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与
新罗的民间交往非常密切,而且得到官方的优待。新罗是个半岛国家,三面环海,在长期的对外交往中,他们的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发展得很快。他们擅长海上运输和经营商业贸易活动。他们从新罗的汉江口或从灵岩出发,进入中国山东半岛的登州、淮河流域的楚州、以及扬州、明州等地,通过水路或陆路直抵唐都长安。
新罗坊侨民中主体部分是
商人、海外运输业者,以及
船员、造船工匠。唐代新罗侨民选择楚州建立新罗坊,首先是因为楚州的地理条件。新罗人的主要职业是造船、航海,和海上贸易,修造船只和停泊可供航海的大船,必须靠近淮河,以便很容易地通过淮河入海。楚州地处近海,又在淮河之滨,具有通海、煮盐之利。很古以来,淮河就是我国重要的通海孔道。唐代东邻朝鲜、日本等国与中国政府的正常交往,往往都从淮河进出。特别是民间文化交流、经济商贸、交通运输方面,出入淮河更为频繁。楚州又处在古运河与淮河交汇处,交通十分方便,成为沿海一带的交通枢纽、政治经济中心、商贸中心,成为一个港口城市。楚州新罗坊则是沿海一带新罗人的社会中心,而新罗侨民区也是以楚州为中心向海州、胶州、登州、如皋等地散开的。楚州新罗坊拥有一批可供航海的水手和船只,圆仁法师回国的路线便是从楚州出海。当时“日本国朝贡使皆从此间上船,过海归国”。(圆仁法师《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四)
末口是古运河与古淮河的联接处,是联系楚州城与淮河的良好位置,是天然的楚州良港(今天新城以北的两淮公路即当年淮河故道)。由此向西去是北辰坊(今新城村),向东是下关,均是繁华的商业区,新罗坊处于二者之间是个良好的选择,据《圆仁法师入唐巡礼行记》记载,圆仁每次乘船离楚州时,总是头一天晚上将船进入淮河,第二天一早再由淮河出发。
楚州新罗坊的规模是很大的。圆仁法师雇用新罗人的海船,一次就从楚州新罗坊雇用了9条船,并雇用新罗“谙海路者60余人”。从这件事情中,我们可以窥知,当年楚州新罗坊规模肯定是很大的,他们造船、修船、航海的技术和能力是具有当时的国际先进水平的。一次可雇水手60余人,一共有多少水手?如果加上修船造船的木工、铁工、油漆等匠人,还有行政管理、信息联络及配套服务等方面的人员,当年的楚州新罗坊的新罗侨民一定是非常多的。在这个侨民区内,应当有相当规模的修船造船的场地,还有停泊许多能在海上航行的海船的船坞。因此,它的规模一定是非常大的。
信息是交通航海、经济贸易的重要条件。楚州新罗坊的信息是十分灵通的,它与沿海一带新罗人之间信息交流是迅速准确的,相互之间联系比较紧密。圆仁法师到了楚州,天台、扬州的书信和来访者就随之而来;到了山东,又可以通过书信和人员来往,随时知道楚州的情况,知道新罗海船出海去日本或去新罗的信息,以便决定搭乘什么样的船只回国。信息交流迅速准确,给开展商贸和交通运输业提供了良好的服务。这个信息网络,是新罗人与中国人在这些活动中共同建立起来的。新罗人在沿海一带的运输业也很正常活跃,例如,圆仁曾雇新罗人郑客的车子到密州,在诸城遇上新罗陈忠载炭到楚州的船,便搭他的船到楚州。以后又搭楚州新罗坊王可昌船赶往山东,追上新罗人金珍的海船过海回国。由此可见,新罗侨民在楚州一带的生产生活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与唐人一起,创造了楚州的文明,使楚州这个天然良港,成为世界东方大港,与明州、泉州等地方一样,成为当时东方世界交通贸易中心之一。
张保皋是新罗清海镇的一个平民,来到中国后因作战有功,30岁时被中国任命为徐州武胜军小将。他对这一带侨民的关顾是自然的,文登县赤山法花院就是他建起来的。后来他回国,被任命为清海镇大使,与唐政府合作,有效地解决了海贼掠卖新罗人口问题。楚州、涟水等地新罗人与张保皋有着密切的联系,他本人也在用商船对日本、对唐贸易中积累了巨大财富。杜牧特地为他写了一篇传记,收在《樊川文集》卷六内,张保皋对促进中国与新罗的友好关系作了重大贡献,受到了韩国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