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龚家村位于江西省
吉安市青原区
值夏镇西南部,
赣江东南岸,距值夏圩镇8公里,与
吉安市区直线距离14公里,位于
青原区、泰和县和吉安县三县交界处,面积约3.2平方公里。
地理与路线
永乐龚家村位于
值夏镇西南部,赣江东南岸,距值夏圩镇8公里,与
吉安市区直线距离14公里,东方、东南分别与值夏镇芳洲、塘陂等村接壤,西南与泰和县万合镇华盖山村交界,西北与吉安县永和镇锦源村隔赣江相望,位于
青原区、泰和县和吉安县三县交界处,面积约3.2平方公里。
进村路线:乘飞机至
井冈山机场,机场大巴至吉安,或者搭乘火车至
吉安站、高铁至
吉安西站,
青原区搭乘701路公交至值夏,转值七公交至终点站。
气候与农业
永乐龚家村地属低丘、良田平畴,青山秀水,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区,气候温和,光照充足,平均气温18度,四季分明,雨水充沛,年均降雨量约1800mm,无霜期长达286天。主导风向为北风。全村区域面积3.2平方公里,人均0.18公顷。农业用地主要为水田,主要农作物有水稻、大棚蔬菜、油菜、花生、芝麻等。境内有赣江、野鸡山、石灰山、李家岭等山水,有多处水塘。
历史与沿革
1371年:明洪武四年辛亥年,先祖官德公中举人,官凤阳指挥佥事,愈公十八世孙,洪武年官移吉安,由金陵凤阳三都城塘村徙居吉郡(吉安南街)。
先祖官德公配肖氏,生三子,进海、进湖、进汇,为吾郡派一世祖。
进海公为官德公长子,配洪氏,生四子,思成、思文、思武、思齐,为郡派二世祖。
思成公为进海公长子,生子五,子昂、子遇、子浪、子理、子瑜,为郡派三世祖。
1429年:明朝宣德四年,永乐龚家村开基祖子理公出生,为思成公二子。
1446年:明正统年间吉郡庐陵连年大旱,连年洪水,吉郡城内,冷落萧条,为了生计,理公兄弟四散流漓,寻以生存。正统十一年,子理公年方十八,从吉安南街往赣江沿岸而上,登神岗,临白沙,七姑过渡,降惟永乐。进入肖氏财主存诚公府中为仆,理公少年英俊,聪明能干,忠厚诚实,存诚公慧眼相识,亲将长女,许配理公为妻,认婿如子,芦洲肇基,堪称永乐彝伦。自此开基立业,开花散叶。
永乐芦洲,风水宝地,繁衍至今,二十一世,人丁兴旺,户至五百,人超两千。据传从村中迁出去的先人,在外地又已经繁衍出一百多户人家。庐陵永乐龚氏古家训基于《
圣谕广训》:
敦孝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穆
和乡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
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
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愚顽
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
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善良
诫匿逃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
联保甲以弭盗贼,解雠忿以重身命
民国时期:永乐龚家村属纯化乡74都七姑岭保。
共和国时期:属吉安市十一区值夏乡,1959年4月属吉安县值夏人民公社;1984年4月政社分离后,属值夏乡;1985年5月属值夏镇。
2001年1月:随值夏镇由吉安县划入吉安市青原区。
村中辈分上下覆盖七辈,分别是:和、立、期、上、达,汉、金、文、运、刚。
永乐村概况
永乐村现辖龚家村、七姑岭集市、肖家村和大古垄,约600户,2000余人。村里以龚姓和肖姓为主,约占全村总户数的99%,其中龚姓人家大约500户,肖姓人家大约100户。龚家村全村姓龚、肖家村和大古垄两村姓肖、七姑岭村绝大部分为龚家村人家迁入。
永乐龚家村为永乐村最大的自然村,村内分门口、屋背和洲上等部分。龚家村和七姑岭龚氏为一龚子孙,开基祖传有八房(前三房和后五房),已传20余代,村中保留有大量清朝和民国时期建筑文物,有13处祠堂。七姑岭集市为吉安名地,系民国时七姑岭“保”所在地,由龚立逑先生担任首任保长,并负责修建。集市中有各式商店若干,其中七姑岭粮站辉煌不再,七姑岭粮站系原吉安县第七粮站,负责周边数乡镇的粮食收购任务,集市中还设有邮局、农村信用合作社、并有轮船渡口等,繁华一时。村内有从吉安往返于永乐村的公交和轮船。
龚家村名人
龚鹏程:台湾著名作家,国学大师龚鹏程祖籍龚家村。
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博士毕业,历任
淡江大学文学院院长,
台湾南华大学、
佛光大学创校校长,美国欧亚大学校长等职。曾获台湾
中山文艺奖、中兴文艺奖、杰出研究奖等。2004年起,任
北京师范大学、
清华大学、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现为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龚鹏程精通中国文学、中国史学、中国哲学、中国宗教,是当代享誉海内外华人世界的顶级学者和著名思想家,常以孔子自比、自励。龚鹏程于1956年生于台北,系原七姑岭“保长”龚立逑之三子(龚立逑于解放前只身前往台湾)。其在龚家村有两个兄弟,大哥龚期亮曾为值夏中学美术教师,二哥龚有生曾任青原区人大教科文卫办主任。
莘莘学子:近十余年,村中有从武汉大学、同济大学、东南大学、电子科技大学、安徽大学、南昌大学、浙江大学、上海交大等高校毕业硕博士十余人,留学德国、加拿大、日本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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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原永乐古村:一个让人自得其乐的地方
by井冈山旅游报 文/段江婷、熊联权
不同地域、不同历史时期的地名,都蕴含着大量的文化基因、地理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承载着一个地方的历史印记,是“当地人的脸、外地人的眼”,更是一个地区、一座城市的“活名片”。
永乐古村,这个拥有千余年历史的古村,位于青原区值夏镇西部赣江之滨。它像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子,显得娴静而默默无闻。7月23日,记者一行走进了这个百年古村落。进入村中,曲径通幽,古朴典雅,十余座明清祠堂鳞次栉比。这里的老屋里住着2000余乡亲邻里。他们在此繁衍生息,安居乐业,像极了一段从历史深处走来的记忆,真实又遥远。
“保护好古建筑、保护好文物就是保存历史、保存城市的文脉、保存历史文化名城无形的优良传统。”对于保护文化遗产,习总书记曾经这样说过。古城镇、古村落是民族传统文化赖以生存、延续、发展的重要文化空间。保护好古城镇、古村落,就是保护好文化的根基,就是留住可以触摸的乡愁。
为了加强对古建筑、古民居以及乡土传统文化遗产的保护,永乐村启动了古村落保护工程。近年来,他们除了撰写解说词,充分挖掘永乐的历史、红色、生态、庐陵文化外,还对古民居、古宗祠的维护、修缮等献计出力。
据介绍,永乐村之所以启动这项工程,并非出于偶然。位于庐陵文化的发源地,永乐村是最典型的孔孟故里民俗礼仪之乡,无论是在村的选址、规划、布局、建筑、装饰,还是从民风、民俗等方面都体现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天人合一的理念。因此,加强对永乐村的保护有其特殊意义。这里承载的不仅是千百年来的文化基因,还有人们内心深处最美丽的乡愁。
永乐村最值得一提的是龚家祠堂,宗祠彝伦堂距今已有500余年历史。站在堂前仔细观看,祠堂气势磅礴、典雅精致,堂内高大宽畅明亮,红石围栏、悬浮石雕让人赞不绝口。回头再望,石柱上镌刻的楹联牌坊,妙联名句,文采飞扬。这里每一座宗祠都有一种精神,古老的建筑只要保存下来,就可以随时进行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
[2]永乐,犹见那片芦苇
文/井冈山报
一条宽阔的赣江,滔滔不绝的江水一路潇潇洒洒奔来,一到这里,好像故意放缓了步子,许是堤内有什么吸引了粼粼波光的眸子。
堤内是一片生性喜水的芦苇,密密匝匝地野生得有些任性,任性得漫无边际、恣意铺张……细一看,高高矮矮,纤纤玉立。圆空的茎秆,光泽润滑,披针形的芦叶托着通灵性的芦花,一串串在微风中浪漫摇曳,有飞絮在风中翩翩起舞。
好一派极美景致。
追忆那片芦苇,必须以敬畏的目光,回望到一千二百六十八年前的唐天宝六年(747)居住在这方水土的先民。出于生存的本性,倚江临洲,最初造起一座药师寺,以祈消病延寿保平安。明洪武年间(1368—1398)毁于战乱,明永乐九年(1411),禅寺扩址重建,易名“永乐寺”。当年香火鼎盛,声名远播;晨钟暮鼓,波及数十华里;黄卷青灯,辉映森森芦苇,漫江渔火。来往船只,有的抛锚上岸,供奉香火,再解缆扬帆;有的船泊江心,面对禅寺,杀牲鸣爆,跪立船头,虔诚祈祷。寺内和尚的传奇故事,仍吸引人们猎奇。直到解放后,寺内改驻永乐小学,佛教与儒教在此碰撞、结缘、融合,护佑与守望一方子孙的人心教化,成为“名教乐地”。
永乐芳名由何而来,无史可查,因而就可能众说纷纭。或曰因寺院重建于永乐年间;亦称因比邻的吉水县籍大明奇才、内阁首辅、《永乐大典》主持编纂解缙年少时曾游历此地,欲沾其盛名而得……
在那个剥夺了人们“自得其乐”的年代,永乐寺也在一片“不破不立”的嘈杂声中被夷为平地,幸有一伙老者,连夜冒死将走下神坛的三座高大的石雕佛像和十八罗汉群塑珍藏于地下。晚建于禅宗七祖祖庭———青原山净居寺仅33年的永乐古寺与佛像,以一种韬光养晦、深接地气的方式,成为方圆百里民众心灵的文化记忆;那片森森芦苇之纤纤生命,却以另一种演化方式和生存状态,在数百年里,成就了一个闻名遐迩的庐陵望族———永乐古村。而比邻净居寺的永乐寺,将有望回归净土,利乐有情。
当隐于那片芦苇洲药师寺和尚点亮第一盏如豆青灯699年后的某一天,18岁的龚子理英姿迈往,独自从吉安府南街走出潦倒的家门,冥冥之中循着那隐隐约约厚重雄浑的永乐钟声溯江而上,流落到永乐寺右的萧家村萧存诚家中为仆。许是缘分,萧存诚慧眼识婿,将长女托付给龚子理,并令其择址村旁的那片芦苇洲上结芦为庐,拓芦开基。数十年繁衍生息,育成五子,分枝散叶,遂分五堂。一定是感恩那座古寺赐缘的那份传奇姻缘,和那片芦苇所赋予的一种繁衍基因,两村都冠以“永乐”雅号,素称永乐龚家、永乐萧家,世代结好。
有一种荣耀来自于血统的缔造,永乐古村正是如此。
这是一个用祠堂彰显荣耀的村落。背倚赣江,前临湖塘,长达二三华里的大小水面,相连相通,村落似一只巨大的水中木排,先人便在村的左出口处筑起一条七八米宽的如缆长堤,直达对面山脚,并栽下一排如桩樟树,有如缆拴桩上,将“排”固定。龚氏先人将大智慧融入大自然之中,暗喻基业永固。象征血脉传承,伦理威严的10多座大小祠堂列阵似地一字排开,屹立村前,那阵容震古烁今,远近罕见。宗祠、房祠、家祠,祠祠彰显兴旺发达的光宗荣耀。“上柱国第”、“龚氏宗祠”匾额高悬,古朴沉雄、气吞长虹。祠前廊下那对高猛的红石狮子,仿佛还沉浸在昔日祭祀的肃穆之中,如今依然双目如电,穿透时空,雄踞大门左右,镇守这方水土。除了不幸毁塌的6座祠堂遗址外,完好无损的16座明清建造的各类分祠,同样大气磅礴,在历史的积淀中张扬昔日文明。
这是一个被文化润泽魂魄的村落。传统文化中凝聚着民族智慧,浸润着民族精神,涵载着民族的生命力和创造力,是古老民族走向新生的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
“祠堂门前有池塘,口口池塘墨砚样。”这是文化永乐得水藏风格局的口头诗文写照。经典文化的墨彩酣畅淋漓,润物无声,千百年来润泽着一代代永乐人。魂主精神,魄主身形。古典文明与当代文明的春风甘霖,浸透着这方水土。每座祠堂的楹联与每幢古宅的门楣各具特色,或镌刻于石,或工书于木;每块显赫的堂匾,凝结祖业的精华,突显祠堂的主题;每根文化了的柱子,将经典与文明高高撑起,彰显文字的内涵与书法的魅力。
巍峨雄阔,门吞群山的宗祠内,“彝伦堂”堂匾至高至上,辉耀古今。祖籍永乐,出生台湾,文学博士、国学大师龚鹏程先生撰书的楹联,文采飞扬,笔格遒劲。置身堂内45副长短楹联林间,那种文化的深邃与震撼,令人动魄惊心。红石围栏浮雕,祥龙麒麟、珍禽走兽以及山水花鸟、人物故事,图案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谨严的家训是世代安身立命之本,已融进这个望族的血脉基因。堂前那只满身“寿斑”且硕大的铁铸香炉,厚积祈福的心语,薄发沧桑的陈香,盛着历代游子多少离别乡愁。当他们粘满双膝乡土,揖别赶路之时,谁也料不定下次返回原乡的时日,有的也许是与堂上列祖列宗灵位的最后一别。
文化是需要相互凝视的。“三畏堂”号的“三畏”出自《论语》“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凡善怕者,必身有所正,言有所规,行有所止。人要始终怀有敬畏之心,敬畏是人生大智慧,不仅是一种人生态度,也是一种行为准则。置身堂前,真有望而生畏之感。
由于经典文化的浸润,这里出过进士、举人,解放后有博士、硕士20多人,大学学历近300人,仅人民教师就有50多位,多位在北京大学、台湾中正大学,上海复旦大学等名校任教。难怪进得村来,文风沁肤,墨彩幽香。
这是一个靠武德淡定性格的村落。一切文化都沉淀为人格。古代一个望族的繁衍生息,兴旺发达,同样需要经文纶武,文治武功。崇文教化人心,尚武强健人身,以仁、义为核心理念,尚武崇德,修身养性,自古以来是永乐人的血性传承,武中养性,艺中悟德,兰心傲骨,气定神宁。以内心的一种安详与强大,淡定氏族性格的安然。这个出过武举人的村落,祖传的拳剑武术套路甚多,操练那十几种兵器,神工妙力,拿云握雾,攻防自如。每逢农闲时节,宗祠分祠,堂堂喝彩。七套花鼓九条龙,彩擎狮灯万民伞……这些文武兼治的民俗风情,造就一代代人剑胆琴心、刚柔相济的整体性格。
村落的整体构架鬼斧神工,古宅巷道,纵横排开,每巷首尾,设有巷门。以防为主的永乐人,遵循武艺戒规,不乱方寸,坚守“大不欺小,强不凌弱”的底线与定力。鸟瞰古村,阵如八卦,一座座威严高大的祠堂护佑着一幢幢古宅,一条条巷道。以古樟为主的各种树木,拱卫村落四周,像一杆杆绿色生命的旗帜,与这个血性望族融为一体,淡定底蕴深远的历史传承和内强外柔的整体性格。永乐人深深懂得,只要拥有淡定安祥的心态,方能在粗茶淡饭中享受天伦之乐。
细节是历史的表情。天高云淡时节,对青原区值夏镇永乐古村深邃而灿烂文化的惊鸿一瞥,必定会遗漏很多历史性的细节。当我们经历了太多生活的浮华,反而更加珍视内心深处的点滴发现与感受。一块块精雕细琢的红石青砖,或高悬门楣斗窗之上,或拼嵌围栏梁柱之间,即使是令人生畏的伦理纲纪,经过艺人精湛的技艺便生动活跃起来,溢发出亲和感人的历史温度。好多古宅前后左右的墙角,呈现着一个直角向着一个钝角,力避对角,以免角斗,一砖一瓦都透出和睦和谐的内涵。小巷通幽,有的只能侧身而过。古宅虽小却似深藏不露,掩着昔日岁月的沧桑与安详。宅内好客的主人常常会和陌生探访的过客打声招呼,笑容是从脸颊溢出来的。
天然形胜的永乐古村,精于把历史溶解于自然。村后三棵古老苍劲的银杏三树同根,拔地参天,像蓬勃三支生命长青的心香,祝福永乐人的每一个日子。而居住树下周围古宅的历代子孙,多为寿星。能被岁月留存的都是一段奇迹。近三百年的银杏三宝,以精血饱满的气根,深深揽住地气,守望永乐的气脉。
秋阳初升,永乐古村清晨的空气是清新而润泽的。站在村前不远处的“野芦塘”畔打量、观照,眼前就像一幅古朴淡雅的水墨巨作,气势雄浑,墨彩华滋,笔势纵横,匠心深邃。村前连片清湛的水塘,翠竹倒映,碧波荡漾;塘边丛丛芦苇,纤纤玉立,串串芦花在微风中多情地摇曳,让人自然想起唐诗“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新一天的第一缕炊烟,是从哪幢古宅袅袅升起的?接着一支支炊烟先先后后,连片升腾,幻化出一秆秆芦苇,铺天盖地在风中自由自在地摇曳出一片野性的美丽……
哦!犹见那片芦苇。
遥想570多年前的那片芦苇洲上,龚子理用一把芦苇燃起的第一支炊烟开始,这个氏族就以芦苇般坚韧的生命力,繁衍出眼前2000余人的400多支炊烟,盖瓦铺天,飘飘荡荡,一片苍茫。这是对原始森森芦苇深情的回望;是向茫茫芦苇中第一缕袅袅炊烟感恩的呼唤……一片炊烟在整体地呼吸。一片芦苇在眷恋地呼吸。
[3]在永乐村,捡拾一段时光
文/张昱煜
永乐村,是因村子后面的永乐寺而得名,还是因这里的山清水秀,百姓怡然自乐而得名,徜徉在古村,我在一点点寻找答案。
永乐村位于江西省吉安市值夏镇西南部,滨临赣江,全村皆姓龚,又称“永乐龚家村”。村子的开基祖龚子理,1429年出生在吉安南街,因家贫,一路沿街乞讨,来到值夏肖家,在肖财主存诚公府上做长工。子理公英俊潇洒,忠厚诚实。存诚公慧眼识珠,把长女许配给他,认婿如子。据传说,肖家的女儿是个癞痢头,民间有说法,癞痢带“发”。子理公和肖氏在一片芦苇丛中安家,他们一连生了五个儿子,分别名为德信、德政、德敬、德敏、德宣。夫妻俩“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从此,芦苇丛中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就是一个希望,一片野芦苇之上,长出了一个家。开枝散叶,村子里有四百余户,两千多人。永乐龚家村有总祠一个,分祠二十多个,如今保存完好的分祠有十六个。
龚氏宗祠门前有如月型的池塘,祠堂飞檐高翘,为两层砖混结构。蓝天白云映衬下的高大的斗拱,像大鹏展翅欲飞。上面有白底黑字的“上柱国第”的匾额,下面有一对红石的大狮子把守,大门两侧,是一对雕刻精美的大石鼓。
推开朱红的大门,看到龚氏祠堂的堂号叫“彜伦堂”。整个彜伦堂长56米,宽22米,正堂1800平方米,有18对石柱和木柱,每根柱子上都有镌刻着对联。“彜伦堂”在1506年、1724年和清朝末年,一共修缮了三次,据说,先有“彜伦堂”,后来,依照“彜伦堂”的设计图纸,建成了庐陵文化第一村,渼陂古村的永慕堂。
“彜”是古代祭祀天地的一种酒具,这个字,一般很少使用,龚家把自己的堂号谓之“彜伦堂”,感觉非同一般。后来,我还看了分祠“三畏堂”,都有敬畏天地的意思。“天地有定律,四季有成规,万物有法则”,在永乐人的意识形态里,是不是把天命看作是超人间的主宰者,万事万物均需遵循自然规律呢?开基祖子理公在此选址建村,村子能细水长流一路走来,一定也是得了“天之道、地之利、人之和”。
从大门到“彜伦堂”,是三条青石板铺成的“圣道”。走在中间的青石道上,一生吉祥,四季平安,能升官发鸿财,两旁的两棵大铁树葱葱郁郁。一排红石的廊围,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眼睛。上面精美的石雕,依然保存完好。祥龙、鲤鱼、麒麟、灵猴、耕牛、梅花鹿等石雕图案,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彜伦堂”匾额正下方,是金粉题写的“登堂大吉”四个大字,后来,我在永乐村其他的分祠也都看到这四个字,吉祥如意,和谐幸福,一直是老祖宗孜孜不倦的追求。
跨过高高的门槛,来到“彜伦堂”后厅,仰望着巨大的石柱子,我在心里盘算着它的高度,我寻问陪同我们的村支书龚振吾,他肯定地说,有八米高,全是走水路从外地运来的。
祠堂,作为中国民间保存最好的一种古建筑群体,留给后人许多珍贵的历史、文化研究价值。千秋功过,于祠堂可见一斑。我眼前的这座祠堂,同样是在诠释先祖一路走来的艰辛和伟大。
大门右侧墙壁上悬挂的“彜伦堂”家训,引起了我的兴致:敦孝悌以重人伦,明礼让以厚风俗,笃宗族以昭雍睦,务本业以定民志……一共十六句,全是告诫族人要知良善,要勤俭。这铮铮如铁的家训,想必是龚家子孙立身处世、持家执业的一盏明灯。一个家族,能经久不衰,能从一个人发展成两千多人,忽而觉得,一切的繁华,一切的锦绣,一切的荣光,都是有理由有根基的。
子理公夫妇画像前的一个铸铁的大香炉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为了辨认仔细,我们请龚振吾翻转着,对着大香炉,咔嚓着相机,这一刻,感觉到岁月的悠远。
这香炉,这锈迹斑斑的大香炉,供奉在神台前,非常有仪式感。
香炉是三足鼎,高大而结实。透过锈迹斑斑的文字,我睁大眼睛,仔细辨别着上面的繁体字。香炉是清乾隆五十四年己酉太岁孟月,村民龚世炳、妻子刘王秀携全家一起捐献给福神台前的一个鼎炉。上面有“皇图巩固,帝道遐昌,四民乐业,万古无疆”四句吉祥话,寨前人胡光璟造。一个香炉,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乡村,也在默默地祈福着皇图大业,祈福着四民百姓。再一次,我相信了文字的力量,相信了黎民百姓的胸襟,也相信了民心的无限高远和广博。
沿着高高低低的石板路,我们慢慢在古村里行走,寻找着村中保存较好的清朝和民国时期的老建筑。窄窄的巷子只能容下一人侧身而过,每个巷子的尽头,都有门,关上门,既可以防盗,又有很好的私密性。每个巷子的墙角,非常有讲究,一边是凸的墙角,相对的另一边墙角,一定是圆的,青砖有意识地磨圆,有些墙角转弯处,有红石雕刻的“泰山石敢当”竖立着,讲究的风水,让人感觉小村的神秘和韵味。
穿梭在一个个巷子里,就像走进了“八卦阵”。同来的肖公,他的老家距永乐村三里路,他说,小时候就怕来永乐村,一是,永乐村的男人们都会武功,二是怕走进村子出不来。
关于永乐村男人都会武功这一现象,我寻思着,龚姓,是从外地来的,一直以来,可能遭到过邻村的欺负,他们要保护自身,必须练就一身硬功夫,“可以白手起家,但不可手无寸铁”,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练好武功,可以防身,可以心安。
走到一处破败的宅院里,同来的龚有生老人说,这家出过举人哩!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瞧见一栋看上去很平常的老屋,再仔细看,青砖,红石的门柱和石窗,精美的檐画,远去的时光呼啸而来。“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我似乎听到了阁楼上翻阅书籍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泪眼湿粘襟,送儿赶考的身影。
穿过一个拱形的青砖门楼,我们从后门进入,来到一处老房子里,一个穿着红衣红裤的小姑娘守在家中,看着一群陌生人,她羞涩地低着头,摆弄着刚刚摘回来的紫豆角。她家的大门紧关着,阳光从雕花的天窗处漏下来,两边的木格栅处,精美的木雕依稀可辨。厅堂里青砖漫地,沁出一层绿绿的苔藓,供桌上有香炉、烛台和先人的瓷像。我问她姓龚吗?她低声说,我们这里的人,除了嫁过来的“娘子人”,村里没有一个外姓,都姓龚。
龚有生老先生带我们来到“怀德堂”。他说,别看这个祠堂最小,可村子里四分之一的人口,都出自这个堂。怀德堂朱红的大门两侧,是金粉题写的一幅对联:时雨圣人怀,和风君子德。做人,要有圣人的胸怀,要有君子的品德,吟着这妙句,我感到灵魂深处的一丝震撼。谁言这坚硬的木头不能开口说话呢?静影沉璧间,我分明看到了澎湃的心灵在浅唱低吟!
胸间蓄水,心底植竹,在这乡野之地,一念起,照样可以跨越万水千山!
踩着晾晒的金黄色的稻谷,我们来到村子东北角,来看三株连体的银杏树。擎天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傲然脱俗。在吉安县浬田的大屋清水村,我见过如此高大的银杏树,像这样三个连体的银杏树,我还是头一次见。树下,一个头戴草帽的老农在晒太阳,一问,才知道他九十六岁的老娘,身体很硬朗,村子里还有几个百岁老人呢。这三棵银杏树,树龄有二百四十年了,这银杏树,是谁亲手种植的呢?是不是一直在保佑着村民长寿呢?我也按捺不住兴奋,站在银杏树下,合影留念。
永乐村还有一个看点,村中的池塘很多,合在一起叫“龙湖”,有几十个池塘,口口相连。龚有生老人指着村中的大池塘说,那是“门首塘”,这是“野芦塘”。山主富贵水主财,莫非先祖子理公,就是靠着天赐的宝山圣水,发财发家发人呢!
不知道龙湖的两岸还种芦苇吗?深秋,看着曼妙的芦花飞舞着,要是子理公在天有灵,看着小村的美好,一定会喜上眉梢的。
在这个静谧的小村,吸一口纯然的空气,坐一席沁凉的石凳,捕一个画意的镜头,晒一刻恬静的文字,走一段漂浮着乡愁的小巷,心,闲适着,时光美了下来。
日子重复着日子,风,吹着高大的银杏树,沙沙作响,丝瓜开着嫩黄的花,勤快的小媳妇在池塘里洗着衣服,老人集聚在翠竹丛下,吸烟、闲聊、打牌九。永乐,永乐,咏着村名,意犹未尽。在村子里慢行,我一点点捡拾着藏在青砖黛瓦缝隙里的乡音、乡情、乡味,忘记了来时的路,又有什么关系呢!
[4] 《龚鹏程四十自述》(摘录)
by中国工人出版社
世上有许多好地方,台湾即不少。可是人与土地的感情与关系,恰如任何人的交往。某些人,世所共许,我独不喜之;某些人,畸行褊性,人所嗤议,而我独与之相得。土地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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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从江西,走广西,入海南,来台湾,营生失败,乃移居台中,又不幸为洪水漂没,只身孜走,妻孥几乎不保。租赁摆个摊子在接头卖面,何处是真正可以落脚之处?就在那街头,车辆和行人扬起的风沙中吗?十字街口,就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展望前途的所在吗?他每天坐在面摊子前,看着阳光和暴雨,等待着飘忽不定的旅客。迎来春夏秋冬,送走陌生不知名的客人。他当然无法认识和认同这个社会,因为社会对他来说,本来就是飘动游移的。他的生活世界及生命依托,自然仍只能在他所曾真正具体、落实地生活过的家乡上,那个“江西省、吉安县、值夏镇的龚家村”上。
我从血缘上继承了这个地籍,也从认识上认同了这个地籍。父亲曾绘我龚家村地图,指而教之,何处有湖、何处是山、何处为祠堂、何处有老宅……,我认识了,也想象了自己如何在那房舍穿弄中玩耍、如何去祠堂中见识祭飨饮射。它们远比我实际生活但经常必须重新熟悉的台中市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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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乡者自然要思乡。我知道故乡有欧阳修、有文天祥,有我龚家村的文采遗徽,我也晓得我的谱名“祖渤”是指汉朝龚遂治渤海的故事。是以怀乡者亦有了文化上的思念与认同。因此,思乡事实上也是以此文化归属感来烘托或坐实的。是文化、感情与想象,构筑了我的乡里,安住着我的街坊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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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游学江湖,不亦乐乎?
——江西湖南国学研习营侧记(摘录)by UIC中国语言文化中心网站
文/杨怀智(海峡两岸江西湖南国学研习营学员)
2009年7月5日,UIC师生一行十三人抵达江西省吉安市井冈山大学,与来自两岸多地的四十多位师生会合,开始本次国学研习之旅。研习营从井冈山大学举行开营仪式,到湖南长沙收队返程,前后历时共十天。十日可短,二百四十小时或一万四千四百分钟而已。十日亦可长,游学精神与传统文化的延续,何能以时日记哉?
井大开幕,文庙拜孔
来自台湾中国文化大学的王明荪教授为师生们讲解了中国古代庙学的特点,使大家对古代庙学的设置与建构有了大概的认识。这些知识在当日下午国学研习营参观文福的行程中给了师生很多启示。
青原山闻禅,白鹭洲访儒
当日下午我们还参观了名闻天下的吉州窑。古时繁忙的烧窑场,而今只留存了一个很小的窑厂。我们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部分瓷器,其衰败的景象令人叹惋。为了让大家对陶瓷知识有较深的认识,前一天晚上,台湾花木兰出版社总编辑杜洁祥先生应邀作专场讲座,介绍古代陶瓷历史和文化。在吉州窑遗址上,我们将书本上的历史文化和知识与现场联系起来,能隐约感受到杜洁祥先生为我们介绍的窑瓷知识中的一些特点。
吉州窑在元代已停烧,难见保存完整的古窑,右边照片是一个现代的仿制窑,杜洁祥教授在吉州窑现场讲解陶瓷艺术
参加祭祖典礼,礼拜古圣先贤
7月8日,国学研习营一行来到吉安市永乐村,参加了龚鹏程教授的回乡祭祖典礼。乡亲们夹道欢迎远道而来的龚鹏程教授及两岸师生,并为龚老师精心准备了祭祖现场。大多数师生都是第一次现场观看祭祖仪式,对其间的种种礼仪规范非常感兴趣,也震撼于民间家族信仰在经历百年文化震荡后的依然坚持。祭祖典礼过后,龚家乡亲在祠堂设午宴招待两岸师生,让我们既品尝到具有浓郁江西地方色彩的饮食,又感受到纯朴的乡村情谊。
此后两天,我们先后到文天祥、欧阳修纪念馆及他们的故里参观,并到文天祥、欧阳修和解缙的墓前进行拜祭,其间还参观了几个保存十分完好的古村落,领略到浓郁的传统文化气息,感觉到国学在民间的涓涓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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