疗健康和卫生、社会保障、消费和住房、公用设施、社会安全、社会服务、权益保障、人居环境十项一级指标,并为之设定了不同比例。从我省公布的幸福指数排名可以看到,并非一个地区经济越发达,人均收入越高,人民生活就越幸福。同主要以GDP为考核指标的评价体系相比,幸福测度更加科学,能够更全面地评价一个地方的居民生活状况、幸福程度。
幸福测度是对
唯GDP论的一种纠偏,是对GDP发展模式的一种超越。需要强调的是,超越GDP并不是抛弃GDP,而是要在GDP之外,更加关注国民的心理幸福感、社会关系的和谐,不把GDP视为经济发展的终极目标,而是实现人民幸福的手段之一,真正做到以人为本、科学发展,努力实现从“以发展带幸福”到“以幸福带发展”的执政理念转变。
注意问题
抽象概念大面积进入施政目标,专家最担心的是“概念陷入空谈”,不顾地方实际或者毫无实在内容。
此外,研究者担心,一旦幸福指数与政绩挂钩,数据就有造假的可能。而若在民众主观感受指数上注水,极易引发反感。在多位研究者看来,幸福指数的更大意义在于“诊断”,帮助政府发现政策实施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