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之战是南宋时期蒲择之试图收复成都的战役,主要人物有余玠等。
新任蜀帅
1251年夏,四川安抚制置使
余玠筹谋多年的北攻兴元,收复
汉中的战役,以失败告终。
余玠选择的时机不可谓不佳,元宪宗
蒙哥尚未即位而即将即位,朝政不稳。而余玠经过九年(1243年——1251年)的经理整顿,成绩显著,己在四川积聚了一定的实力。
当时余玠兵分三路,东路以得汉城(今四川通江县东永安公社得汉大队)、小宁城(今四川巴中县东清水公社水宁寺)、平梁城(今四川巴中县西平梁公社断垭场西南)为据点,威逼米仓,牵制兴元,以图“抚平梁州”,“掌握汉中”;西路阴平道上,策动文州(今甘肃文县)将王德新归附,“执扈、牛两镇将”,以走江油;余玠自率中军主力,败蒙古“利路元帅王进于金牛,壁其军中梁山。兜鍪夜烛,城为之赤潜遣裨将,烧绝栈道,遏其援继,自率大军围而攻之。钩礮梯冲,环城数匝,谓为孤危,期日必拔”。
然而经过窝阔台攻宋时的屠掠,南宋的西蜀战区实力还是过于疲弱。余玠虽然善战,但他并非蜀人,在缺乏足够资金进行重赏的情况下,也无法激励蜀兵不计代价血战。
正当兴元城旦夕且陷之际,蒙古
凤翔都元帅图忠,“道出陈仓”赶来了,
巩昌总帅汪德臣“合诸郡,昼夜星驰”而至。在各路蒙军大至的情况下,余玠只得“焚围宵遁”,“设虚寨”撤退,合蜀中各路都统之兵,全力一击,多年筹画,仍是功亏一篑。
当然,此战亦不可谓无功。两年后的1253年七月癸巳,宋理宗还颁诏,要“余玠以兴元归附之兵,分隶本路诸州都统”,可见余玠不但从汉中全身而退,还带回了大量归降的汉中兵,此战损失不大,且有所得。但兴元战役之后的次年(1252年),蒙哥地位稳定之后,蒙人猛烈的报复就来了。
1252年春,蒙古总帅
汪德臣在嘉陵江上游的沔州(今陕西略阳县)‘葺城雄,置官属”。八月,又城利州(今四川广元县),“为取蜀之计”。十月,“掠成都,薄嘉定”(今乐山市),“四川大震”。及冬,汪德臣又自嘉定“回抵左绵(今绵阳市),而云顶(今金堂县淮口附近)”,进攻隆庆(今剑阁县),夺取剑门。
由于蜀地的残破,当时的剑门关缺乏成体系的防御,可谓形同虚设。
【《宋史·余玠传》:戎帅欲举统制姚世安为代,玠素欲革军中举代之敝,以三千骑至云顶山下,遣都统金某往代世安,世安闭关不纳。且有危言,然常疑玠图己。属丞相谢方叔家子侄自永康避地云顶,世安厚结之,求方叔为援。方叔因倡言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调停,且旦夕有变,又阴嗾世安密求玠之短,陈于帝前。于是世安与玠抗,玠郁郁不乐。宝祐元年,闻有召命,愈不自安,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
按余玠本传,余玠之所以被召还,涉及到朝堂内部的政治斗争,然而也与蜀人和外地人的矛盾有关。从南宋初年开始,蜀地就有极高的独立性,财政自主权极高,而朝廷又无法信任,常常设于防备,必然导致各种矛盾冲突。余玠镇蜀太久,打压本土势力,导致本土势力与其政敌勾结,而中枢亦怀疑余玠有割据之心,虽然余玠被毒杀或者自尽的说法殊不可信,但余玠死后确实一度遭到清算,其爱将王惟忠也被冤杀。直到宝祐六年(1258年),余玠才得到平反昭雪。
余玠去职后,继任者余晦屡战屡败,还诬杀了之前有功的王惟忠。宋理宗不得已,只得另选高明,出身蜀地的蒲择之出现于他的视野当中。
【
蒲元为诸葛公西曹掾。孔明欲北伐,患粮运难致。元牒与孔明曰:“元等推意作一木牛,兼摄两环,人行六尺,马行五步,人载一岁之粮也。《蒲元别传》】
三国时蜀有名士蒲元,为诸葛亮幕僚,又善造刀,则蒲氏扎根蜀地,已有千年之久。蒲择之系渠州(现渠县)人,生于约1200年,绍定五年(1232年)进士,历官礼部尚书。由于出身蜀地,家门又是世家大族,显然能得蜀地地方势力之心。
宝佑三年(1255年),
宋理宗终于决定信任蜀人一回,给他们一个本土蜀帅,命蒲择之任四川制置使兼知重庆府。
风雨剑门
蒲择之在整兵秣马两年之后,马上对蒙古人发起迅猛的进攻。
【宝佑五年(1257)五月辛巳,复剑门垒,赏蒲择之官两转,朱禩孙、蒲黼、杨大渊、韩勇各官四转。】
蒲择之率领朱禩孙、蒲黼、杨大渊、韩勇等将领发动奇袭,一战收复了要塞剑门关。此时蜀地尚有很强的蒙古势力,但是收复剑门,就将剑门内外的蒙古军隔绝开来,形成关门打狗的局势。
蒲黼显系蒲择之族人,也即蒲择之的家族势力对其在于蜀地的经略,大有帮助。
剑门关险峻无比,但并非没有漏洞。周遭山陵密布,必须多设工事,以防迂回。即便挡住剑门一带的迂回,但是敌军仍然可以从利州出发,渡过嘉陵江而直趋阆州,必须分兵阻挡。
姜维阻挡钟会时,兵力充足,姜维又防御得法,钟会不敢轻易迂回阆州。但后唐灭前蜀,北宋灭后蜀,都是以小股精锐兵力抢渡嘉陵江,向阆州方向迂回,破解剑门天险。
余玠从汉中撤回之后,蒙军亦是自沔州(略阳)出发,自阆州方向杀入。
1253年,蒙哥令汪德臣修筑利州城(益昌,今四川广元),四川北部蒙古占领区的各处屯戍皆听其节制。蒙古的屯兵基地压在剑阁以外,与剑阁以内的蒙军势力相呼应。
因此,收复剑阁,只是整个战略一个开始,如果要保障蜀地的安全,必须先消灭剑阁以内的蒙人势力,然后稳固剑阁到阆州的防线,令关外的蒙古大军无隙可乘。
你来我往
蒲择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余玠时代诸将不服的情况在蒲择之时代大大减少,这是蜀人对于蒲择之这个本土蜀帅的信任。蒙哥在宪宗三年(南宋宝佑元年、1253年)就派出忽必烈攻打大理,经略云南,无疑是在为从后方迂回攻宋做准备,这也意味着蒙哥对南宋的全面进攻很快会开始。
《元史·纽璘传》:【丁巳岁,宪宗命将兵万人略地,自利州下白水,过大获山,出梁山军直抵夔门。】
蒙哥七年(1257),纽璘率万人军队,自利州(今四川广元)下白水江,过大获山(今属四川阆中),出梁山军(今重庆梁平),直抵夔门(今属重庆奉节)。
此时蒲择之已经收复剑门,纽璘只能迂回嘉陵江方向。此道狭窄又要渡江,当初后唐灭前蜀时康延孝率2000多人迂回鹿头关,淹死千余人,仅有一千多人得渡。余玠从汉中撤回后,汪德臣能够以大军迂回嘉陵江,和南宋蜀军还师后疲惫,回归各州,而山城体系当时又不甚完善颇有关系。
而纽璘此时迂回突袭,麾下兵力必少。则他的万人军队,显然从蒙古在川北的屯戍中抽调了不少精兵。
我们看上面的南宋蜀地山城体系图,就知道纽璘的战略目标是沿着米仓山,取开州、达州,打开夔门,这样接下来蒙哥攻宋,就可以不理会易守难攻的合州和重庆,直接下三峡,攻打南宋京湖战区的湖北部分。
蒲择之并不打算理会纽璘。
汪德臣还堵在利州,如果此时大举发兵去追击纽璘,一则南宋缺乏骑兵,机动力劣势,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二则汪德臣随时可能从利州大举进攻剑州。
他考虑到纽璘发兵东出,敌人的川西必然空虚。
于是蒲择之力排众议,集结大军,计划猛攻成都,彻底摧毁敌人在蜀地内部的主力。
同时,蒲择之并未忽视侧背的保护,他增加了剑门关的守兵,提防汪德臣偷袭剑州,又派安抚刘整、都统制段元鉴等将领据守据遂宁江箭滩渡(在上图的遂宁府蓬溪寨附近),提防纽璘回师并进行阻击。
可以看到,南宋王朝在四川的守军实在不多。经过窝阔台攻宋后的大屠杀,四川的人口、资源、兵力都变得捉襟见肘。而且南宋王朝能控制的四川,主要不过是由重庆向西延伸的川南地区而已。
为了保险,蒲择之又派出之前收复剑门关的虎将杨大渊和韩勇驻守遂宁灵泉山,与刘整策应,作为阻击纽璘和压迫成都的另一道防线。
如此一来,蒲择之手上的兵力无疑捉襟见肘。他相信以纽璘的一万人打不开夔门,而且纽璘也不可能放着成都不救。
这里又涉及一个问题,蒲择之为什么不用孙膑围魏救赵的故智,以主力阻击纽璘?
因为成都的蒙军并不是不动的,对方也有大量骑兵。如果他们行动起来,与纽璘夹击蒲择之所部,后果不堪设想。
蒲择之继承了余玠精心经营的蜀军,然而敌强我弱的局势,依然无比险峻。他只能与苍天争一线气数。
“天佑大宋。”蒲择之与诸将歃血为盟,如是说。
血战成都
成都的蒙军守将是都元帅阿答胡,职位与蒲择之相当,是蒙古在蜀中的一方主帅。
即便西川兵马有不少被纽璘带走,其兵力仍然不可低估!
经过多次分兵之后,向据守坚城的强敌发起进攻,还要在援兵赶回之前全歼敌人。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蒲择之本是文人出身,但他出身蜀中强豪之家,自有一种呼风唤雨的杀气。
这是吾等出生成长的大地家园,岂容鞑虏践踏。
这时正值冬春之交,大地飘雪。蒙人也减轻了戒备。
阿答胡入驻成都时间不长,自恃兵精粮足,并不精修守御。
南宋步兵机动力差,他已经得到蒲择之来攻消息,却并不很当一回事。
阿答胡以为:区区南蛮,怎敌得过长生天眷顾的勇士?
于是在大雪当中,南宋的蜀军便用足迹丈量着大地,离开了重庆根据地,一步步逼近成都。
当靠近成都城时,蒲择之决然下令,放下辎重,全军衔枚疾走,直接攻城!
蒙古人习惯了攻城,他们很不习惯守城。
他们也想不到孱弱的宋人敢于在不准备攻城武器的情况下,就对他们发起进攻。
对于生活在川东山地的健卒来说,翻山越岭如同常事,而城墙,不过是陡峭一些的山罢了;何须什么攻具?
所以在这个无星无月的雪夜,一群无畏的死士便凭借粗陋的绳索,直接爬上了城头,用刀枪将懈怠的蒙古守军砍成肉泥。
当城内的蒙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门已经被打开。
广阔的成都城将成为两军的战场。
阿答胡得知敌情,怒发冲冠,下令全军御敌。
密集的房屋建筑,不利于骑兵冲击。而且宋军利用拒马、蒺藜等简单的障碍物,撒在街道上,使得蒙古骑兵凭借街道进行冲击的计划化为泡影。
蒲择之身先士卒,率领蜀军以重步兵开路,所过之处,人马辟易,强弩手则在后方提供火力,对蒙人弓手进行压制,不断收割敌人的生命。
宋军一向有远射兵种过多的弊病,甚至有“九弓一枪”的说法,但蜀军在这方面好很多,之前的曹友闻就敢于与蒙古军平原野战,并获得过多次胜利。
之前
余玠攻打兴元,宋军欠缺的是誓死攻坚不计伤亡的决心。但此时蜀军有了一个本土的大帅,心中有保卫大宋的决心和斗志。
除了分兵支持纽璘之外,西川的蒙军也并未全部集中在成都,颇有在各戍屯田驻守的,因此数量要少于宋军,在宋军一往无前的猛攻下,虽然依托街区,依然被打得且战且退。
毕竟巷战并非蒙人所长。
都元帅阿答胡恼怒不已,亲自冲锋,试图救场,结果被宋军步卒乱枪刺下,连人带马变成筛子。《元史》对此描述很简略——【会阿答胡死】。
一夜过去,成都城成为了一片血城,布满了蒙军、附蒙汉军人马的尸体,与积雪交融在一起,殷然灼目。
而阿答胡的首级则已被高高挂在城头。这是到当时为止被宋军击杀的蒙人最高级别长官,蒙古帝国的蜀帅。他的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是在一场攻坚战中,被一向孱弱得如同虫蚁的宋军斩杀。
但这就是保卫家园者的力量。这种力量在百年后还将以百倍的威力席卷回来,如同滔天的巨浪,将蒙古人的凶残与膻腥彻底拍碎。
江上雪
将士们都欢呼尽兴而饮,庆祝数十年未有的大胜利。
但蒲择之并不敢掉以轻心。
他的兵力不足,无法全面围城,歼灭敌人所有有生力量。虽然斩杀了阿答胡,但很一部分蒙古军已经突围出城,而且川西还有大量蒙人的屯戍,都是潜在的威胁。
但是他不得不先设宴庆功,让士卒们得到休整。大宋几百年来轻视士卒带来的老毛病,士兵们缺乏韧性,贪图赏赐,不耐久战。能够改变这一点的,除了当年的岳飞、孟珙两位名帅,再无其他人能够做到。
即便知道时间不等人,也再无别的办法。
蒲择之不知道,这时候,镇守箭滩渡的刘整已经败了。
纽璘麾下的蒙军,耐力比宋军要强得多,即便经过数月的转战,依然精力充沛。
而冬天水位下降,滩渡这样的地形,完全可以涉水通过。
刘整当年随孟珙攻打金朝的信阳,任前锋夜率骁勇十二人,渡堑登城,袭擒其守。孟珙以为五代名将李存孝率十八骑拔洛阳,今刘整率军更少而取信阳,于是称呼其为“赛存孝”。
蒲择之当然对这名勇将寄予厚望。但刘整本质上是个反复之人,何况他出生在金国,南宋并不被他视作祖国。
只有孟珙能让他舍生忘死地作战,其他人的话,都必须经过利益的权衡和掂量。
在江上的小雪中,刘整打了个阿嚏,瞧着对面披着厚实皮裘的蒙古兵。
南方的冬天并不是很冷,但衣着单薄的宋兵已经有些人在发抖。毕竟我大宋的军需,一向如此。
刘整看着如潮水般冲过来的敌兵,决定不应该把自己的亲兵打光,或者带头冲向敌阵去冒生命危险。这已经不是追随孟珙大帅的当年了。
在纽璘部的冲击下,刘整部崩溃,纽璘长驱直入,抵达成都附近。
十年功废
突围出城的诸王阿卜干与诸将脱林带等人,联结川西的蒙人屯戍,已经重新汇聚成抵御的力量,他们决议推举纽璘为新的蜀帅,与蒲择之决战。
蒙人未必善战,但他们极为坚韧。
当蒲择之得到消息的时候,纽璘已经和西川军火线会师,腹背两面攻打杨大渊、韩勇驻守的灵泉山。杨大渊不敌逃走,韩勇则以身殉国。
败报传来,如同从高峰中堕入深谷的宋军士卒纷纷失去了斗志。
蒲择之好不容易让他们鼓起勇气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噩耗连续传来,使得这些一向得不到很好待遇的宋军士兵们,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更何况,利州的汪德臣也派出了少量精兵,自嘉陵江迂回过来,支援纽璘,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都非常惊人。
决战是没什么悬念的,宋军士兵们身上都带了不少战利品,所以没怎么交战,就纷纷带着战利品逃窜,大军瞬间崩溃如云烟。
纽璘率军围住了云顶山城,堵住了一部分宋军。于是这一部宋军不得不投降,云顶山城弹尽粮绝,守将姚某也只能投降。
《元宪宗本纪》称【进攻云顶山,守将姚某等以众相继来降】,《纽璘传》则称【城中食尽,亦杀其守将以降】。那么,姚某可能并非姚世安,姚世安虽然参与陷害余玠,但他很可能坚持到最后一刻,被族人所杀,以身殉国了。
蒲择之率领败兵仓皇逃回重庆,扔下大量辎重物资,余玠十年的积淀,蒲择之数年的酝酿,总共接近二十年的运筹经营,将蜀中蒙军全歼以拒敌剑门之外的最好机会,全部化为乌有。
川西的成都、彭、汉、怀、绵各州,都被蒙人彻底掌控,威、茂两州的异族也遣使投降蒙古。
在纽璘的侵攻中,之前和刘整一同战败于箭滩渡的段元鉴和另一名将领杨礼一同殉国,宋理宗下令追赠为奉国军节度使。
这时蒙哥已经从草原率领大军出发,一边召集士卒,在这一年的下半年终于通过大规模修建浮桥渡过嘉陵江,抵达大获山(宋军大败之后,无力阻挡蒙人绕过剑门的行动,何况,剑门以内的蒙军还能到嘉陵江对岸接应)。蒙军战兵数量是四万人(在关陇时的兵力,会合了汪德臣和纽璘的兵力后增加到七万左右),看起来并不是很多,因为其他各路还有兵马。
然而须知窝阔台派阔端攻宋时,南宋的蜀地还未被残破,正卒就不到二万,余者都是屯兵、民兵。
宋王朝不抑兼并,于是大户地连阡陌,隐瞒人口土地,抗拒税收,这个问题到了南宋越发严重,因此南宋的财政极为疲弱,在养兵方面实在不能与蒙古相比。
纽璘留密里火者、刘黑等守成都,自渡马湖(四川屏山县),俘获宋守将制置使张实,遣张实招谕至剑门苦竹隘。张实入隘,遂与守将杨立并力据守。
而大获城的杨大渊一度诛杀使者王仲,拒绝投降,但由于他举族都在城中,面对蒙哥的猛攻,终究没能坚持对南宋王朝的忠诚(如果姚世安真的是被族人所杀,姚氏以此来保全家族的话,那么杨大渊远比不上姚世安),此后成为蒙古人麾下的一员干将。而惨败之后,蒲择之已经无力给杨大渊任何支援。
吕文德、向士璧等名将被纷纷调向重庆战区,战败的蒲择之则被剥夺了实权(奇怪的是刘整没有遭到任何处置),蒙哥率领大军,以泰山压卵之势,誓要一举摧毁南宋的蜀军,然后一头撞在了合州钓鱼城上。
一颗新的将星冉冉升起,为南宋又续了20年的国运,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后续发展
蒲择之以文臣镇蜀,身先士卒,枭馘敌酋,其进攻的英勇,与取得的战果,都足以称道。虽然功亏一篑,几危全局,但是不当以成败论英雄,这般气魄,便不是韩琦、张浚这些只会躲在后方的窝囊废可比。
景定二年(1261年),【辛未,制置使蒲择之坐密通蜡书叛贼罗显,诏窜万安军】,蒲择之似乎因为私通蒙古而被贬谪。
然而蒲择之直到临安失陷之后,仍拒绝出仕元朝,隐居以终,则其人当不至如此。与叛将交通,更可能是希望招降对方,来将功折罪,但朝廷已经打算处理蒲择之战败的责任,只不过之前情况危急不便临阵贬将,此事反而让朝廷得到了借口,蒲择之也不得不黯然去职。
当然,同期大良城守将蒲元圭投降蒙军,蒲元圭显系蒲择之族人,这也可能是他去职的重要原因。
下一任本土蜀帅,是有名的“四川虓将”张珏,王坚的副将和接班人。张珏上位时,已经是彻底无力回天的局势,但他依然坚守钓鱼城到景炎三年(1278),此时临安已经失陷整整两年!
大宋虽负蜀军,而蜀人不负大宋。只是被大宋所辜负的,又何曾只是蜀人、淮人、荆人或者陇人、秦人?
是以,大宋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