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1948年生于北京。原
北京燕山出版社总编辑、编审。多年来从事文化史、北京史、戏曲史的研究,著有《
老饕漫笔》《彀外谭屑》
《一弯新月又如钩》等。
个人经历
第一阶段文学为主
赵珩出身名门,曾祖父
赵尔丰清末曾任署理
四川总督兼
驻藏大臣,曾伯祖
赵尔巽民国期间曾任清史馆馆长,领修过《
清史稿》。父亲
赵守俨是中华书局原副总编辑,主持过二十四史的点校工作。祖辈传下来的书在抗战和“文革”中都受到损失,流传下来的不算很多。因此,赵珩家里的书以他自己的为主。
上世纪60年代初,赵珩家在翠微路。父亲忙于二十四史的整理工作,在家时间很少,也不管他。每到寒暑假,赵珩经常盘桓在父亲的大书房,看自己喜欢的文史类书。虽为书香门第,但家里并没有刻意培养他在文史方面的兴趣,他对文史有兴趣,纯粹是耳濡目染之后一种自发行为。尽管没人引导,但是读了不少的书。直到现在,《论语》、《
古文观止》,他基本上都能背。说着,随口就背出一段《论语》———“《孟子》原来也能背诵,现在不行了
赵珩自称,自己小时候读书不算很用功,后来读书一直也没什么计划或想成为什么“家”,这辈子对自己没什么过高要求,但一直把读书看成是一种享受,属于“玩”。这个时候,《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他都涉猎过,而且一直很喜欢。赵珩对文史类的书基本没有多大的选择性,父亲的那些书并不是都看,但是,他特别爱看笔记。而且,这个兴趣一直保留。“唐宋笔记,明清笔记这一块我比较熟。像社会生活笔记类的《
东京梦华录》、《梦梁录》、《武林旧事》,还有史料笔记,像宋代的《挥麈录》,还有一类是读书笔记,像《越缦堂读书记》等等。”他说爱读的原因是笔记有故事性,或者能从一点出发,旁及其余。
赵珩的母亲毕业于
辅仁大学教育系,她没有正式工作,就在家里从事翻译。她翻译过《西学东渐记》、《女权辩护》等。因为这个原因,赵珩看了不少的翻译小说。在“文革”中,有人把学校图书馆的书偷出来看,而赵珩已经把“文革”前翻译的小说基本上都看过了。像
傅雷译的
巴尔扎克小说,
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九三年》、《笑面人》、《悲惨世界》等等,还有
高尔斯华绥、果戈里、
屠格涅夫、
狄更斯等等作家的作品。
第二阶段诗词和笔记
“文革”中,赵珩自己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父亲上交了一些有关的文件,但没有抄家。这段时间,赵珩就是安安静静地在家里读自己喜欢的书,还在家里画油画,拉小提琴,除了《梁祝》,还拉点革命歌曲。“我认为,读书绝不是没有用的,我当时就感到,‘文革’是不正常的社会现象。我不知道历史在什么时候能转折,但是相信它一定会回归到正常的社会形态。知识和文化不会永远无用,对此我在头脑中认识非常清楚。”赵珩说。
这时,赵珩读了一些读书笔记,如
钱大昕的《
十驾斋养新录》、《廿二史考异》,
赵翼的《廿二史札记》,《陔余丛考》,
王鸣盛的《
十七史商榷》。他每天要读很多书,印象最深刻的是
英国女作家
乔治·爱略特的《
弗洛斯河上的磨坊》。这本书写的是家长里短,充满了田园诗一般的宁静和恬淡。有时,他读完一段以后打开西窗,四周万籁俱寂,外面的农田笼罩在夕阳下,和当时中国的社会现实相比,恍若隔世。
学生“大串联”开始以后,他弄了一张串联证,一个人出去游山玩水。他这次出行,纯粹是想在“读万卷书”之后“行万里路”。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不看大字报。为了体验
杜甫“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在
泰山岱顶宾馆住了三天,不巧两天阴雨,直到第三天下午一觉醒来,隔窗看到了太阳,发现整个泰山一片葱绿,笼罩在金光之中,由此相信
李思训的金碧山水绝对没有夸张。为了体验到“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他特意经
京杭大运河,从
苏州坐船到
杭州。
第三阶段标点《汉书》
1968年赵珩高中毕业,1969年他去了
内蒙古兵团。从1971年开始,赵珩在家赋闲,到1974年才把户口迁了回来。
这三年时间是赵珩又一个读书的高峰时期。赵珩在最便宜的竹简斋本二十四史的《汉书》本子上,用红笔标点正文和注释,他还标点了一部分《史记》。本来还想标点《后汉书》,但是因为1974年上班了没有做成。1972年,他和爱人一起重读了50年代出版的《
安徒生童话集》,当时还在书的扉页上写了一些感想,企盼美的回归,人性的回归。也是在这一年,他用毛笔抄录了《论语》。
户口迁回之后,安置办公室把赵珩分配到医院工作。由于他对医学没什么兴趣,拿到文凭不久就去了出版社,一干就是22年,屈指算下来,他当总编辑已有13年了。
赵珩说,自己后来陆陆续续读了一些文史类的杂书和笔记,但哲学类就很少读。像《老子》、《庄子》也读过,但谈不上有什么研究。长期的文史浸润使他保留了一些老一代文人的习性,到这时,他写信还用八分笺。他觉得,保留一些旧时代的情趣会让生活更有味道,像自己和老一辈及不少文化界朋友通信就不是
电子邮件所能完全替代的。当然,他也不排斥现代化的生活———“我不是说夏天扇扇子不使空调,不用冰箱。”回顾几十年来的读书生涯,赵珩说自己读书非常庞杂,从无计划,想读什么读什么,没有任何的功利性。从后来的结果来看,这种习惯对于他的编辑生涯来说又是终身受益。
比如,1990年,为了纪念徽班进京200周年,要出一个很大的图册。出版社收到的是很散的稿子。当时对谁应该占多大比重,大家争执不下,凭着自己对戏曲的熟悉和了解,赵珩拍板决定,
梅兰芳占8页,
程砚秋占6页,荀慧生和尚小云各占5页。后来,大家对此心服口服,没有人对此有异议。类似这样的例子,在赵珩的出版经历中比比皆是。
赵珩说,一些藏书家如
黄永年等人到他家里来,看了他的书之后说过,这里没有多少好版本,全都是读书人的书。“确实,我家几代人都是以读书为主,而不是为了藏书。我的书房不是摆给别人看的,就是给自己提供一个读书的空间。人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读书,好像和古人对话,使时空凝固,自己也能保持一种平和安静的心态。”尽管非常爱书,但是他不敢什么书都要,原因是已经没地方放了。
赵珩语录 ●最高的精神享受是文化,不是天天打高尔夫或住豪华饭店,文化享受才是一种最奢侈的享受。
●我家里有很多书没读过,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全读了。有些书就是用来查阅的。
●人生最可贵的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有所为,不难;知道有所不为,不易。
●古人讲读书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己至少能做到修身。
●我一生之中,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做一个了不起的人,只是想做一个平淡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懂得生活的人。
●我一直不在彀中,而在彀外,所以给自己的书房取名为彀外书屋。
个人作品
■《老饕漫笔》·2001
饕餮本为人所不齿的“好吃鬼”,但
苏轼却曾以之自居,并作《老饕赋》:“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从此“老饕”遂成追逐饮食而又不失其雅的文士的代称。这些文士不但善于品味饮食,甚至不乏擅长烹饪者,什么“东坡肉”、“
潘鱼”、“
谭家菜”……真可谓不胜枚举。
■《彀外谭屑》·2006
这本文集是作者在《老饕漫笔》之后又一部社会生活的随笔杂记。 作者捡拾人生经历中的片断印象和见闻感受,以亲历者的视角,将那些飘逝的礼俗风物、旧时人物、琴棋书画、饮食游乐,娓娓道来。 虽说是个人杂忆,却触及诸多社会文化现象,再现了五十年间急遽消逝的生活场景。 从挥之不去的怀旧遣兴中,感受到脚步匆匆的现代人依然挚爱与眷恋的文化传统情怀
■《旧时风物》·2009
《旧时风物》是曾经出版过《老饕漫笔》、《彀外谭屑》等书的老北京文化名人赵珩的随笔新作,赵珩现任
北京市文物局专家组成员等职务,对老北京的风土人情有着深厚的情感和认识。有人笑称他是位传统文化的移民,作为地道的北京土著,赵珩懂碑帖,懂书画,懂京戏,懂古代风俗,懂古代地图,更懂古来的烹饪饮馔。他的懂不是浮泛的浅知,而是内行眼里的门道。他的这些杂学,他对这类看似不在主流的杂项学问的偏爱,颇有一点王世襄先生的余韵。
《旧时风物》这本书是赵珩对已经逝去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气质的随笔杂记,以亲历者的视角,追忆并讲述那些飘逝的礼俗风物、旧时人物、琴棋书画、饮食游乐……作者不但融入了个人的感情色彩和生命体验,同时对历史对文化不断积累与汲取,以朴实清雅的文字,表不尽的情感。
赵珩的作品《说吃》在
长春版小学六年级教科书上曾发表。
■《老饕续笔》·2011
《老饕续笔》是赵珩继《老饕漫笔》之后的又一力作。全书共四十篇,风格依然如《老饕漫笔》,用白描式的笔记体写食话,写口腹之欲,记风物人情,述历史掌故,亲切自然而优雅,流露出作者对精致生活的一份眷念。
■《一弯新月又如钩:赵珩自选集》·2020
《一弯新月又如钩:赵珩自选集》是赵珩的自选集。赵珩以其深厚的文化积淀和经年的生活感悟,为我们描绘了一幅鲜活的往时生活画卷。全书分为三个部分:忆饮食——讲述老饕的口腹之欲,通过美食见出人情和时代变迁的痕迹;忆风物——追忆飘逝的礼俗风物、旧时文人,记录濒临逝去的中国传统文化;忆故人——描摹老辈文人、学者的音容笑貌与交往点滴,从文字中找寻大师的风骨残影。
出版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