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叉(484年~525年)字伯儁,小字夜叉(又作元乂、元义),河南洛阳人,鲜卑族。北魏宗室大臣,道武帝
拓跋珪五世孙,太师江阳王
元继长子。
人物简介
元乂,是江阳王元继的长子,字伯俊,小名夜叉。宣武胡太后临朝摄政时,因为元乂是她的妹夫,便提升他当了通直散骑侍郎。元叉的妻子胡玄辉也被封为新平郡君,后改封冯翊郡君,官拜
女侍中。元叉的女儿去世后,追封乡主。
正光元年(520 年)七月,元乂与宦官
刘腾将灵太后软禁在北宫,杀清河王元怿。其后,诛杀相州刺史中山王
元熙和右卫将军
奚康生。
正光五年(525年)秋,孝明帝
元诩与灵太后、丞相
元雍密谋图之。元乂知道后甚惧,辞官求解罪。乃以元乂为
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侍中、领左右。元乂失去兵权,然总任内外,殊不虑有废黜之理。后元乂出宿,遂解其侍中之职。未几,有人发告元乂及其弟元爪谋反。起事有日,得其手书。灵太后将元乂及弟元爪一同赐死于家。太后念及妹妹的缘故,追赠元乂为侍中、骠骑大将军、
仪同三司、
尚书令、冀州刺史。封其子
元亮为平原郡公,食邑一千户。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公元484年,元乂出生,是为江阳王元继的长子。宣武帝元恪在位时,拜元乂为
员外郎。
飞黄腾达
延昌四年(公元515年),宣武帝
元恪驾崩,六岁的太子
元诩继位,其母
胡太后临朝听政。元乂是胡太后的妹夫,利用这种特殊关系,不断升职加爵,官势日上,先是散骑侍郎,不久转为光禄卿,迁侍中,加领军将军。既涉政务,又统禁军,虽毫无功业,却在瞬间成了显赫人物。日益骄横,大肆收受贿赂,视为当然。
扬州刺史李宠想调进京城,知道元乂重权在握,是个关键人物,便搜刮当地名特产及珍玩古董,整整装了五车多,不远数千里,送进元乂家里。元乂是个
饕餮之徒,见到这样的重礼,喜上眉梢,但还是补充一句:“这么多的东西,让人看到,实在影响不好啊!”别人听到这话心领神会。
相州刺史
杨钧给他送礼时,用白银铸造了一套餐具给他。有人敢送就有人敢要,灵太后得知这事后,对他动怒说:“你这是不是太过份了?”元乂才稍有收敛。
囚后杀相
元乂与宰相清河王
元怿不睦,通直郎宋维遵从元乂的想法,状告元怿谋反,把元怿幽禁于门下省。
灵太后询问了身边随从和朝中亲贵,他们说元怿应该没有谋反,于是灵太后将元怿释放。元怿自从被释放后,就到处打听收集一些忠烈之士的事迹,然后撰写了足足二十卷的《显忠录》,来向众人表现自己的忠诚。
元乂担心元怿以后会找自己算账,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便与侍中
刘腾密谋策划政变。他趁灵太后在嘉福殿,还未去前殿之时,刘腾让主食中黄门胡玄度、胡定列诬告元怿。胡玄度他们写的供词上说:元怿用金银财宝收买他们,让他们在皇帝的食物中下毒,想毒死孝明帝,自己当皇帝,答应事成之后,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刘腾将这份证词念给孝明帝元诩听,孝明帝并不信任元怿的为人,于是相信了这份证词。
孝明帝驾临显阳殿,刘腾关闭永巷门,使
灵太后无法出来。恰好元怿入朝,在含章殿后遇到元乂,元怿想进入徽章东阁,元乂见状大声喝止他。元怿诧异地问:“你这是想要造反吗?”元乂说:“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我要捉拿造反的人。”于是,元乂命令三十个人拉着元怿的衣襟,将他拖进含章东省,派数十人看守。刘腾声称奉皇帝旨意,并召集了公卿大臣,向他们宣布元怿的罪状,提议将元怿按犯上谋反罪处决,大臣们比较惧怕元乂,所以倒是没一个人提出质疑。只有仆射游肇表示了反对。
元乂、刘腾拿着诸位公卿大臣们对元怿的处理意见,入宫向孝明帝请示,不久后被孝明帝批准。当天夜晚,元乂便处死了元怿。接着,元乂、刘腾伪造
灵太后的诏书,声称她不再临朝摄政,于是,元乂便找到高阳王
元雍等人共同辅佐朝政,元乂经常在宫中值夜班。元怿死后,元乂主持朝政,元怿的儿子们以及元怿的众多门徒、下属官吏担心被他连累,纷纷隐藏起来,不出门露面,以前和元怿关系亲密的人都感到十分惶恐不安。只有阳固在元怿丧礼上大哭了一场。
独断朝政
自从诛杀元怿、囚禁胡太后之后,元乂专掌北魏朝政,经常在宫中值夜班,孝明帝元诩称他为“姨父”。北魏朝政大小事务皆由他决断,威风震动朝廷内外,百官都非常惧怕他。相州刺史、中山王元熙上疏仗义起兵,以讨伐元乂为名,没有成功,被杀。元叉不久调任卫将军,其余职位照旧。后来灵太后和肃宗在西林园宴饮,天晚回宫,右卫将军奚康生又想图谋元乂,不成功而被杀。此后,孝明帝元诩迁居徽音殿,元叉也迁入住在殿右面。相距很近,曲意献媚,来迎合孝明帝旨意,于是得到宠信。出入宫廷,时常命勇士拿着刀剑走在前后,公私行动,越发加以防备。元叉在千秋门外厂下设置木栏槛,时而出入,在裹面停息,派心腹防守,来防备突然发生的事件,人们有请求见面的,衹远远地对着他而已。封元旦的儿子五亮为平原郡开国公,食邑一千户。到封授时,卢宗前往南门观看,并且赏赐皇帝用的马,布帛一百匹。
元乂刚开始专擅朝政时,精心伪装自己,勤谨谦虚地对待士人,政事的得失,时常放在心上,然而才能空疏浅薄,终归没有远大目标。得势以后,就骄傲刚愎自用,沉溺于酒色中,给与夺取任凭心意。在宫中自己建立另外的库房加以掌管,宝物堆积在裹面。又曾经让女人睡在食车上,用手帕覆盖,派人用车接入宫内,出去也如此,当班守卫的虽然知道,没有敢于说出来的。轻浮刻薄趋炎附势的人,用酒色侍奉他,姑母和媳妇,在一起淫乱没有分别。政事懈怠懒惰,纲纪不整,州镇郡县长官,多不是合适人选,于是天下混乱。
元乂以宦官刘腾为司空公,二人里外擅权,互相结为朋党。元叉在外抵挡,刘腾在内防备,轮流在宫禁之中值班,共同裁决刑罚和赏赐。刘腾于是同崔光一道同受皇帝诏令乘车出入殿门。四年之中,一切生杀予夺之权,都取决于元叉、刘腾之手。八座、九卿与所有朝廷官员,都要一早就到刘腾府宅,观其颜色,然后才到各自省府处理政务,也有整日见不到刘腾的,无论公私请托,他都要受纳财物。水陆交通之利都归其所得;山泽丰饶之所都在其统辖之下,他剥削
六镇,搜刮民财,一年攫取的钱财就数以巨万计。他又肆意驱役宫女,经常向她们征索财货;一应美女财物,都公开受纳。他还抢夺他人房屋,大建房舍屋宇,天下百姓都倍受其苦。正光四年(523年)三月,刘腾去世,时年六十岁。
解禁灵后
宦官刘腾去世后,胡太后身边的防卫有所松懈。而元乂时常外出游玩,流连不返,身边人劝谏他,他却不予采纳;胡太后得知了这种情况。正光五年(524年)秋,胡太后对着元诩和群臣说:“今隔绝我母子,不让我往来儿间,复何用我为?放我出家,我当永绝人间,修道于嵩高闲居寺。”说完,胡太后便打算剃度。元诩和群臣大惧,叩头泣涕,殷勤苦请,而灵太后声色愈厉,意殊不回。元诩便留宿于嘉福殿数日,与胡太后密谋废黜权臣元乂。元诩虽然暗中图谋铲除元乂,但明面上却和元乂来往更加密切,还在元乂面前痛哭流涕,把胡太后对自己和群臣所说的话告诉了元乂。元乂深信不疑,便劝元诩顺从胡太后的意愿,于是,朝廷解除了两宫之间的禁令,胡太后得以前往元诩所居的显阳殿。
失去兵权
元乂推举自己的亲戚元法僧为徐州刺史,然而元法僧却占领徐州造反。胡太后多次提到此事,元乂深感后悔。担任丞相的高阳王元雍,虽然位高于元乂,但却十分畏惧忌惮元乂,想要向元诩进言,却找不到机会。直到胡太后与元诩南游洛水,元雍便邀请孝明帝元诩与胡太后到自己家做客。到了晚上,元诩与胡太后来到元雍的内室,随从都不得进入,于是暗中定下了铲除元乂的计策。后来元雍跟随元诩朝见胡太后,便进言说:“臣不虑天下诸贼,唯虑元乂。何者?乂总握禁旅,兵皆属之;父率百万之众,虎视京西;弟为都督,总三齐之众。 元乂无心则已,若其有心,圣朝将何以抗?乂虽曰不反,谁见其心?而不可不惧。” 胡太后说:“然。元郎若忠于朝廷而无反心,何故不去此领军,以余官辅政?”元乂听说后,十分恐惧,脱下帽子解除军权。朝廷便以元乂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侍中、领左右。
贬为庶民
元义被解除领军职务之后,胡太后因为元义的党羽势力还很强大,不能立即制约住,便让侯刚代替元义担任领军,以便暂时稳住这些人。很快又让侯刚出任冀州刺史,并加仪同三司之号,但是侯刚还没有去冀州上任,又被降为征虏将军,死在家中。胡太后想杀贾粲,但考虑到元义的党徒众多,但心惊动朝廷内外,于是让贾粲出任济州刺史,不及又派人追上杀了他,他的家产、人口全部没收入官府。只有元义因为是胡太后的妹夫,便没有忍心杀掉他。
元乂虽失去兵权,但总揽内外要职,不知道孝明帝元诩与胡太后想要废黜自己。当时胡太后犹豫不决,
琅琊长公主的驸马侍中
穆绍劝胡太后速速废黜元乂。当时孝明帝元诩宠爱潘嫔(
潘外怜),宦官张景嵩便说:“元乂想要杀害潘嫔。”
潘外怜又在元诩面前哭泣说:“元乂不仅要杀嫔妾,还将要杀陛下!”元诩相信了潘嫔的话,趁着有一次元乂出居在外,元诩便革除了他侍中之职。第二天早上,元乂想要入宫,却被门卫拦住,无法入宫。四月辛卯日,胡太后再度临朝,将元乂贬为庶民。
受诬赐死
不久,有人告发元乂和他的弟弟元爪图谋反叛,想使他们的党羽攻打靠近京城的各县,攻破城池烧毁城郭来惊动京城内外,先派他的堂弟洪业率领六镇投降在定州反叛,又派人勾结鲁阳的蛮入侵犯骚扰伊阙,元叉兄弟作为内应。起事有日期,获取了他的亲笔信。胡太后因妹夫的缘故,不忍心当机立断。黄门侍郎
李琰之说:“元叉的罪恶,传遍了远近,岂容再停留,来迷惑众人的视听?”黄门徐纥赶到前面想劝阻,犹豫不敢开。
群臣执意坚持不停止,孝明帝元诩又加以论说,胡太后才听从了他们的意见。于是元叉和他的弟弟元爪都被赐死在家中。
历史评价
元树:①“元叉险慝狼戾,人伦不齿,属籍疏远,素无问望,特以太后姻娅,早蒙宠擢。曾不怀音,公行反噬,肆兹悖逆,人神同愤。”②“母后幽辱,继主蒙尘,释位挥戈,言谋王室,不在今日,何谓人臣!”
北魏百姓:①“叉狼心虿毒,藉权位而日滋;含忍谄诈,与日月而弥甚。无君之心,非复一日;篡逼之事,旦暮必行。”②“元叉本名夜叉,弟罗实名罗刹,夜叉、罗刹,此鬼食人,非遇黑风,事同飘坠。呜呼魏境,离此二灾!”③“自叉专政,亿兆离德,重以岁时灾厉,年年水旱,牛马殪踣,桑柘焦枯,饥馑相仍,菜色满道,妖灾告谴,人皆叹息。瀍涧西北,羌戎陆梁;泗汴左右,戍漕流离。加以剖斮忠贤,歼殄宗室,哀彼本邦,一朝横溃。”
李琰之:“元叉之罪,具腾遐迩,岂容复停,以惑视听。”
魏收《魏书》:“政事怠惰,纲纪不举,州镇守宰,多非其人,于是天下遂乱矣。”
亲属成员
家族世系
参考《北史 卷十六 列传第四》
妻女
参考《元叉妻胡玄辉墓志》
轶事典故
父受庇护
元乂的父亲江阳王元继十分贪婪,聚敛无度。元乂专政期间,元继经常倚仗儿子的撑腰去贪污受贿。哪怕朝廷要任命地方上的州牧、太守,也必须重金贿赂了元继才能得任用。元继的行为导致北魏纲纪败坏,无法公平选举官员,地方上的州牧、郡县、县令、里长大多是贪婪无德之辈,于是,百姓穷困,天下大乱,北魏开始走向衰亡。元继与元乂父子二人皆臭名远扬,天下百姓都将他们看作巨大的祸害。等到元乂垮台之后,元继也终于被免职。
然而,当初尔朱荣做直寝将军时,多次用上好的马匹贿赂元乂,因为元乂愿意接受他的行贿,尔朱荣便认为元乂是个有德行的好人。等到尔朱荣得势后,立即将元乂的贪官父亲元继提拨为太师,司州牧,恶贯满盈的元继从而得以安度晚年。
诛杀奚康生
接着,又发生了
奚康生刺杀元乂的事。奚康生是右卫将军,曾追随元乂、
刘腾,参与幽禁灵太后的阴谋,元乂升他为抚军大将军,后渐渐看不惯元乂胡作非为,与
元怿日渐亲密,引起了元乂的仇恨,二人矛盾步步升级。正光二年三月,肃宗在西林园朝见灵太后,文武百官侍坐。因奚康生与灵太后曾有密谋刺杀元乂,所以当大家酒酣时,奚康生请求舞剑助兴,重演鸿门宴。灵太后见奚康生有杀缚之势,明白他的意图但不敢多说。
这时,元乂急走到灵太后面前质问说:“外面到处传言陛下(灵太后)想加害
刘腾和我,不知可有此事?”灵太后不露声色地说:“我从没这样说过。”
朝见快结束时,尚处于软禁之中的灵太后突然动情地嚷道:“隔绝我母子二人,不让我见到儿子,那还要我有什么用?让我出家算了,好永绝人间,先帝真是有先见之明,他在篙高修了闲居庵,原来他想到我有今日啊!”从怀中抽出剪刀欲剪头发。肃宗和群臣惊惧,迭二连三地磕头哭泣,苦苦请求灵太后。灵太后声色俱厉,十分执拗。她见大家一片诚心,便起身拉着肃宗的手说:“我们母子好长时间没相聚了,今夜共度一宿,请大家送我。”说罢就想去嘉福殿。
元乂见状,一递眼色,同党侯刚忙上去阻止,说:“至尊(肃宗)朝见已毕,后宫妃嫔都住在南宫,何必留宿北宫呢?”奚康生立即反驳说:“至尊乃陛下的爱子,随陛下住一夜,这还用征求意见吗?”奚康生生性粗武,身材高大,声如洪钟,他这一吼,没人敢再说什么。大家拥着灵太后母子往前走。在一拐弯处,奚康生见时机再也不能失去,凭一夫之勇,拔剑直取元乂,元乂一闪,刺中右臂。众人大惊,元乂党羽围上,将奚康生拿下,囚于
门下省。元乂指使党羽侍中、黄门等官员十多人连夜审讯
奚康生,定为斩刑,受斩于市,刺杀元乂的图谋归于失败。
史料索引
魏收《魏书·卷十六·列传第四》
李延寿《北史·卷十六·列传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