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拉康在1930年代首先开始使用
“他者”这一术语的时候,仅仅指的是“他人”。虽然
弗洛伊德也确实使用过“他者”一词,并用它来谈论“他人”(der Andere)与“他性”(das Andere),但是拉康似乎是从
黑格尔那里借来这个术语的,拉康参加了
亚历山大·科耶夫在1933—1939年举办于
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一系列讲座,从而了解到了黑格尔的著作。
在1955年,拉康便在
“小他者”(the little other)与“大他者”(the big Other)之间做出了区分,这一区分始终都是贯穿在拉康其余著作中的核心所在。其后,在拉康的代数学中,大他者便以A来指称(大写字体,表示法文的Autre),小他者则以a来指称(小写斜体,表示法文的autre)。拉康宣称,对于这个区分的领悟对
精神分析的实践而言是根本性的:分析家必须“彻底深谙”于A与a之间的差异,如此他才能够把自己定位于大他者的位置,而不是小他者的位置。
严格地讲,“大他者之为另一
主体”的意义相对于“大他者之为象征秩序”的意义而言是居于次要的,“大他者必须首先被看作一个位点,即言语在其中得以构成的位点”。因而,只有在次要的意义上,即在某一主体可能占据这一位置并为另一主体“化身为”大他者的意义上,我们才可能把大他者说成是一个主体。
通过指出言语并不源自自我,甚至也不源自主体,而是源自大他者,
拉康便是在强调言语与语言皆超出了我们的有意识控制;它们皆来自意识之外的另一个地方,因此“
无意识是大他者的话语”。通过把大他者构想为一个位置,拉康影射的是
弗洛伊德的精神位点(psychical locality)概念,而无意识在此概念下被描述为“另一场景”。
母亲是第一个相对于孩子而占据大他者位置的人,因为正是她在接受孩子的那些原始的啼哭,并且回溯性地将它们认定为某种特殊的信息。当孩子发现这个大他者是不完整的,即在大他者中存在着某种缺失的时候,
阉割情结便会形成。换句话说,在由大他者所构成的能指宝库之中,始终都存在着一个丢失的
能指。那种神话性的完整的大他者(在拉康的代数学中写作A)是不存在的。在1957年,拉康通过用一道
杠画穿符号A以产生Ⱥ,从而图示化地阐明了这一不完整的大他者;因此,这一被阉割的、不完整的大他者的别名便是“被画杠的大他者”(the barred 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