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枕亚(1889年-1937年),近现代小说家。名觉,字枕亚,别署徐徐、泣珠生、东海三郎等,江苏常熟人。南社社员。早年就读于常熟虞南师范学校,与同邑
吴双热为同学。
1909年至于1911年,他又应聘去
无锡西仓镇鸿西小学任教。在这个时期,徐枕亚热衷于旧体爱情诗的写作,写了约800余首旧体
诗词,向吴江
柳亚子创办的南社丛刊投稿,并由哥哥
徐天啸介绍加入了
南社。
这个时候,常熟地处上海、苏州、无锡商业兼享乐城市的三角中心,田园的风光与软性的文化受到市民阶层所欢迎。所谓天地灵秀之气独钟于香闺佳话,所谓贤媛淑女名妓才人美丽温柔风流倜傥,种种令小市民饭后闲话齿颊留芳的新旧故事,构成
鸳鸯蝴蝶派小说形式的框架。总体来说,该派小说暗示的艺术精神与当代政治并不合拍,它充溢着自我欣赏和自我陶醉。徐枕亚在家乡时,他没有爱情生活,他向往的爱情生活受到压制。而在无锡乡村小学教书的三年中,他却陷入热恋了,与租住地的一个美丽而知书达礼的陈姓寡妇,发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他的爱情故事以悲剧告终。1912年,他带着这个无言的结局,离开了无锡,到上海哥哥处,协助哥哥办《民权报》。这时,民国刚见雏形,军阀们忙于在北方角逐,上海租界暂时一派平和。徐枕亚作为旧派文人,自然借助报纸这种
大众传播形式,大写
言情小说。
早年就读于常熟虞南师范学校,与同邑
吴双热为同学。旧学根基扎实,10岁就能作诗填词,在校期间已积诗八百多首,又试写短篇小说和杂文。毕业后即在本地任教。1912年初,应自由党领袖周浩之聘,与
吴双热及胞兄
徐天啸同赴上海,并为《民权报》编辑。于是撰《玉梨魂》小说,刊布于该报文艺
副刊,一鸣惊人。旋即以单行本行世,前后重版三四十次,风行海内外,并被搬上了银幕,从而成为
鸳鸯蝴蝶派影响最大的代表作品。徐枕亚也一跃而为著名作家。《民权报》被袁世凯政府强行停刊后,徐枕亚入中华书局任编辑,撰《高等学生尺牍》。1914年改任《小说丛报》主编,因《玉梨魂》备受欢迎,遂将其改为日记体,取名《雪鸿泪史》,在该刊连载,不料其受人欢迎不亚于《玉梨魂》。此后二书并驾齐驱,久传不衰。后《小说丛报》社发生意见分歧,徐枕亚于1918年脱离该刊,自办清华书局,并创刊《小说季报》。中年家遭不幸,两次亡妻,加之清华书局营业甚差,百事皆灰,
江郎才尽,借酒浇愁,作品渐趋稀少。最后关闭书局,回归故里,衣食无着,穷愁潦倒而死。徐枕亚工
诗词,善
书法,尤擅
骈体文,而以小说名世。其小说不仅以哀感顽艳著称,而且也以骈四俪六之文体为其显著特点,对
鸳鸯蝴蝶派的形成和发展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从而使徐枕亚成为该派的一面旗帜。
其著作除上述者外,尚有长篇小说十余部,如《余之妻》、《双鬟记》、《让婿记》、《兰闺恨》、《刻骨相思记》、《秋之魂》等。另有杂著《枕亚浪墨》四集、《无聊斋说荟》、《情海指南》、《挽联指南》、《近代小说家小史》以及《悼亡词》一百首、《杂忆》三十首、《鼓盆遗恨集》等。此外还编有《无名女子诗》、《谐文大观》、《广谐铎》、《锦囊》等。
概括徐枕亚的小说与出版生涯,起初投靠《民权报》,连载小说《
玉梨魂》。成名后创办《小说丛报》、《小说季报》和清华书局等。在创作《玉梨魂》、《雪鸿泪史》之后,还有《余之妻》、《双鬟记》、《兰闺恨》、《刻骨相思记》等作品问世。因为家庭爱情连生变故,徐枕亚心情郁闷,行为趋于颓唐,书局经营破产,难以维持,于是1934年将上海的书局盘给友人,回到常熟。在常熟,他开设了一家以出卖自己
书法、篆刻作品的古董店,名曰“乐真庐”。当时,仅四十余岁的徐枕亚已有严重的肺病,精力大不如前,,只能靠为人写书和刻章为生。据说,在上海时,他的
书法就小有名气。共产党的《向导》杂志,便请他题写刊名的。1937年11月,日本鬼子攻占常熟后,徐枕亚抱病逃难至常熟杨园乡下,当年病逝,终年四十九岁。
他在忧郁之中写出连载小说《
玉梨魂》,每天一段,使报纸的销量直线上升。小说尚未载完,已在上海市民中引发轰动,尤其是大量的女性读者,读得津津有味。这其中,便有清朝末代状元刘春霖的女儿刘氏,她因为喜爱徐枕亚的小说,成为他的痴情读者,像如今的网恋一样,从北京寻到上海,要嫁与徐枕亚,这是后话。
照理说,《玉梨魂》是一部骈文体的书信体小说,没有一定的古文修养和闲情逸致,是读不明白的,至少工农大众是读不明白的,《玉梨魂》属于贵族色彩的人群。但它所处的时代推动了它的广泛的传播性。晚清民国时期,闺阁妇女不甘于只读《红楼梦》、《西厢记》了,她们要借助报纸,读到现代色彩的爱情小说,这种小说有现代装束和现代意识的青年男女,有洋装和旗袍,有偷情和私奔。《玉梨魂》旧瓶装新酒,正好满足了上海、北京等地闺阁女郎的需要,报纸在大城市的发达,况且还被编为话剧、拍过电影,客观上使《玉梨魂》传播的更远,影响力与日俱增。由此,徐枕亚成为
鸳鸯蝴蝶派的开山鼻祖。
鸳鸯蝴蝶派“五虎将”
小说里,男主角是何梦霞,女主角是一个哀怨美貌的寡妇叫白梨影,会写一手艳词,清冷独眠之夜望月兴叹;而住在她一墙之隔的家庭男教师,正在挑灯夜读批改作文。两人白天在众目监视之下,拘束礼节。晚上却相思成疾,暗中书信往来。这种热恋似火风姿飘然的“地下斗争”,既有传统的待月西厢的苦况滋味,又时时象地火一样冲出表层,对封建伦理公然的挑衅。他们之间爱恋的书信就由何梦霞的学生也就是白梨影的儿子鹏郎传递。在封建礼教的重压下,寡妇不可能再嫁。何梦霞为此忧愁憔悴,梨影便介绍她的小姑筠倩与梦霞订婚。但何梦霞仍然暗恋着可望而不可得的梨影,而筠情也因此郁郁寡欢而夭亡。最后,梨影也染上时疫病故,何梦霞含悲忍痛东渡日本学军事,辛亥革命时回国,在攻战武昌的厮杀中阵亡。
因为徐枕亚曾在无锡西仓镇蔡姓的乡绅家担任教师,年轻寡妇也确有其人,所以小说写得十分哀艳动人,情节也曲折多变。徐枕亚还将自己的书斋命名为“枕霞阁”、“望鸿阁”等。据说,徐枕亚的继室刘氏,是清代最后一科状元刘春霖的女儿。刘氏寓居北京,在深闺中读得《玉梨魂》,极羡慕徐的文采,托人了解了徐的近况,得知他妻子病亡不久,就托父亲的朋友作媒,由徐娶为继室。徐枕亚做了状元公的女婿后,伉俪情深,红袖添香,创作情思喷涌不绝,既创办清华书局,又编《小说丛报》,还用同一题材,写成《玉梨魂》的续本《雪鸿泪史》,销路竟然不亚于前书。但好景不长,徐枕亚的母亲是个古板凶暴的封建女人,经常虐待刘氏,再加上徐枕亚又常年在上海工作,家中婆媳关系无法调和,刘氏不久就郁郁病死。从此,徐枕亚借酒浇愁,不再有写作兴趣了。1934年,上海民兴舞台排演《玉梨魂》,徐枕亚观后作了《情天劫后诗六首》,含泪咽悲,至为情深:“不是著书空造孽,误人误己自疑猜,忽然再见如花影,泪眼双枯不敢开。我生常戴奈何天,死别悠悠已四年,毕竟殉情浑说谎,只今无以慰重泉。今朝都到眼前来,不会泉台会舞台。人世凄凉犹有我,可怜玉骨早成灰!一番惨剧又开场,痛忆当年合断肠,如听马嵬坡下鬼,一声声骂李三郎。电光一瞥可怜春,雾鬓风鬟幻似真,仔细认来犹仿佛,不知身是剧中人。旧境当前若可寻,层层节节痛余心,梦圆一幕能如愿,我愧偷生直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